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辛福至心灵地给翟斯民倒了一盅茶,三个人坐在一起。
二十多年前,徐家的那档子事儿弄得是人尽皆知,想当年也是徐老太爷不做人,那厮就是个混蛋,迫害了人家良家闺女还想着纳妾。
可怜那老翁老妪养大的花一样的姑娘,就这样从徐家后门嫁了进去,成了徐老太爷的妾。
过门不久,徐老夫人就产下一子,那儿子就是徐骏峰,很快那姑娘也顺利产下一子,也就是傅颐轩后院里的老徐。
老徐能顺利长大还得多亏了当年的徐老夫人,那时候徐叔的亲娘已经疯了,她时常对着床边的小孩子傻笑,可笑着笑着就伸手打算掐死他。
徐夫人一连救下来三次,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将老徐抱到自己膝下。大约正是因为这个,老徐的亲娘彻底放了心,没多少日子她就自杀了。
徐家造了孽,徐老爷子下墓挖臭却不想被瘴气毒瞎了双眼,后来受不了窝囊给自个活活饿死了。
要论老徐长大以后的事儿,其实翟斯民也不是很清楚,徐家的那档子事儿还都是街坊四邻传开的,后来茶馆里的人汇成了故事说书,翟斯民这才听了一嘴。
他说:“老徐当年跟徐骏峰很是要好,虽不是一个妈生的,那也生过亲生兄弟,两人搭伙重新开张,这才使得徐家又显露于人前。后来我听说他们去了江南盗墓,期间在江南的三瓦两舍之地老徐就遇上了自个媳妇儿。他那媳妇儿也是个苦命人,小时候被自个亲爹卖进窑子里,凭着十几年的刻苦学了一手的技艺。我估摸着她能跟老徐,也是因为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对她好的人。”
“他们在江南私定了终身,老徐将媳妇儿带回家的时候却被老夫人给干了出来,说是什么家门不幸,无非就是说老徐承了他老子那套坏毛病,还说什么勾栏里的女人配不上他们徐家。老夫人不认,这老徐媳妇儿的名字就上不了族谱,徐骏峰这个王八蛋当时就怕老徐夺了自个的家产,找了几个人又差点□□了自个弟媳,后来他们这才算是彻底闹掰了。”
“那孩子的事呢?”容辛急忙问道。
翟斯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老徐到傅府之后是跟着李渐青,后来又跟了几年年重云,我连他面儿都很少见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wWw.xqikuaiwx.Com
翟斯民还说:“你们要是真的确定了那痴儿是老徐的孩子,就趁着这次南海结束之后回去北平告诉他们老两口吧,当年孩子是在老徐媳妇儿怀里没了呼吸的,她为此疯了十几年,人这一辈子统共就活这么几十年,前半辈子她活在地狱里,还望着后半辈子能靠这个痴儿走出那无间地狱去。”
说了这么多翟斯民也累了,他刚刚光顾着回忆老徐的事儿,把自己刚才在琼州警察署打听来的消息差点儿给忘了。
按说这瘦猴到了琼州逃脱了自己的掌控是应该去找贼爷汇合的,怎么就突然死于非命了呢?
真是撞了邪了。
翟斯民一回头就看见两人还在,他立刻蹙起两条横眉:“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我不是都交代了吗?还不放弃呢?”
“没有,只是刚刚听到先生说那个瘦猴的事儿。”容辛缓缓答道。
这是,翟斯民才提起他来琼州的初衷,初春他们刚从西南回到北平之后,翟斯民养得一帮逮贼人就发现了贼爷的下落,说是贼爷去了大兴安岭一带说是找到了高丽王的大墓,贼爷行踪向来飘忽不定,翟斯民和他是老对手了,这次较量上翟斯民就没想着放过这厮。
结果一路追踪到大兴安岭才发现自己是得了假消息,贼爷早就到了南方,这贼爷为了钱连儿子都能卖当真是狠人也。
“我素来有个对手,平日里胜负往往是对半分,不是他弄折我一只胳膊就是我弄断他一条路,傅颐轩也知道我说的那人是谁。”翟斯民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道上人称他一声贼爷,却是谁都不知道他真正姓甚名谁,这贼爷身手功夫皆是上等,说实话真要打起来我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可惜这人空有一身本领却不往正地方用,偏偏用到了这挖坟盗墓的勾当上。”
贼爷,说的是这些年流窜在大江南北赫赫有名的盗墓贼,据说这人是豫州人,转使得一手的洛阳铲,哪里有大墓只需让他看上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至于墓主人是男是女、是王侯还是将相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年徐骏峰这号人给贼爷提鞋都不配,早些年他和翟斯民的师父是敌手,可惜翟斯民的师父去世得早,后来翟斯民也算是承袭了师父遗志。
傅颐轩按着眼睑,想起贼爷这号人物他就头疼,当年他可是伙同军.阀一块盗了不少帝陵,数之不尽的瑰宝流失海外,傅颐轩自回国之后也在注意这个贼爷的下落。
他回国也有两三年的,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过,加上这几年贼爷出来的慢,有好些人都猜测那贼爷是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
谁知今年又冒出来了。
翟斯民说:“当初我逮到瘦猴的时候从他嘴里撬出来贼爷的下落,现如今瘦猴死于非命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贼爷动的手。”
“你找他下落了?”傅颐轩问他。
翟斯民回答道:“没有。”
傅颐轩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凌晨了,他强撑着睡意和翟斯民分析,不过这都只是他们的猜测。
或许瘦猴根本就不是被贼爷杀的。
但这也说不过去。
瘦猴把贼爷的下落出卖给了翟斯民这已经是犯了他们行当里的大忌了,瘦猴知晓自己犯了错铸成大罪也犯不着上门自己去寻死。
傅颐轩也就奇了怪了,总不能是那个墓里的爬出来在海里给他灭了口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更加吓人。
容辛跟着他一起害怕,他们干这个的很少信这种东西,基本上两个态度转换着来,好的就信,不好的就不信,这叫有选择的迷信。
以前,傅颐轩小的时候还跟着夏初白学习的时候,夏初白那时候总会将地下出土的明器交给傅颐轩打理,他小的时候他也怕于是就在心里虔诚的拜一拜。
后来出了国,跟着自个导师工作的时候,他每回在心里拜总要纠结一番,洋人的地界他是该拜佛祖呢,还是上帝呢?
过了几年,傅颐轩回到了北平,刚一到地质局工作的时候,第一年他跟着几个老外出门考察,正巧碰见墓葬需要下墓,这时候洋人总会搞一出自己个的封建迷信,搞得人啼笑皆非。
年纪越大,阅历越丰富,傅颐轩自然而然就更加不信邪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旁的容辛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呆瓜,他的心境自然也和傅颐轩当年没什么两样。
容辛拘谨,怕得时候总是攥着拳头,也不吭声,容辛听他们二人说话直觉今晚这觉是没法睡了。
说着说着大家也都累了,翟斯民二话不说起身就要赶人,说:“你们俩腻歪也得选个好地方,成天不着调地站在我门前看星星看月亮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这死老头真不会说话。
三言两语就惹得容辛的耳垂像是火烧过一样。
回去房间的路上,容辛还一直红着脸,傅颐轩还想着这小呆瓜现如今还会逗弄自己了,却不想被人家一句话调侃的脸红了一路。
刚一走到容辛门口,容辛快速打开房门,谁知身后的傅颐轩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容辛顿时胆战心惊起来,心想着,总不会这一天还是到了吧。
谁知傅颐轩关了房门将人抵在门上,挑起容辛的下巴盯着看,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只是盯着看。
看那好看的唇形,再一点点凑近,如蜻蜓点水一般拂过嘴唇,两人出奇地都红透了脸。
傅颐轩忽然低头浅笑将人搂进怀里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容辛稍稍动一下傅颐轩就搂地更紧。
这算是一种发泄。
只是发泄蛰伏已久,已经有些淡了滋味。
盛元修当时问他,如果换做是容辛需要甘木,到时他会怎么做?
不管怎么回答,他都会后悔,用余生去后悔。
傅颐轩又亲了亲容辛的侧脸,这才觉得满足。
容辛干脆放弃挣扎,任由他怎么样,甚至伸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傅颐轩的后背上。
“你是不是因为盛元修才这样的?”
傅颐轩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每点一下下巴都能触及容辛的颈侧,最后容辛能感觉到傅颐轩抱着自己的手在轻轻地颤抖。
“也算是一个缘由吧,到底还是我怕了。”傅颐轩这时才松开容辛,“说来说去,我还是有私心。”
容辛微微挑眉:“那不是很好吗?正巧,我也有私心。”
傅颐轩乘胜追击,当即将人带到了一侧的榻上,油尽灯灭,翌日的光华洒落至屋檐窗下。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无你何欢[考古]更新,第 161 章 第 161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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