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中东躲西藏一整日,而认定的目的地只有一处——正平坊源府。
没有胞妹的掩护,且还多了大理寺武侯的全城追捕,他只能在各坊之间、各房屋房顶间闪避,“走走停停”。
直至洛水岸边,他担心若是在狭窄的浮桥遇到武侯、兵士,不便逃脱,便选了宽敞得多的新中桥,但仍然提心吊胆,紧紧捂住罩衫,所幸身形普通,穿梭在人流混杂的桥上,并不与他人有太多差别。
穿过新中桥后,才是真的考验,不同于靠近东夹城与东宫的北城,距离皇城更近的东都南城,则有更多亲王王府与高官府邸,正平坊四周的房顶,比起南市、北市旁的商贾、平民住宅,则多了更多防备的目光。
王府亲兵、高官府内的门生与府兵,过了午后,越是靠近黄昏、夜晚,这些人便时刻便更为加强在府中的戒备与防御,而近期城内才生大乱,防备更是到达所能及的最高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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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昭只能时而在街面人群中躲藏,时而跃于房顶。
在通过南城两条主道交叉处后,他进入道化坊,在一处明显比其它房屋更为华丽的府邸停下,奢侈程度远超之前所经任何一处,之中布下的府兵更是数量惊人。
这般区别,不由地使他感到异常好奇,便探索着转至正门一探究竟。
才看清门匾上的“韦”字,他瞬间明白这处府邸之中的构造、布置、驻兵所谓何意,当朝韦后的宗亲韦相,若是无这般待遇,倒显得奇怪了。
不便在韦府之上多做停留,他便直接越过崇政坊,往正平坊去,这一段距离一切顺利,没成想在房顶探听到与源府相关的事宜后,即被发现。
快速离开源府,去往别处后,他停于一处无人值守的废弃鼓楼,枕在一面破鼓旁歇息,本想回顾过去这一日的时乖运拙,但眼下满脑子都是方才源府内三人的对话。
身患异骨症的源府郎君,主张侦破浮尸案、寻找异骨症疗法的雍王,还有朝堂之上的两位万民之主对城中近期所生异状的敷衍态度,这些都是陆礼昭之前未曾了解得十分清楚的。
而在得知这些事情后,他心中的想法愈加坚定——要将自己所经历、所犯下的事情,尽数告知于源乾煜,或是源阳。
但他仍有顾虑——未见那位身患异骨症的郎君,倘若实在严重至性命已无回旋余地,尽数将彼时敬晖对异骨者的安排,无疑要加重源府一家对自己的怨恨。
自小失去双亲的陆礼昭,内心深处难免还有对家族、亲人的憧憬,不愿为人所怨恨,亦不愿因自己的缘故破坏他人一家的和睦——即便现如今的失和,自己即是其中相当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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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坦诚相告的犹豫与惶然在心中交织,陆礼昭顿感疲惫不堪,倚着破鼓带着满腔不安,惴惴地睡去。
同样在度过远离住处头一日的陆礼昭胞妹,心中同样惴惴不安,之外还有委屈,虽然与阿兄在住处时,一切家事都由自己操持,但像这样完全脱离阿兄,只靠自己独自在外生活,实属过往十数年的头一遭。
委屈之处在于,无论是独自步行至翠峰山,还是在山上四处寻找可以落脚之处,都未有事先预想的那般顺利。
在路上时,明明所见之处,翠峰山是视线内最高一处,可脚下的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她往那座山去。
而几经波折,上山之后,与阿兄之前所至之处、以及事先所言,确实相符,无论是一看就知有人常日维护、宽敞、考究、便于众人上山的阶梯,还是遍布山中的羊肠小道,都设有简易驿站般的单间小屋;可这只是表面,至这些驿站内部才知,无论门窗还是房梁、墙面,大多都因偷工减料或是时日过长而显得破旧、斑驳,虫害四起,还有山中野物在其中安家。
好容易寻得一间收拾一番,勉强可住的,却又惊觉自己只顾收拾铺盖,却连垫于地面的草杆、树枝都还未收集。
待开始各处寻这些东西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本就无甚人烟的翠峰山,更显可怖。wWw.xqikuaiwx.Com
有被人发现的顾虑,她又不敢向山顶处的玄元皇帝庙去,只能在山腰活动,未有太多人收拾、打理的山腰,近入夜时,四处都是怪声与暗处的怪奇亮点,让她只拾了一些便匆匆赶回小屋。
在费尽力气才升起火,用力嚼着胡饼的她只觉筋疲力尽,歪倒在墙面,甚至都无暇顾及拾来垫在地面的草杆、树枝只有薄薄一层。
才出来这一日,便在此一刻,陆礼昭胞妹内心感到无比恐惧与哀愁,迟迟无法入睡,在即将恍惚入睡前,她自言自语的喃喃中,只剩一句“明日就回一趟家中罢”。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初唐异案更新,117 双双受阻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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