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陛下要太子带我参观皇宫,我才不得已与他同行。”
楚彧想抽回胳膊,却被祁悯捏住袖角,怎么都甩不掉那只手。
楚彧哼笑,瞥着那手:“你们二人有说有笑,我不介意,可太子向你表达爱意之事,为何不与我说?”
“你都知道了?你是如何知晓的?”
“今日我见陛下,陛下告知的。”
念此,本来就黑的瞳仁更深了。楚彧眼睑微微低垂,又抬眼将目光轻飘飘落在祁悯身上。
一副“我等着你狡辩”的模样。
又凶又委屈。
祁悯面露愧疚,对他解释道:“我与太子决然没有那种关系,怕你多想,才没告知……”
“当真没生出别的心思?”
“绝对没有!我自然是心悦大将军的!”
心中霎时松了口气,楚彧却仍端着架子:“楚某可不敢琢磨祁将军的心思。”
还在吃醋。
祁悯义正言辞道:“真的,我若有半分谎言,便天打雷轰,不得……”
祁悯还未说完,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灼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掌间,楚彧霎时收回手,故作冷静地咳了一声。
“信你,信你便是。”
祁悯探过身去,试图从他眼中再多窥几分,“真的不生气了?”
“本就未生气。”楚彧移开眼睛。
祁悯将脸颊贴在他的的臂弯上,又将头探过几分:“真的吗?”
烛光上下轻轻曳动,四周忽然静下来了。
臂弯上压着的力道很轻,楚彧锦袍下的肌肉却倏然紧绷,浑身僵硬地不敢再动,耳尖也染上一抹红。
他的声音仍旧像一张拉满的弓,将发不发:“真的。”
祁悯笑出了声——
把大将军推进火炉里,人都烧成灰了,嘴还是硬的。
“脸又红了?大将军怎么这么可爱?”
还未来得及与她争辩,便感受到腕间一紧又一松,楚彧垂眸一看,祁悯给他系了条红绳。
绳上串了一粒小小的玉石,被打磨成一条胖头鱼的模样,圆圆润润的,大概被祁悯揣了很久,贴到皮肤上也没有凉意。
被黑色的袖袍一衬,显得更红了一些。
楚彧问:“这是什么?”
祁悯露出腕间的红绳,“今日买的,一人一条。”
她想了想,又道:“就当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楚彧终于笑了出来,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定,手腕上的红绳那么醒目,仿佛将他们二人织连在了一起。
他问:“为何是条鱼?”
“不告诉你。”
祁悯拿起身旁的剑,剑穗也是红红的,一晃一晃。
“早点休息吧,我去练剑了。”
楚彧叫住她:“陛下说,你要复仇,在庆国自有接应之人,那人,究竟是谁?”
祁悯沉默不语。
“是那个许昭之吗?”
“不是他。”祁悯握着剑,终是叹了口气,“我不想将你卷入庆国的这些事中。”
“可你应该告诉我。”wWw.xqikuaiwx.Com
“是十皇子,许庚之。”
楚彧疑惑:“他?你不是说,他不受庆帝重视?”
“自古无情帝王家。”
无论是许昭之还是许庚之,都逃不过残酷的皇权之争。
祁悯望向屋外,在她的眼中,一切都回到了那个落满雪的冬日。
被她埋进雪里委屈巴巴的十皇子,整日跟在她身后的十皇子。
不知何时,少年皇子的性格已然变得深不可测,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天真的十皇子。
隐藏至深,甚至连庆国太子都未曾察觉分毫。
所以,她才不愿将一切告知楚彧,庆国是一个湍急的漩涡,稍有不慎,便会被卷的粉身碎骨。
祁悯走后,楚彧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那条红绳,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了许久后,他路过小院,正有啸啸破风之声,是祁悯在练剑。
自从祁悯来到夏国,她一日都不懈怠,日复一日温习剑术。
连府中的暗卫都被她拉出来轮流陪练了一遍。
他望着少女在疏松枝木后交织的影子,袖袂下的掌攥紧。
寒夜漫长,月光清凉,照透无情世道。
她要回庆国复仇,那他,便做她最利的一道剑光吧。
远远伫立观望了一会儿,楚彧回到房间,照例洗漱一番。
他在盆子里洗了洗手,再抬手时,楚彧却愣住了。
随后,无奈一笑。
子时,灯盏已熄了一刻,楚彧仍旧未眠。
他立在窗边,借着微弱的月光,忍不住又看那条红绳。
往日只听常亭与苍世锦在他跟前炫耀,如今,他也有了定情信物。
但是……
楚彧抬起手腕,红绳四周的皮肤,被染上了一圈淡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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