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我担心了好一阵子。”
朱标骑在马上，眼神漂浮，似是随意一问，笑着说道。
李锦行闻言，看着神色淡然的朱标，心里却是不由得一凛。
正色道：“殿下，此次臣身负密旨，恐…”
“无妨。”
“就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到现在，本宫仍有不少疑问。”
李锦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标打断。
“为何异族叩关，如今顷刻之间，敌军便兵临城下，这一切，似乎总有着一股迷雾，让人难以捉摸啊。”
李锦行闻言，心神一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怎么说。
“殿下，此事有诸多疑点，臣也并未知其全貌。”
“不过臣斗胆猜测，边关异族多半是故布疑阵。”
“臣以为，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异族犯边，聚兵五十余万，不过有虚张声势之嫌，想来不过二十余万。”
“异族边关早已被燕王、魏国公杀的胆战心惊，此次犯边，本就诡异。”
“再者，十万余敌军悄无声息的兵临城下，这沿途的官员却没有人禀报。”
“十万人行动目标太大，必定无法避人耳目，悄无声息来到京城外。”
“臣斗胆推测，此事与之前陕西庆阳府的瘟疫有所关联。”
“事到如今，兴平瘟疫仍有诸多疑点，例如为何无缘无故会起瘟疫？”
“而陕西众多官员却无一人能治理？”
“监察御史众多，为何一开始没有向京城报信，待瘟疫已经扩大至全县之时，监察御史才的到消息，传回京城。”
“这一切，似乎都太巧了，仿佛有一双巨手，在背后操弄着一切。”
李锦行骑在马上，向着朱标含糊其辞的解释着，却是没有说明其中的结果。
而李锦行没有说的事，其实还有很多，然而就像他那日书房写的那四个字一样。
皇命难违！
………
听完，朱标沉默了下来。
事到如今。
他已经看出来些端倪。
李锦行突然出现，和之前的科举试题泄露之事，再加上李谨年遇刺。
他早已经有了猜测。
特别是在此之际，本应该关在大牢的李锦行却出现在了奉天殿侃侃而谈，神情自若。
无人告诉他发生了何事，李锦行却仿佛早已知晓此事，并在奉天殿上说出了那几句话。
那一刻，李锦行的异常便引起了朱标的思索。
原本的这一切来的突然，让人感到猝不及防。
就连朱标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了解朱元璋。
从边关八百里急报，到刚才敌军突临应天外。
朱元璋虽然震怒，但却始终运筹帷幄，镇定自若，不至于怒火攻心，乱了方寸。
想来这件事，也只有朱元璋知道其中的秘密。
不一会儿。
龙撵便来到了定淮门城墙前。
“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门前，守将尤井博带着众人齐齐下跪。
“免礼！”
“谢皇上。”
朱元璋走下龙撵，双目冷冽。
李锦行、朱标和章寻几位大臣跟在一旁。
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众臣的眼里不复大殿之上的紧张和担忧。
李锦行神色郑重，跟着朱元璋迈步踏上城楼。
站在城楼之上，放眼望去。
整个京城外，士兵密布，战马嘶鸣。
军中旌旗更是无风自动，冷静肃杀！
那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踏！
踏！
踏！
只见敌军之中，一队人马走出，为首将领面容粗犷，身材魁梧，看上去威风凛凛！
朱元璋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的大军，神色冷冽。
眼神里的杀意，在整个城墙之上萦绕。
站在朱元璋旁边的大臣凝目望去，眉宇之间的凝重之色，愈发的浓重。
视线范围内，乌泱泱的一片，仿佛望不到尽头。
而一旁的中举士子，神色中也没有了刚才的激动，陡然惊醒。
在没有登上城墙之前，感受不到那股血腥的杀意，更不知道战场的残忍。
如今只是看着城外数不清的兵马，有些人便是腿脚发软，心生怯意。
章寻站在群臣中间，看着城外大军，眼神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李锦行出现后，他便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
“李锦行、章寻。”
“臣在。”×2
朱元璋转身，看着李锦行和章寻二人，眼神深邃。
“今日科举，便由你二人出题，考校这群中举士子。”
“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咱大明的进士，不能是孬种！”
“臣遵旨。”×2
“嗯，便从章寻你开始吧，这第一题便由你来岀。”
“是，皇上。”
章寻闻言，从众臣中站了岀来，拱手行礼，神色恭敬。
说完，缓缓起身，转身面对凌荀等中举士子，沉声道：
“尔等皆是今年恩科举子，如今大军兵临城下，皇上气魄无双，以敌军十万取士。”
“本官便来岀这第一题。”
听见章寻的话，凌荀等人也不由得心神一紧。
眼神纷纷盯着章寻，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题。
而朱元璋和朱标及一干大臣等人也是聚精会神，等待着章寻的考题。
仿佛将城外的十万大军视若无物。
章寻环绕一周，看着众人的目光，云淡风轻，开口道。
“这城外敌军来势汹汹，杀气凛然。”
“本官岀的这第一题便是，这城外的敌军，有多少可战之兵？又该如何取证？谁去取证？”
“尔等有一柱香的时间，时间一到，便可作答。”
章寻说完，转身向着朱元璋和朱标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而听完章寻的话，众臣顿时议论纷纷。
“这城外大军有多少可战之兵？这是何意？”
“没错，这放眼望去，皆是杀气凌然的敌军，并且看上去各个是精兵，难道还有滥竽充数之人？”奇快妏敩
不过除了一些大臣以外，还有不少大臣眼前一亮。
朱元璋和朱标更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这个题目看似无迹可寻，可若是仔细思索，并不难发现。
不一会儿。
半盏茶的时间便已经到了。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见过各位大人，学生李阳。”
一位考生看着时间已到，便站了出来，落落大方，举止儒雅，给人的印象不错。
“嗯，开始吧。”
朱元璋看着李阳，冷声说道，没有丝毫感情。
“是，皇上。”
“大人，以学生看来，这城外的敌军虽气势汹汹，但却多为虚张声势之辈。”
“凡行军打仗，为鼓舞士气，军士多有夸张，敌军十万，以学生看来，应当不过五万大军。”
“故学生猜测，敌军可战之兵，五万有余。”
……
“大人，学生凌荀。”
“学生以为，这城外敌军不过三万有余，其原因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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