“对,咱们差不多就得了,我不能一个人把什么事情都干了吧,历史是由许多人物共同书写的,接下来就靠他们发光发热了。”
明曦等了一会,发现自己还留在原地:“……你怎么还不走?”
系统一边吸收着巨大的功德和信仰,一边打嗝,一边犹自不满足:“等等……等等!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
在后世的记载中,1925年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这一年轩辕光被暗杀,连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
杨子任离开了沪南图书馆,丁秀曼和明朗乘船前往日本躲避迫害,郁元洲调任果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主任,而温时新则是跟着叔叔前往了江西南昌,打响了武装反抗国党反动派的第一枪……
经过几十年的艰苦抗战,无数人用鲜血换来了最后胜利,满目疮痍的华夏大地终于又拾起了一个大国的尊严和荣誉。
1949年,郁元洲跟随家人一起迁居到了台湾。
他曾经是将先生身边的得力干将,一生致力于联共抗战,哪怕他和他的大哥理念不同,果党内部对于他有诸多的非议,但是陈家在最初确实给予了将先生十分大的帮助。
建国后的第二年,郁元洲收到了国内的一封邮件。
寄信人是一位十分出名的女士。
信件的内容是邀请他参加一场葬礼。
这年的郁元洲已经50岁了,身形微胖,还有点秃顶,看着镜子里自己,郁元洲一时回想起了那年初次见到那两位少女时的场景。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郁元洲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乘机飞往了上海,去参加一场史无前例的……葬礼。
用史无前例来形容,可能有点过于夸张,但是郁元洲确实从没参加过这么大阵容的葬礼。
专车特意从机场将他送到了目的地,一下车,他就看到了排列在门口左右,全副武装的战士,以及一辆又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许多大人物都在助手和警卫的安保下一个接一个入场。
一些国内外知名记者也都纷纷身在其中,与往日轻松的采访不同,无论国籍,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沉痛而凝重的表情。
郁元洲扫视一圈,旁边陪同的心腹想要去搀扶他,他却笑了笑,摆摆手道:“用不着,我还没那么老……”
灵堂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模糊,画质带着那个年代的粗糙颗粒感。
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郁元洲停住了脚步,眼前的画面仿佛也跟着变得模糊起来……他猛然别开了头,用手捂住了脸庞,不顾在场众人惊愕诧异的目光,失声痛哭起来。m.xqikuaiwx.cOm
“好了,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又哭了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从后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秀曼今年四十五岁,面目艳丽,一头烫过的短卷发,看起来十分时髦利落,神情温和,和郁元洲印象中那个总是活跃在国际上,为国家据理力争的著名女外交官,逐渐贴合在了一起。
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看见她眼角已经爬出了鱼尾纹。
“丁小姐。”郁元洲犹豫了一会,还是朝着丁秀曼忐忑地伸出了手。
丁秀曼则是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真挚地对他道:“谢谢你。”
这一声谢,包含了许多,谢他当年的那两张船票,也谢他没有和和他哥哥一样。
国共几次合作,都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力量可以做到的,而是许多人共同努力,促成双方一致对外,从而避免更大的牺牲。
说完话,两人都沉默着望向了灵堂中间的那张黑白照片,眼里逐渐浮现出泪光。
有人二十岁还是个孩子,有人二十岁已经过完了一生。
外面又有人缓步走了进来,四周响起了不断的摄像声音和闪光灯。
进来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他比丁秀曼和郁元洲都更加衰老,但是面容看上去却和灵堂中的那张黑白照有几分相似。
“你们来了。”明朗扫视了一圈,朝着说话的两人走了过来。
“明先生。”这一次郁元洲不再畏怯,果断伸出手和明朗握了一握,后者也欣然回握住了他的手。
比起郁元洲和丁秀曼这两个感性的人,明朗早已接受了明曦的离开,面对这场隆重到史无前例的葬礼,他有的只是郁结和惆怅。
仿佛置身于海水中央,四周无边无际的辛酸苦楚都涌了过来。
丁秀曼叹了一口气,眼含热泪,语气哽咽道:“要是时新能活着就好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看到这场葬礼。”
明朗轻声道:“不,他不会的。”
“你忘记了么,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们最后会胜利,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伟大的人。”
太平本是烈士定,从无烈士享太平。
他们为了百年后的太平盛世拼搏而死,却从未享受过太平盛世的一分一秒,只带着一腔热血长眠于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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