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玄姐姐是陛下的人，陛下不信臣，臣认。不信殿下，臣也认。”
嗯……大概是人设给慕安澜套上了一层聪明人buff，脑子里很自然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你——”
她轻易就看穿了曲玄背后的人，让女帝气上加气，“你信不信朕一声令下，你就没命走出这个宫殿。”
她点头，“信。”
“所以臣拿自己的命来押，押姐姐到了凉州，能一举攻下西凤王国，解除陛下的一处忧思。”
野心很大。
但是慕安澜相信，慕安宁能做到。
毕竟，女帝保慕将军弃她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位，算有勇有谋那一类将才。行军至今，无一败绩。
“若臣决策失误，臣这条命，凭陛下处置。”
为此，慕安澜不惜拿命来赌。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被情蛊牵连的蔺景清的命。
在她身上，蔺茹第一次有了……棘手的感觉。
慕安宁看她跟看眼珠子一样，真的把慕安宁放到凉州，指不定妹妹的耳边风就吹到了慕将军的耳畔，解决西凤王国后，起兵独立。
慕将军长期驻疆，身体被北国的严寒侵袭，折了根本，不能拥有自己的后代。
所以她信。
“臣并无反心。”慕安澜说，“臣不能让人延诞后代。哪怕真的起兵，百年之后，哪有子嗣继承皇位，这天下，还得大乱。”
慕家这一代，只有她和慕安宁两根独苗。
“谁知道你——”
“陛下不信，可传太医。”她态度坦然，“不能有后，是臣的心疾。这些年来，臣不愿耽误任何清白干净的男子。”
都是贵女了，早日有了小贵女，能捞更多油水——毕竟生了，能办宴席，满月周年也能办，生日还能捞，参加各种宴席，年纪小也会得到赏赐。
慕安澜一直是贵女中的异类，长到二十岁了。也没定下个正夫。
蔺凰：“……”
忍无可忍，女帝真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要见御医，那就请御医！
“蔺景清，去找张茜，召两个太医入宫。”
“你让朕验。”女帝冷笑，“你且等着。”
慕安澜依旧跪着。
蔺景清看着她的眼神，几分不忍。他快步走出寝宫，找了当值女官。
被陛下召，太医很快入宫。
其中一个，就是辩出情蛊的林太医。
她拿着工具箱，看着气得不轻的陛下和跪得毫无尊严的慕大人，战战兢兢开口，“陛……陛下。”wWw.xqikuaiwx.Com
另一个太医，是她带的小太医。不敢做声。
“慕大人说她不能有子嗣，验——”
林太医扫了一眼慕安澜，也跪下，“陛下，不用验。大人体弱，若不是情蛊共生共死、平分疼痛，大人早就死在了陛下大婚那日。”
蔺凰：“……”
她气得还只是慕大人能不能生的问题，林宣一跪，便是她差点命都没了。
这么说，情蛊还救了慕大人的命？
太医一发话，女帝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臣斗胆。”
女帝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是斗胆。”
“凉州朕允了你三年——”
“五年。”
慕安澜再次跪倒，“姐姐身体不好，还望陛下宽限一些时间。”
女帝：“……”
意思是，你姐姐身体好，就能三年内踏破是吧？
蔺凰只觉得可怕。
——慕安澜算得很准。
女帝同她的心腹谋士商讨过，若让慕安宁带兵攻打西凤王国，需要多久。
答案是，三年，假如一直打，没有休憩的时间。考虑人需要休息，时间放宽到了五年。
槽多无口，女帝道，“那便依爱卿所说。朕给你一道旨，一年内没有拿到蔺茹的头来见朕，便拿命来见朕罢。”
考虑实际，凉州没有稳定的情况下。蔺凰不愿发动战争。战争的代价很惨重。
她只想要蔺茹的命。
慕安宁也不能离开北疆。
“你姐姐，是守卫北疆的将领，不可贸然离开。曲玄如何，曲玄去北疆之前，是贴身守卫朕的暗卫，武功不比你姐姐差。”
任务难度降了一大截，慕安澜“哐当”“哐当”磕了两个头，“遵旨。”
“张茜。”女帝唤道。
不一会，步履匆忙的女官进了寝殿，“陛下。”
“拟旨，让慕安宁挑一队精兵调去凉州，充当驻军。再给曲玄写封密令，让她这一年内，放下当前的任务。只听慕大人的话行事。”
“多谢陛下。”
女帝没用正眼瞧她，又听到不肖弟弟开腔，“皇姐。”
蔺凰突然觉得，他们俩配得正好，都是麻烦精。
她不耐烦，“怎么？”
“小弟的婚事……”蔺景清在慕安澜身旁跪了下来，“还望皇姐……”
听出来了，要赐婚。
被拿捏了一下，女帝心情不美丽，拿慕安澜说过的话来刺他，“你没听到，慕大人说她不愿耽误任何干净清白的男子？”
他偏头，“也不干净。”
抬了一只手，“皇姐不如让林太医看看，我身上的守宫砂还在不在。”
男子的手腕内部，有一颗红如朱砂的守宫砂，象征着男子的纯洁。
“蔺景清。”蔺凰厉声唤他，“你不知羞的？”
他垂眸，“不知。”
“男子家家也好意思把这种事摆在台面上说？”
“……当然敢。”
他这回有了几分纨绔的邪肆，“我若不说，还指望慕大人良心发现，对我负责吗？”
慕安澜：“……”
也没有不负责，她就是给他留了几分后悔的余地。
既然他开了口，她没有那么魔鬼，让他一人背黑锅。
慕安澜：“臣同殿下两情相悦，情蛊作祟下，才……”
女帝头疼了起来，“林宣，你说。”
林太医的头也疼了起来，“慕大人所言……不错，所中情蛊之人，每月十五，会受其蛊惑，肌肤相亲，可解。”
女帝：“……”
“慕安澜。”女帝直呼其全名，“你好大的能耐。”
“臣知罪……”
慕安澜拱手，深深地伏了下去。
“呵。”
女帝嗤笑，“景清越长越大，朕是管不住了，慕爱卿——”
“遵、遵旨。”
碰到帝之弟的事，慕安澜怂了很多。
唔……怎么会有人，明知是圈套，还巴巴跳进来呢？
“还有事否？”女帝问，“无事都退下，朕要歇息了。”
“臣弟的婚礼——”
“也要慕爱卿有命同你成婚才行。你说是吗，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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