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贺萧然走后,白茹就一直等在那地方,对来往的伤民进行治疗。少女怀着对心爱之人的思念,度过了漫长的四季,可等到第二年的春日,她还是始终没能等到那个说要牵着战马来娶她的男人。
于是春日过了,又度过了夏,到了秋日,白茹还是每日都会来这小山上坐很久,她等到了一个奇怪的美艳女人。
女人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贺萧然的消息,说要带她去见他。
白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没有多想就跟着女人走了。
“谁知,那个女人将我关了起来,每日让我吃一种草,而那些孩子就关在我的隔壁,他们虽然吃的上饭菜,但每日都要被抽血割肉。”白茹道:“他们看我可怜,我又看他们可怜,我隔着栏杆给他们包扎伤口,他们省一口饭菜给我吃。但那个女人知道了,我们都受到了惩罚,这镣铐就是那时候给加上的。”
贺萧然才看清那镣铐是连着骨头穿入的,却又很巧妙的没让穿戴者变残废,只是每一步都会疼痛难忍。
贺萧然的眼眶泛红,白茹跟其他人一样是难民,但她有一身医术,心思良善,喜欢帮人治伤治病。
但她救不了自己,这副镣铐是魔域用来对付犯大错的魔修的,连有修为的魔修都会痛不欲生,更别说是个区区凡人。
贺萧然单膝跪下,亲自摘除了她脚踝的镣铐,手发抖,呼吸间都是无法克制的颤栗:“是我负了你。”
随着镣铐的摘除,白茹又变回了温婉少女的样子。她痴痴地望着他。
“第二年的春日,我同数十万大军,以及我最敬重的赵将军死在了无羁山上。”他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我很想回去找你,但都是人,我杀不完他们,离有你在的地方隔着太远了。是我,不该许诺做不到的事。”
白茹笑得很明媚,一如初见那般,但眼中隐忍着泪水:“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你不想来,只是来不了,原来……你并没有忘记我。原来……原来……”奇快妏敩
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清澈的眸子中滑落。
“我就知道,你永远是我的贺公子,从未变过。”她说这话,虽流泪,却带着释怀的笑容。
夜色正浓,两人抱在了一起。
恍惚间,池鸢觉得他俩像是约定的那样,在来年春日,贺公子牵着战马来迎娶了白姑娘。
“我终于知道贺萧然对你的恨为什么那么深了。这换做谁,不恨你。”池鸢都忍不住抹了两把眼泪。这太像追剧了,代入感太强,磕的cp怎么又这么惨?
别说,白茹跟贺萧然挺般配,如果没有发生过无羁山一战,又或是赵诩能坚定一点斩杀掉当时的皇帝姜海渡,这些悲剧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如果。
见赵诩睁眼,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眼睛看向她的时候,都有种恍如隔世,充满悲凉之感。
池鸢:“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放过姜海渡吗?”
赵诩:“不会。贺萧然说的对,也骂的对,但有些错,只能错一次,一次就已经够万劫不复。”
“给他们一些时间,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等到太阳出来,白茹的魂魄就会彻底消散于这天地间。”
听到赵诩这话,池鸢被吓了个够呛,眼泪还没干,又感觉心上被狠狠揍了一拳似的。
池鸢不甘心他们就这样永别,她掰着赵诩的双肩,拼命的摇晃:“你,不能让白茹就这样消失了,贺萧然怎么办啊,才刚刚见面。他们彼此等待了这么久,你忍心吗?”
赵诩被她摇的头晕目眩,揉了下眉心定神,看着池鸢的双眼道:“可这我救不了。白茹的魂魄实在太弱了,贺萧然他应该也很清楚,本来击碎白茹的魂魄可以让她少受一点折磨,痛快点的走。不然你以为贺萧然为什么想要杀白茹的魂魄。”
池鸢:“当然是他想跟你过不去。”
与此同时,魔域的血河边,西魔头、北拓、东大哥三人望着河里贺萧然跟白茹深情相拥的画面,也忍不住一声叹息。
东大哥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此时正眼干,这才没有老泪纵横,只是捂着嘴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过哀伤:“虽然我看不清,但这听起来也太悲伤了。没想到二弟也曾经有过一段如此真挚的感情。”
北拓撑着额头:“大哥有何高见?”
东大哥:“在这种艰难的时候,我们不如给南城捐点丹药。”
北拓:“……我觉得不妥。”平白无故的送丹药,当他们北城的丹药多到没地放么。
西魔头匍匐在血河边,捞着血河里的血水,若不是有东大哥拦着,此时她可能已经跳下去沐浴了。
她的眼睛盯着涟漪中贺萧然的脸出神:“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二哥长得也不错。这深邃的眼眸,藏满了情深意切,直看入了我的心尖上。”
北拓:“……”西又抽风了,真好,这次不是我,贺萧然让你出卖我,风水轮流转,西终于看上了你。
东大哥:“……”又犯、犯什么花痴病。
……
池言归吐出一口浊气,才悠悠转醒,望着床榻前的妹妹,脑袋却空空如也。
但他很清楚自己走火入魔了,还被一冤魂趁机附身了。
他拍拍自己的后颈,却在池鸢的身旁还多看到了一人。——是赵诩。
“又是你,我妹妹果然还是将你复活了。”池言归不如之前那般激动,那些魔气早就消散不见,眸子也变回了黑色。
赵诩冷眼看着他,但碍于身份,还是语气冷冷的喊了池言归一句:“哥哥说的对。”
池鸢一脸惊讶,眼神在赵诩与池言归之间游走,这两大男人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私情么,不可能啊,难道之前池言归表露出对赵诩的憎恨,那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爱意?
“你喊我什么,哥哥?”池言归也眼神怪异的巡视他俩:“我知道你们成婚了,但那不算,鸢儿还小,做不得数。你也无需喊得那么亲近,我们仙门的人可没有魔域的亲戚。”
池鸢还以为两人又要大打出手,谁知今天赵诩十分沉得住气,也不计较他这种狂妄的口气说话,只冷冷哦了一声,赵诩道:“不过木已成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感觉肩头被搂紧,池鸢不得不跟赵诩的脸贴在一起,她瞬间挤出来一个灿笑:“对,彼此都能载入魔域跟仙门的史册中,虽然从前没有过,以后就有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池言归:“……”
“鸢儿!”池言归去拉池鸢的手腕,用了点力道:“我说了,赵诩不是什么好人,他与我有血海深仇,你怎么还跟他搅合在一起。过来。”
此时,还不待赵诩出手,门外的一道掌风隔开了池言归拉着池鸢的手,一身墨色衣袍曳地的女人走进来,带着浓浓的戾气:“言儿休得无礼。”
来的正是虞兰心。
池鸢的手腕瞬间通红,感觉骨头一阵刺痛。赵诩还想给池鸢起个护盾,但今时不同往日,池鸢已比他动作还快,掐了个诀,用水筑了一道墙挡在前头。
虞兰心笑的时候只勾起了一侧嘴角,细长的眼尾上扬:“阿兰拜见王,王可安好?”
她嘴上这样说,却没有行礼,神态里也满是骄傲与诡计。
池言归的眼色一沉。
赵诩:“魔域逃犯,不配出现在本王面前。”他指尖燃起火光。
虞兰心面上没有一丝畏惧,池言归却挡在她身前,然后将人往外推,虞兰心想说什么,却只被池言归狠狠瞪了一眼:“走。”
池言归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他也想保全下自己的亲娘。
“你知不知道你放跑的是一个魔修,一个跟我一样来自魔域的恶人。”赵诩说罢,屋子就轰隆一声炸开,只见虞兰心还是神色冰冷的站在原地。
虞兰心是来送死的,但她似乎是笃定了自己死不了。
“我可是一心为魔域做事,这些年一直在为魔域祈福。”虞兰心不屑地瞥了眼池言归:“这么看着我,你以为自己有修仙的资质,就没有修魔的血液吗,我一直让你刻苦修仙,你反而被一个妹妹绊住脚,真不成气候。若不是当年不小心怀了你,又打不掉,我才不会把你生在这个世道上。”
池言归也嘴硬:“正好,我也不在乎。既然你是魔修,我也只能大义灭亲。”
他的剑还没刺去,就被虞兰心的掌风掀翻在地,人撞在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
虞兰心的修为明显高于池言归一大截。
“我能生你,照样能杀你。祁华山真是没把你教好,握着剑都杀不到人。”虞兰心讥讽道。
但不知道她出于什么心理,第二道掌风下去只劈弯了庭院里的大树。树干脆成两大块,直接散架。
池鸢凑在赵诩的耳旁道:“我感觉虞兰心也有点精神分裂,虽然两个她都很冷漠,但一个是爱自己儿子的,一个却对儿子没有一丝感情。”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在反派的坟头拔草[穿书]更新,第 65 章 第 65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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