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碎裂声音那么大，沈小念不可能听不见。
“冯铎，怎么了？你小心点行不行啊？我的心脏都被你吓坏了。”
她侧头看着卧室问了一句，还以为冯铎把台灯或者花瓶什么弄碎了。
冯铎没有回答。
“冯铎，我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啊？”
冯铎还是没回到。
沈小念眉头拧起，起身往卧室走。
这时，沈小安利用空间，非常快速地再次进了厨房，用手里的抹布垫着，拿起另一瓶啤酒，闪身进了空间。
从空间里再出来，就是卧室里、沈小念身后。
“冯铎，冯铎你怎么了？”
沈小念见冯铎趴在床上，脑袋上全是血，吓懵了，声音凄厉地大叫着，一边拉冯铎，一边大哭。
去死吧，你这个和你妈一样的贱货！新仇旧恨，我今天和你一并算算。
沈小安抡起手里的啤酒瓶，对着沈小念的后脑勺又是狠打了一下子。
酒瓶子碎了，沈小念也是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扑到了冯铎的身上，脑袋上的血哗哗往下淌。
沈小安扔掉手里的酒瓶底儿，冷笑着说：
“这是你们欠我的，必须还！
你们烧了我的尸体，可惜这是楼房，我不能连累无辜，不然的话，我也会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尸体！”
沈小安说完，弯腰拿起枕头上的黑白无常面具，连同那个抹布也一并拿着，闪身进了空间。
看着窗下整整齐齐摞着的三百万，小安感到欣慰，好在找到了回来的办法。
不然这些钱白瞎了。
当时也是情急，更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宁可取出来白瞎，也不能留给沈小念他们。
估计自己的户口和身份证，以及银行卡，都被注销了。
不然的话——
想到存钱，小安摇了摇头，除非有银行卡，不然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的身份证是彻底不能用了。
没有户口，也不能办理新的身份证。
不过没关系，如果想买什么东西，用现钱虽然麻烦点，但也不是不能用。
小安没在空间里过多停留，直接出来了。
给炉子添了木头，把炉火烧得旺旺的。小安和了两碗面，决定晚上吃面条。
把面放在一边醒着，小安从空间里选了一块瘦肉，剁碎碎的，做了一碗卤子。
她这个青菜控，好多天没吃过炒青菜，真想拿出一根黄瓜切丝，放到面条里拌着吃。
怕外婆问，忍住了，等明天进了城，青菜就可以拿出来一点点了。
李秀琴帮人絮完棉花回来，见小安擀了面条，也挺高兴，祖孙两个人开始吃晚饭。
小安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她吃了两碗面条。
晚上照例早睡，长夜过去后，小安吃完早饭，直奔老白头停牛车的地方。
唐寻已经在了，眸光一直望着小安来的方向。
牛车旁边还站着个姑娘，是上次和小安一起坐车进城的谭玲。
谭玲中意唐寻好几年了，没成想，唐寻和小安订了婚。听见这个消息时，谭玲躲到茅房里哭，眼泪都在脸上冻成冰了。
唐寻也不避人，他把小安拽到自己身前，她帮小安挡着风，还一个劲地问：“冷不冷？”
小安举起手，让唐寻看她带着的兔毛棉手套，笑着说：“不冷。”
谭玲心里酸的不行不行了，撇着嘴，恨不得用眸光杀死小安。
老白头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看着这一幕，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慢悠悠拧掉烟屁股，点燃了，吸一口，才慢悠悠地说：
“这样好，这样真好，谁都不要破坏这样的好，不然会天打雷劈啊。”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谭玲听。
老白头虽然穷了一辈子，但他和老伴的感情很深，两个人彼此依靠，互相惦记，也可以说，他们在贫穷中幸福了一辈子。
所以，他愿意看见温馨的一幕，暖眼睛。
不愿意让别人破坏这份美好。
进了城，唐寻带着小安去百货商店，给小安买了思考快好看的布料，让小安做两身衣服。
又给小安买了一条围脖，夕阳红色，绒嘟嘟的。
买完，在百货商店里就把小安的头巾拿下来，也不怕人，亲手把红围脖帮小安围上去。
身后的两个售货员，眼睛里都盛满了羡慕，嘴上却说：
“哎妈呀，这也太丢人了，太有伤风化了。这是哪个村儿的，应该让他们队长知道，领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小安听见了，偏偏不生气，脸上挂着幸福，看着那两个售货员笑，眸光中带着几分小得意。
她心想，如果把这两个女人扔到几十年后的大商场里，在随处可见的牵手和勾肩搭背的情侣们前面，这两个女人会不会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
唐寻前几天买的肉，和小安订婚时吃了一些。
这次进城，又买了好几斤。
唐寻说，过完年他姐唐蕊会带着孩子回来住一阵子，所以得多买些肉。
有一句话唐寻没说，他姐回来后，他希望小安常去他家吃饭，他喜欢看小安吃饭，也喜欢看小安笑，还喜欢听小安说话。
一句话总结，小安的一切他都喜欢。
买完东西，唐寻一定带小安去国营饭店吃饭。两个人叫了两碗米饭，一盘红烧肉，一盘炒干豆腐。
红烧肉一块钱一盘，干豆腐三角，一共花了一块多钱，两个人吃得饱饱的。
从饭店里出来，唐寻和小安回到老白头停牛车的地方。
人还没到齐，坐在车上冷，先回来的人都去墙根站着，避风还能晒太阳。
小安发现，老白头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二十多岁，头发挺长，脸色相当白，不是白皙的白，而是苍白。
眼睛很大，眼神很空洞。人太瘦了，往那一站，像个麻雀腿。
小安从来没见过这么瘦的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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