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会议桌分两排坐满了人，一排是寰宇的人，一排则是峰顶的。
林秋坐在峰顶那里，看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俏脸心头有些疑惑。
第一次看见慕涵打扮的如此干练，还挺像那么回事。
只是，她不是一向很讨厌这种会议的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涵端坐在墨栖身边，白色的套装衬得她更显精神，纤眉不似以往画得妩媚柔和，倒是多了分冷艳。
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浅笑安然。
这样的气质坐在那一向清冷矜贵的墨栖身边都不差分毫。
完全不似一个助理可以有的。
峰顶的老总王峰带着疑惑的眼神扫了扫两人，突然瞳孔微张。
他也算和慕氏多有来往了，这慕大小姐也是见过好几回的。
虽然她的容貌似乎有点不同了，但联想到她身边那人，不难认出。
“真是托墨总的福，没想到我们这个小项目，慕小姐也参与进来了。”
王峰先是有些兴奋，随即又想到今天会议的目的，不免有些心虚。
“王总客气了，我只能当当阿栖的助理，主要还是你们谈。”
她不是来抢风头的，她是来观赏小人出糗的。
墨栖坐定后只是垂眸注视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
只有在王峰说到慕小姐三个字的时候才抬眸扫了他一眼。
王峰点了点头，示意打开投影，双方便开始了整个项目的谈判。
这个合作方案做的很好，负责提案的同事逻辑清晰，讲解流畅。
讲到关键之处，他眼神会不自觉的转向自己家的总裁，看到他微微颌首便更有信心继续。
如果放在平时，那绝对就是立马敲定，合作愉快了。
但是，碰到海胜不使绊子是不可能的。
慕涵早就看出对面那几个人心思根本没放在这方案上。
老总们还装的挺像，下面的人完全在放空。
果然，那王峰听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夸奖了讲解的人。
但突然眉头一皱，有些犹豫的样子。
而一边的林秋拿着笔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仿佛就在等王峰开口。
他早就和峰顶商量好了，这个合作绝对不能让寰宇达成。
“墨总，贵方说的都很好，峰顶能和寰宇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
但是，你们这个项目是要和海胜这边的标准相匹配的，不管是你们哪方配合哪方都是一笔很大的成本。
海胜这边自然是不愿意承担的，寰宇这边要配合，报价也会高上去不少吧。”
王峰这话说完，半天没有人回答。
墨栖只是垂着眼眸，让人不懂他在想什么。
这让本来想好说辞一脸理直气壮的王峰，没来由的有些底气不足了。
就在众人想着是不是该多点什么的时候，墨栖缓缓合上电脑，狭长冷戾的眸子缓缓扫过对面众人。
“据我所知海胜这边的标准已经太老了，以峰顶的实力需要更高的标准，不如趁此机会一并换了？”
对方本就是在刻意为难寰宇，所以墨栖自然也是没在客气的。
“海胜和我们合作面很广，墨总你这提议可不合理啊！”
王峰表面上一副无奈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激动。
这不是给了他很好的理由去拒绝此番合作吗？
墨栖根本没有在意对方回答了什么，他眉尾一挑，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修长的手指随意的翻了几页，淡漠的语言没有丝毫的威胁语调，听在对面的人耳朵里却是字字威胁。
“我想王总之前给别家做项目的时候，也是高标准，严要求的吧？”
说着，他把文件调转了一面，轻轻的递到了王峰的眼前。
慕涵瞥了一眼，那正是昨天晚上他在那里翻阅的那份，上面记录了王峰不少商业上的龌龊事。
“你！”
王峰疑惑的接过文件，刚看了那文件的第一页，就立马把它翻了个面盖在桌上。
似乎这样就可以掩盖一切。
这墨栖好手段，居然把他调查的一清二楚，连实际数据都有。
他转头看了眼林秋，脸色十分难看，却还要假装从容，对着自己参会的员工说道：
“你们先下去。”
寰宇这边的员工也都默契的看向墨栖，见他眼神示意，便也乖巧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四个人。
本来只想坐在一旁看戏的林秋，手中的笔骤然顿住。
见王峰额头开始冒汗，他不得不出声。
“你是在威胁王总？”
墨栖原本清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看林秋的眼神，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嘴角似笑非笑。
“我是在提醒王总。”
林秋被那一眼震慑到，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墨总，这些项目上有多少猫腻，我想你恐怕是根本不清楚。到时候可别搬起石头砸了什么大老虎。”
这话点醒了王峰，他脸上的慌张有所缓解。
这么多公司，这么复杂的关系，这墨栖可不要惹得一身骚才行。
慕涵看着王峰那张表情变化丰富的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一手撑着下颌，脑袋向那份文件的方向探去，漫不经心却又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好像在这名单上看到了慕氏的名字。”
“据我所知，慕氏还没有比我爸更大的老虎吧？”
她眉头轻蹙，粉嫩的唇瓣微撅，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王峰闻言一惊，豆大的汗珠在额间滑落。
他立马翻起文件查看，似乎是还有侥幸的心理，想证明点什么。
“王总很热吗，我让人把空调开大点吧？”
少女笑靥撩人，但在王峰的眼里，仿佛是道催命符。
“涵涵，你能清楚多少慕氏的事情，不要瞎掺和。”
林秋的表情显然不似刚才般从容，语气也开始不淡定起来。
慕涵双手环胸，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嗤笑道：
“我不清楚，你清楚？你和慕氏什么关系？”
这一副蔑视的样子，让林秋有些着急了。
“涵涵！”
他语气略带斥责，但在场的都听出了其中亲昵的味道。
又是这一套！
想打感情牌利用她，但林秋似乎是错估了谁和谁比较亲。
慕涵顺势往墨栖身边一靠，“麻烦林总注意点分寸，我现在是墨少夫人，不要老是叫的那么亲昵，让我老公误会。”
她满意的看见对面人脸色一黑，正想继续之际，却听得边上人轻声哼了一下。
那哼声很轻，连靠在他身边的慕涵都听得隐隐约约。
她家总裁是哪里不满意了？
她决定不再搭理林秋转头看向还在翻资料的王峰。
“不过王总……我觉得我刚可能是看错了，只是阿栖的提议还是希望王总好好考虑的。”
慕大小姐给了台阶，不顺着下的人就是蠢材。
王峰自然不愿意当那个蠢材，况且这合作本来条件就不错，要不是那林秋……
“慕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会议，然后去处理这份文件。
“我什么也没说，我都听我家阿栖的。”
少女一改刚才的压迫感，转过头得意的朝墨栖眨眨眼。
那双带笑的眼眸似乎透过一切映到了他的心上。
眼中的冷戾尽碎，墨栖轻咳一声，微微移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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