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数以万记的神伏军整齐的一列列并排着,练场正前方有一木撘的高台,高台上站着一身穿黑色戎装的陪练jiang军,jiang军手拿一面红旗,每每挥动一下,练场上的军士便随旗令变换动作,并伴随着气势高亢的一声。
秋葵从前在阴间风云城前,见过数万的索命阴兵,那阵仗每每想起都头皮发麻,但见眼前这场面,她心中竟激起万千层浪,这些全是江州最热血的男儿郎,他们的存在,才可保江州城数十年太平。
卫临渊领着秋葵往前走,神情自豪地与她讲道:“当今天下五州之中分别有五支禁卫军,祁州岳家军、风州安平军、梁州百战军,天都的龙阳军,还有神伏军;就数我神伏军最是精兵悍将,军风肃严,其他四军也相继效仿,且在它名为神伏军之前,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妹妹你知道叫什么吗?”
秋葵不太确定的回答:“我听我奶奶讲过,江州在数百年前,并不叫江州,而名为云州,在旧的云州城外有一处关口,关口之中曾有许多先辈合力立了一座碑,那碑命为’封狱’,说是为了镇压那关口之中被封印的妖邪,但后来碑裂身毁,那些封印了数百年的妖邪便趁机逃出作乱,幸得灵女南昭带领当时的玄门高人合力才阻止了那场浩劫,而当时与灵女一同奋战的军队是当时云州城的守卫军,我奶奶还说过,那支守卫军数代保卫着那关口,名为云州军,从古迹地图上看,当时的云州便有一部分正在江州境内,所以我猜,神伏军的先烈应是这只英勇无畏的云州军!哥哥,我猜得对吗?”
卫临渊惊喜一笑,“想不到你连这些事也知道如此之多,哥哥还本想与你卖弄一番呢!”
“我奶奶对我讲这故事,是因为当年那场大战我的先祖也曾参与,也是在那时,我先祖便预示到我凤家的衰败!”秋葵说完,目光看向眼前这些威武的神伏军道:“我曾试想过许多次,那些与妖邪浴血奋战的战士模样,我也想成为像灵女南昭那样的人!”
“此女有何特别之处吗?”
“当然有啦,她手握不凡之力,被世人称之为灾星,但她从未自暴自弃,她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她后来拯救的不是一座名叫‘云州’的城池,而是世人最后的避风港!虽然已过去六百年,但这世间总还有人记得她的故事!”奶奶何儿时总给她讲灵女南昭的故事,便是希望她也如南昭一样坚强勇敢,但那终究是属于别人的故事,待她真正走上这条路之后,她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行。
“哥哥只知道在那场大战之后不久,闳国世子殷珏统一四国,后来赵氏夺得天下,创建天合王朝又分四州藩王,我卫家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岳从武占据天都,自立为帝,赵太子逃亡江州,其他三州藩王虽未动作,但在边境多有磨蹭,矛头都指向我江州,今儿你也瞧见了,那赵太子心思深沉,一再游说我父王挥兵北上为他夺回天都,可我江州如今的和平是江州军士数代的努力而来,一旦动军则要赔上百姓的日子,我父王仁善,自然不肯,但哥哥却觉得这也非长久之计!”两人走在练兵场外,大胡子几人识趣的跟在后头。
这还是秋葵第一回听她卫兄与他议论起这些军事,足见其对她信任之心。
秋葵回答:“那赵太子确实有些奇怪,连广目都对他很是看重,哥哥日后与他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卫临渊要与她说的,也是这个,他问道:“那妹妹可曾听过这有关赵太子的故事?”
秋葵摇头,“我从前整日在乡野里穿梭,能闻得这赵太子的名讳也不过是因为兵乱,偶尔从那些流民口中听些,都是些以讹传讹的故事,并不当真。”
“哥哥也听了些,不过这可不是以讹传讹,而是从天都来的夫子嘴里听说的,那夫子来江州后不久就暴毙了,死得很蹊跷,父王怕此事引起慌乱,便未让人外传,草草安葬了那夫子的后事,但方才又见到那赵太子,哥哥心头想起那事就瘆得慌!”
秋葵忙问:“哥哥且说来听听!”
“这要从当年赵帝立太子说起,就这赵銮,作为赵帝的次子,又是皇贵妃所出,并不得宠,赵帝最先立的太子是长子赵黔,当年册封礼上,父王曾带我入天都观礼,当时那赵黔才刚及十六,仪表堂堂,是属人中龙凤,深受赵帝喜爱,可没两年不知何因就殁了,他是太子,死在宮里,赵帝只对外宣称太子病急而终,赵帝便立其宠信的贵妃之子赵銮为太子,当时赵銮也才不过十五岁,也是那几年,从前勤业英明的赵帝突然荒废起政务来,日日与那贵妃厮守在一起,祁州闹荒灾他也不管不问,岳从武便一怒发兵,从他老家祁州一路打到了天都,兵临城下时,赵帝带着那皇贵妃从城楼跃下,当场去了,赵帝便是要让这岳从武在天下人面前落下一个叛贼的名头;而那时,这赵太子带着他的亲信从天都皇宫之中脱困逃出来,虽然一路遭到岳从武的追捕,却也让他缕缕化险为夷,他逃到江州那日,一路逃亡,身边那些随从内官一个个无不狼狈不堪,唯独他一身干净,连鞋底儿都没沾半点尘灰,哥哥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极其古怪!”
“古怪?”秋葵十分好奇,“如何古怪?”
“不是说他身上干净,而是他说话的语态,令人不自在,哎哟哥也不知如何来形容!”卫临渊绕了绕脑袋。
秋葵便提醒他:“你方才说太子身边的夫子说过什么?”
“哦,对对!”他这才想起来,“那个夫子……那夫子从前是跟着太子太傅身边管理文集的夫子,当时太子逃出天都时,有许多宫中内官和朝中心腹闻及这岳从武暴虐,若是让岳从武占了皇宫,那从前这些心腹必定全部清洗,所以这一干人全都跟着太子逃了出来,有数百人之多,哥也生在王爵家族之中,深知这乱整战局之中的现实,你想想啊,那些个从宮里逃出来的人跟着太子,必是一路遭受岳家军的追杀,好些个胆小的出了城以后,连夜想逃跑,但那夫子告诉哥说,那些出逃的宫女太监在逃走的次日,尸体必定横挂在他们所经之处,那才不过二十岁的赵太子每每见此,皆是冷漠视之,从不过问,但尸体多了几次以后,便再无人逃走!”
秋葵听这些,倒不觉有什么古怪处,她说:“那些人皆是赵太子让人杀的,便是要惩戒给剩下的人看的!他一个长在皇宫里,见多了尔虞吾诈的太子殿下,有此手段也不奇怪!”
“确实不奇怪,奇怪的在后头,那夫子说他们这一路逃来,岳从武的追兵在后头紧追不舍,多次化险为夷他们都只当是太子吉人自有天相,直到他们到了青江渡口,赵太子南下渡江毫无阻碍,而岳从武的追兵在后头行船来追,本已追上赵太子的船,可谁知,追兵的船就在众目睽睽下,在晴天平浪之中淹没了!当时船上的人都欢呼雀跃,称赵太子有神龙庇佑,那些追兵的船自然是被神龙拖去江河里,但那夫子却心头暗自惶恐起来,他觉得这赵太子有问题,他为何会如此觉得,想是因为当年赵帝重新皇贵妃时,宫中便偶有传闻,称皇贵妃是妖,蛊惑了赵帝才害得天合王朝一夕之间陷入乱战之中,夫子猜想,若那皇贵妃果真是妖,皇贵妃所生的赵銮岂不也是妖?那他们是跟着一只妖在逃命啊!他吓得夜不能寐,因为见过了之前那些人惨死之状,他不敢半分声张,等到了江州安顿好以后,他才乘机在一次夜宴之后,悄悄找到哥,讲述了他们来时的这些故事,我听后也觉得这赵太子有些问题,但他毕竟是太子,光听这一面之词不能证明什么,于是让夫子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哥想着,这夫子许能为我所用,可谁知,那夫子回去的当晚,就暴毙了,风华居的人将他的尸体丢在了城外的乱坟坡,哥派人去寻,那尸骨都被野口给吃了只剩下一副骨架,那骨架却不似刚死之人骨架,更像是暴尸了数月之久!”
所以他当时便认定,这赵太子身上有蹊跷,他曾暗自与他父王提过,可卫忠义君子做派,对赵氏从无二心,最大的夙愿便是保江州百代安泰,他下令不准儿子再去过问太子之事,可卫世子又怎是盏省油的灯?他暗自派了不少暗桩私下打探这赵太子之事,连他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不曾放过,但这并未维持多久,他就收到了消息,说当年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将要出现在临江城一代,他这才松懈了太子那头,带着人乔装打扮离开了江州城前往临江城。奇快妏敩
秋葵听完这些以后,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当初哥哥不接到消息赶往临江城,那消息将哥哥支出江州城,分明是想害死哥哥……”
她目光深意看向卫临渊,先前她以为引哥哥出江州城的消息是薛天意有意放出,为了将与尤氏有关联之人斩草除根,但若那消息不是薛天意放的或者另有其人,会是谁?
赵太子能探知到身边的夫子暗中见了卫临渊,必定也知道卫临渊后来还在查他,他身上若真有鬼,必定很怕卫世子真的查出什么来,他能杀那么多人,但要动卫世子却并不容易,所以将他引出江州城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这些只是秋葵自己的猜想,并没有实证,不过若这些猜想对了的话,那赵太子没准与薛天意还有何瓜葛!
这才是另她担忧的!
所以当务之急,她必得先查明赵太子身上的问题,若是没有关系最好,若是有,那与她或她卫兄,都是誓死不休的仇敌,这必然给江州带来灾祸!
卫临渊与她讲了这些,也知道她极其聪慧,必定能想到这其中的厉害,所以也就没再多言。
不多久,那校练的将军与数名神伏军的将士赶过来,他们刚才就看见世子爷入营了,只是练兵未完,此时正好结束,便迫不及待的涌了过来。
“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爷!”
大冬日里,军士们刚练完,只着单薄的绒衣,不过一个个却满头大汗,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见了卫世子,也没有那么多礼仪,卫世子一见了他们,也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来,奔上前去用力打了打那练兵jiang军的胸脯,唤道:“行啊杨简,几月不见,你这都当上军教头了!”
叫杨简年纪也不算大,二十七八岁,样貌生得清俊,但因常年在军中生活,皮肤黝黑,除了一身的军士气息,很难会去注意他原本的容貌。
此人本来是当年卫忠义选给卫临渊做死侍的,但后来卫临渊发现其有将领之才,便引荐他入了神伏军,二人关系自来交好,更与大胡子二夫几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而军中的许多人,都是卫临渊打小就一起长大的,他虽为世子,性子张扬,可私下与这些整日在沙坑里度日的军士却相处得特别融洽,他们也是真心喜欢他,这不,见了面就迫不及待要带他去军里新来的一匹战马。
说着战马,杨简才找了机会小声问卫临渊:“世子爷,您出江州这一趟,是给咱们带嫂子回来了吗?”
卫临渊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其后脑勺上:“什么嫂子,那是老子认的妹妹,你们可都看认清楚了,她叫凤秋葵!”
“凤姑娘!”杨简摸了摸头,平日在军中极少见到女子,脸都羞红了,但他对上秋葵那双赤眸时,明显怔了一下。
凤秋葵露齿一笑说:“我的眼睛吓到你了吗?”
杨简反应极快,摇头道:“没,没,姑娘的眼睛生得好生特别,俺从前没见过,所以有些吃惊,姑娘莫见怪!”
“没吓到就好!”秋葵笑得真诚,一下子便让这些因她赤眸而惊愕的士兵们缓和了气氛,很快,大家就围上来说。
“咱世子爷可从来不与女子多说一句话,今次竟认了妹子,那岂不是咱们整个儿神伏军就多了一妹妹吗?”杨简打趣的说。
“杨简,你这小子想得美呢!”卫临渊说:“老子一人的妹妹,老子一人宠着护着,你们都别多惦记!”
“世子爷从前有啥好东西,在咱们兄弟面前可从来不吝啬的,变了变了呀,感情淡了!”
“滚滚滚一边儿去!”
“那不成,几月不见,可想死咱们了!”
他们一行数十人打打闹闹的到了养马营,那匹新来的战马可是从梁州来的,梁州地阔,多是草原沙丘,盛产好马,杨简介绍道:“这匹马皆是梁州王亲自挑的,刚入营还未训得也差不多了,有几匹成色特别好,大jiang军本要给王府送去的,王爷说军中现在正需要好马,都留下来了,可大jiang军自是想着世子爷的,没让人动,等着世子回来呢!”
卫临渊听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我师父当然想着我呢,待会儿看完马,得先去他那头,师父自来对我极好,若是传到我父王那头,免不了又是一顿骂,说我进军营先是看马来了!”
“这不赶巧吗!”杨简领着他们到了马槽前,那几匹梁州来的千里驹都在。
卫临渊爱马如命,上回跟着他们出去那几匹都累得丢了半条命,他是打算先在府上养个半年,最近正愁无马可骑,一见其中一匹棕毛骏马眼睛都直了,人家是见美人神魂颠倒,他可好,能与这战马厮守一生似的。
他摸着马脖子,激动的说:“这四肢瘦却够力,毛泽上层,是千里良驹呢!”
杨简附和道:“这匹确实上层,生得也骏,是这匹里前三的,世子爷喜欢这匹?”
卫临渊说:“我妹子还没马呢,这匹正好给她!”
说着他招呼秋葵到跟前,让她去抚摸那马,秋葵也极喜欢马儿,便要伸手去摸,谁知刚才还很温顺的马儿突然暴躁起来,偏起头不让秋葵抚摸。
秋葵想是良驹通灵,感受得到她身上有异灵,便识趣的退了几步。
见她退去,那马儿便安静下来,这一幕让左右的士兵们都看傻了,有人帮忙解释道:“看来这马儿也跟咱们一样,平时没见过姑娘,这见到凤姑娘害羞呢!”
秋葵尴尬地笑了笑,对卫临渊说:“哥,我不需要马!”
卫临渊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他安慰道:“没事儿,是这马不识抬举,哥再帮你挑一匹好马!”
结果是但凡他挑中的马儿,只要将秋葵叫到近处一看,必定受惊躁动起来,一匹如此,大伙都不觉有什么,数匹皆如此,军士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卫临渊怕引起军中非议,便提议说:“入军营也有些时候了,还是先去看我师父吧!”
杨简也是个聪明人,连忙应道:“对对对,不然一会儿大jiang军该派人来催了!”
后来卫世子连自己的马儿都没挑,就领着秋葵前往神伏大jiang军的帅营中去了!
说到这位大将军,其名叫司马沿,是之前那司马疆佑的堂叔,为人刚直忠诚,善于领兵布阵,剑法超群,还是难得的将才,他司马家历代数上去,出过不少jiang军,可到了司马沿之辈,族中所出的皆是司马疆佑这等成天吃喝玩乐的庸才,后辈不堪重用,司马沿便整日扎在这军营里头,在他看来,堪大用者也不非得姓司马,只要是有此能力者,他都会极力栽培提拔,他门中收入的弟子,皆是如今神伏军中的要将,没有一人是托关系走后门进入的世家子弟,几乎全是草根,除了一人,那就是卫临渊。
话说当年卫临渊才不到五岁,卫忠义想让这司马沿收小世子为徒,司马沿毫不给王爷面子说:“王爷,您知道我的规矩的,要收徒可以,但不是什么人都收,小世子虽是人中龙粉,但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说不定,末将也怕教得猛了伤着小世子!”
卫忠义听后非但不生气,还十分认同,他说:“本王敢将临渊交给你,就绝不过问,他若吃不了这份苦,那也无力做我卫家子弟,司马兄放开手教,其他的不用顾及!”
于是才不过四岁半的卫临渊便被带到了司马沿跟前,司马沿给他立了一条规矩,就是在他正式拜到他门下之前,需要他先去与别的五名武师学习,分别学刀、剑、棍、枪、箭;那五名武师皆是江州城里名头响当当的人物,司马沿让他学会了这五样兵器之后,还要他打败这五名武师才肯让世子爷拜入自己门下。
此事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才不过四岁半的小幼子要打过这五名早已成师的武师,那不得等到他们七老八十力不从心之时吗?旁边人一听,只道是这司马沿有意刁难,就连当时的卫忠义也觉得司马沿并非是真心想收小世子为弟子,但小小的卫临渊听后,只问他:“父王,这司马大jiang军厉害不厉害?”
卫忠义回答:“司马jiang军武力超群,年过五旬已然有万夫莫挡之力,且他深谙兵法之道,谋略且在父王之上!”
“如此能人,才配做临渊的师父,既然师父给临渊出了考题,临渊自当尽心去完成!”
很难想象,才不过几岁的男孩嘴里是如何说出这话来的,卫忠义听后深感欣慰,便将其送去那五名武师那接受教导。
于是在日复一日的苦练之中,江州的小世子从一稚幼小儿长成了青葱少年,他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分别打败了那五名武师,且每名武师都对他的习武天赋赞不绝口,江州城里便开始传言,说小世子生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打打杀杀,他那时听得多了,心头不免气恼,在外头遇见多嘴的,便抓住一顿胖揍!
小世子乱伤平民?这下又多了坊间茶余饭后的笑谈!
卫临渊却丝毫不收敛,反正敢胡言他的,见一个揍一个,生生将自己那‘顽世小太保’的名号给揍得响当当。
那时候,卫忠义可没少因为此事责骂他,反而是他拜了师的司马沿听后,慈厚一笑说:“我这徒儿是个性情中人,有血性是大好之事,至少他每回打人都没出人命,就足见其度量不凡,还懂得拿捏分寸!”
自从听了师父这番话以后,卫世子便觉得,他前头那十年苦练真是值得了,得此良师,真是三生有幸!
所以,司马沿对于卫临渊来说,是能与他父王相比较的长者。
他们这去主帅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跟秋葵讲从前与师父那些趣事儿,秋葵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极具智慧的长者,迫不及待想立即见到了!
他们刚入帐,卫临渊率先进去,单膝跪地,郑重一拜道:“徒儿见过师父!”
司马沿正坐在主帅案前在翻阅军卷,他年过六旬,身材依旧壮硕,此时一见爱徒便立即放下手中卷薄,起身迎过来,抬眼一看,却见到与爱徒一起进来的秋葵,神色随之大变!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凤秋葵更新,终卷_235:神伏军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