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儿,娘怎么和你说的?”齐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点着他的额头说道:“就算为娘的话你不听,但你爹的话你也敢当做耳边风?也不怕他拿棍子将你的屁股打开花?”
齐岢面对母亲自有一套撒娇卖浑的方法:“娘,您就帮帮我这最后一次吧!我哪知道只是睡了那女的一次,她就会想不开?连带着他们两家人都如此不识时务,不然哪里需要麻烦娘,我自己也能解决!”
齐夫人对这个儿子实在无奈,只好应下来道:“算了,我就帮你这么最后一次。若有下次被被我发现了,直接告诉你爹没商量!”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齐岢自知逃过一劫,顿时松了口气。
开庭之前,齐夫人就直接找到了两家老人,直言道:“斯人已逝,你们就算再做些什么,人也不会回来了。为何不收下这些银子,换一个地方好好生活呢?
这件事的确是我儿子做的不对,但你们要知道,就算是告到官府又如何?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你们没听说过吗?
现在收手私了,你们还能拿了银子安度晚年。若是执迷不悟,除了又白白赔上几条性命,又能得到什么?”
齐夫人站在那儿看着慈眉善目,她手上戴着一串佛珠,说出来的话却令双方老人遍体生寒。
他们自然知道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但自己的儿女,就这么屈辱的白白死了吗?!
儿女乃心头肉,他们也只有这么一块心头肉,如此泣血之仇,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但此刻两老已经见识过了齐岢的凶残,对齐夫人也抱着十足的警惕心,见状并没有和之前男子一般一口拒绝,而是假意答应收下银子。
齐夫人当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派人盯着他们好几天,直到确定他们没有报官的行动才撤回人手。
但他们不知道,两老复仇心切,齐夫人撤回人手的第二天他们就乔装打扮直接来了燕王府门前喊冤。
每次他们去报官,齐府的人总能提前得知,他们就算再蠢也知道这其中定有猫腻。
于是,这次他们直接冒着可能被杀头的风险来到了燕王府门前喊冤。适逢朱棣的随从外出办事,将他们拦下问明缘由之后禀告给了朱棣。
朱棣这才得知在他管理的北平府下,竟然有如齐岢这样罔顾律法草菅人命之人!他当即就亲自召见了那两家老人,证明他们所言非虚之后直接派人去抓捕齐岢。
但齐岢不知道从哪得知了风声,连夜出逃到了军营。这下,朱棣反而不好直接动手。
北平军队皆归徐长吟父亲徐达所管,齐威远又是徐达麾下大将,若是朱棣贸然派下属前去抓人,极易与军营中人起冲突。
朱棣无奈,只得先和徐长吟商量,这件事究竟如何做才较为稳妥。
“长吟,这齐岢着实可恨,竟然如此残害我北平百姓!只可惜他现在逃到军营,我反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朱棣神情微怒,听着下属汇报那男女两家人的惨状时,他就已经深觉愧对他们。
“枉我还是北平府的封王,竟然让这齐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种事情,真是我监察不力的过错啊!”
徐长吟拍了拍朱棣的手臂,安慰道:“王爷身处高位,自然容易被底下官员一言以蔽之。今日之事,那明知律法却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齐岢才是罪魁祸首,王爷不必过多自责。”
见朱棣还是拧着眉头一脸不虞,徐长吟说道:“王爷,当务之急,应当是先将齐岢绳之以法给那受害的人家一个交代才行。”
“我知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去找岳翁要人了。”朱棣顿了顿,眼神中闪过迟疑,继续说道:“但那齐威远是岳翁心腹大将,若是巧舌如簧欺骗了岳翁,不让岳翁将人交出来要如何?”
徐长吟摇头道:“父亲的性格我清楚,虽然他极其体恤部下,爱兵如子。但像齐岢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他并不会包庇。
若是父亲得知这齐岢所做恶事,就算我们不去要,他也会将这齐岢抓起来军法处置。”
“岳翁自然是爱民如子执法严明,但这齐岢身份特殊,齐威远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若是因为这事,让他借机发难,反而会将事情弄的更为复杂。”奇快妏敩
朱棣沉思片刻后说道,从上次胡惟庸一案齐威远露出的蛛丝马迹,他便断定齐威远心机极深。
徐长吟点头:“我父亲那边,若是我们直接拿出理由,相信他不会阻拦。现在难就难在齐威远,他定不会坐视独子被我们抓住投入大牢。
而齐威远身份特殊,是父亲手底下十分信任的一名大将,若他把事闹大,胡搅蛮缠,公事与私怨到时候极难分清。”
“对,”朱棣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先发制人,否则让齐威远有了更多时间做准备,抓捕齐岢的事情只会更加复杂。”
徐长吟点头称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差点忘了这事!王爷,你可有派人去保护那两家老人?若是齐夫人得知消息,心狠手辣的将他们灭了口,那咱们就死无对证了!”
朱棣示意她稍安勿躁,点头道:“我自然派了人过去保护他们,相信齐夫人的人还不能绕过我的甲士对他们下手。”
徐长吟却摇摇头,拿出今日她在齐府装的熏香道:“若是常规手段,他们自然不能突破王爷甲士所布下来的防线。怕就怕,这齐夫人走的歪门邪道,到时候让那些甲士无从防范。”
看着徐长吟展开手中帕子,露出她从齐府带回来的熏香,朱棣疑惑问道:“这是?”
徐长吟狡黠一笑,命锦儿将这香点燃:“王爷稍后即知。”
锦儿取来一个兽首鎏金云纹熏香炉,将其中香料倒了个干净,紧接着将刚才徐长吟带回来的香放入熏香炉后点燃。
很快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很快又在空中消散的无踪无影,只留下一股清香淡雅的味道。
徐长吟骤然变了脸色,朱棣见状问道:“这香是你从哪得来的?可有什么问题?”
他怕香中被人做了手脚,连忙命锦儿将香熄灭,又打开门窗散气通风。
徐长吟脸色难看,银牙半咬着说道:“这香是我从崔嬷嬷的房间内的熏香炉中得到的。”
朱棣也是怒上心头:“齐府中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去叫良医来检查这香中是否有问题!”
徐长吟摇摇头,轻声说道:“王爷,我带回来的熏香并没有问题。”
朱棣默然,这意思是说徐嬷嬷房中熏香有问题,但她带回来的没有问题。
“我当时在崔嬷嬷房间内闻见的熏香味道与这个并不一样,是以这熏香绝对是被人调过了包。”徐长吟神色渐冷,“现在想起来,齐夫人当时三番两次的阻扰我去看望崔嬷嬷,只怕就是在给她的人做手脚的时间。”
朱棣讶然:“崔嬷嬷与柳嬷嬷是当初从宫中出来的人,对面这种手段应当是十分警惕才是,为何又会中招了?”
徐长吟回想起当初在房间内伺候崔嬷嬷的那两个丫鬟与挡在崔嬷嬷床前的屏风,那熏香炉正放在屏风之后,若是有人做些手脚,有屏风挡着想必崔嬷嬷也发现不了。
“只怕崔嬷嬷她们一过去,齐夫人就已经安插了监视他们的人。所以崔嬷嬷和柳嬷嬷检查熏香时,也被她们提前发现换了香料,这才没有被她们发现。”
朱棣冷笑一身:“之前我就说齐家人藏的深,没想到不仅是齐威远狡诈多端,他的夫人也是不遑多让!”
徐长吟霍然起身,直接往外走着:“我不能放两位嬷嬷在齐家了,齐家人心机委实过于深沉,两位嬷嬷再待下去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
朱棣自然没有意见,他正欲起身随着徐长吟一齐出发,外间却突然有下人慌慌忙忙来报,说是女子药局出了事情。
女子药局是为北平府女子抓药看病的地方,若是出了事情,轻辄是病人用错药身体难受,重则可能闹出人命。
她不敢耽搁,只好先放下去齐府接回崔嬷嬷的事情,先去了一趟药局。
她一边走,下人一边开始给她解释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今日为女子药局送药的采药人将两味长相相似却药性不同的药弄混了,交给收药人时放反了药材。
女子药局的女良医为病人看诊之时,正巧开了那味药,但抓出来的药却是放错了的药材。
这下病人吃后病情不减反增,更加严重,当时吃了药之后就上吐下泻虚脱不已。
发生了这种事情,病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稍好一点就带着家属前来女子药局要个说法。
女子药局中人道歉赔偿一一试过,病人却仍是不依不饶,下人无奈之下,只好前来询问徐长吟究竟该如何处理。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先去女子药局看看了。王爷,女子药局您不适合前去,等我回来。”
朱棣点点头,他相信徐长吟能完美解决这些事情。
徐长吟正欲出府乘坐马车前往女子药局,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徐长吟定睛一看正是刘良医。
“您怎么过来了?”徐长吟有些疑惑不解。
“娘娘,想必您现在是欲去女子药局吧?”刘良医勉强笑了笑,小声问道。
“嗯,药局出了点事情,得要我过去看看才行。”徐长吟不欲隐瞒,同时停下脚步,听着刘良医准备说些什么。
哪知刘良医脸上出现一抹颓败之色,带着些愧疚说道:“娘娘,这次的事情,都怪小女。若不是她粗心大意抓错了药,那病人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更甚于闹成这样,令女子药局名声受损。”
“这抓错药的人竟是青苓?”徐长吟有些不敢置信,刘青苓医术承袭刘良医,从小更是耳濡目染刘良医开方抓药,又怎么会如此容易弄错?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皇后更新,第500章 纷乱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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