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隔了如此久,突然从一个渔村疯女的嘴里听得这句话,秋葵惊愕不已。
“你……你是谁?”
阿花咧嘴笑着,不答,那笑容对她,像是在挑衅她不能拿自己怎样。
秋葵也很窝火,好歹她是走阴人,手持东岳大帝的印,在阴间各方鬼帝见了她都要忌惮三分,反倒是这些阳间邪祟却并不将她放眼里。
不放眼里也就罢了,等她出了村,天一黑,再行凶也不迟,偏生在她眼皮子低下犯事儿,那不是明摆着将她凤家人当个屁吗?秋葵越想越气,厉声道:“孽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大白天上人身害人!!”
阿花咧咯咯’笑起来,笑了几声,又恢复了那疯癫颠的样子,左右摇晃着身子,用她原本的声音说:“爹爹以后再也不会打我了,嘻嘻。”
秋葵怒道:“孽障,还不出来!”
阿花收起脸上笑容,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上沾着不少村民的血,她慢慢将头埋下去,已弓着背、耸着肩十分怪异的体态斜视着秋葵:“要我出来?凭什么?”
秋葵利落地拔出腰间打鬼鞭,气势很足道:“凭我走阴人,专收你等鬼邪之物!”
“哈哈哈!”阿花怪声笑起来,朝她勾了勾指头:“那你来!”
秋葵持鞭上去,毫不留情的朝阿花抽过去,可对方身子十分敏捷地跳到房梁上躲开了,她一鞭抽空后,自是不甘。
阿花趴在房梁上,低头看她:“你来呀!”
秋葵便抬头,一鞭朝梁上抽去,阿花再躲,从房梁上跃到一旁的桌上,案面上摆着各色贡品,苹果、整鸡、红蜡烛。阿花抓起苹果在手里啃了一口,然后嫌弃的说:“真难吃!”
说罢,她飞扑到地上七老爷的尸体上,伸手往七老爷身体里一掏,一颗血淋淋的人心连着人体的筋肉被掏了出来。
方才这屋里已死了十来个村中壮汉,秋葵与大胡子倒也见过世面,并未多大不适,但此刻亲眼见这孽障竟徒手从人胸腔里掏出人心,大胡子没忍住,当场将不久前吃的寿桃呕了出来。
“孽障!”秋葵急持鞭子冲上去,阿花速度是人是十倍有余,迅速躲开了,并且一手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心,一手攀爬在墙上,朝大胡子那方跑去。
“千斤大哥小心!”秋葵呐喊。
大胡子正在吐,抬头时,阿花已扑到他面前,他本能抬手一挡,一百七十斤的人,竟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这一下够呛,他倒在地上没敢喊疼,但好片刻没爬得起来。
秋葵来不及查看他的伤情,阿花体内的东西好生厉害,以凡人之力难以对付,她抬头看天,雨还未停,是阴天,毫不犹豫掏出魂袋,将红姑与王祥亥一起放了出来。
红姑一出来,鬼气爆涨,红袍飞舞。
可王祥亥就差了那么点意思了,他一身死时穿的法袍,身无半点儿怨气,顶多是个沾了些秋葵身上阴气的小鬼,遇上孤魂野鬼能唬下人,碰上阿花体内这种厉害角色,他怂得躲在红姑身后。
秋葵当即心头骂娘,怎么就手一抖,把这烂泥巴给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头的阿花见出来个厉鬼,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倒是不曾将后面那王祥亥放在眼里,她动了动手指头,“来呀!”
红姑舞袖扑上去,身上红袍缭乱中不失美感,阿花这回没跑,她抬手将七老爷的心果果放到嘴边嘶了一口在嘴里嚼着,待红姑扑近时,她毫不犹豫地扔了心,满手是血的与红姑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渔村小院中,尸体满地,两只厉害东西从地上打到房顶上,用作顶的干草碎四处乱飞,连院中一颗李子树都被连根拔起。
村中其他村民都躲着不敢出来,只有几个担心自家男人的村妇闻身赶来,却见人已惨死在院中。
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秋葵在其中,便以为是秋葵行凶,悲愤在村里奔走相传:“神女杀人了,村zhang俺男人都被她杀了!神女杀人了!”
秋葵自然听到了这声音,不过她无暇去解释什么,跑到大胡子身旁,将其扶了起来。
“千斤大哥,您怎么?”她抹到他的手臂处,明显觉察不对,急忙低头一看,左手骨头断了,大胡子强忍着,牙齿都将嘴唇咬出血来也没叫一声。
秋葵深吸一口气,嘱咐道:“千斤大哥,再忍一下!”
音落,她快狠地将对方断掉的骨头推了回去。
“啊——”这回,大胡子终于大叫出声,冷汗直冒。
秋葵就地捡了跟木棍,又撕下一节衣布,紧紧帮他缠住断骨的地方以固定,心头虽担心,嘴里却安慰道:“好在是左手,千斤大哥还能拿刀!”
大胡子咬牙说:“没事儿,就算是右手,俺也拿得起刀!”
秋葵心头难受,将他扶到边角上坐下,她要去对付那东西!
“小秋葵小心啊!”大胡子却比她更难受,自家主子叫她来保护秋葵,这才多久,他手竟断了,真不中用,丢了自家主子的脸!
秋葵回头看那边,红姑与阿花打得难分上下,这般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雨停了,云层中透出微光,一会儿太阳从云里跑出来对红姑必有损伤。
按理说来,鬼灵之物若沾附在人身上,通常会选择意志薄弱者,像阿花这种确实极易碰上脏东西!
至于阿花体内的东西,秋葵也看出来其身上有鬼气,可这鬼气她刚才进村时却未见着,倒是在阿花指引他们去向七老爷家时,曾觉察出阿花与常人不同。
一个疑惑在秋葵心头闪过,阿花体内的东西为何偏偏在她去追七老爷的魂儿时,出来作祟?
正在她遐思这片刻,红姑被那东西给打飞落了下来。
秋葵见状,立即伸手接住红姑,并手心贴在其背上,念道:“以我之力,加持汝灵,我乃凤氏,鬼之神尊!”
红姑受她加持,突然鬼力大增,再次急速向阿花扑去。
阿花明显感觉到对方鬼气强势,心知不可硬碰,便一跃攀爬上墙头,如猴般飞快躲闪。
她一躲,红姑便追,秋葵站在一旁看着距离,在红姑将阿花赶到院门口时,她大步过去堵住门。
“啪——”她手里打鬼鞭猛地抽过去,鞭身如蛇般缠住对方的脖子,阿花脸上泛黑,挣扎时发出怪异声响。
“这回看你往哪儿跑,孽障!”秋葵嘴角上扬,那双赤红眸子得意起来,亦邪亦正。
阿花龇牙示威,随后指了指天说:“你瞧,太阳就要出来了!”
音落,太阳果然争破了云层,朝大地照射出光来。
红姑见状,立刻飞进了她袖子里躲藏。
阿花却毫无损伤的站在阳光下,双手拽住她的鞭子,要将打鬼鞭给抢过去。
秋葵色变,立即将鞭子缠在手腕上几圈,以不被对方给抢过去。
哪知,却正中阿花下怀,她突然嚎叫一声,使出全力,抓住鞭子一头,将秋葵整个人甩了起来。
秋葵只感觉自己身子如风筝一样,被抛向半空,一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阿花将她抛向空中,又扔向房顶上,她人连带鞭子一起砸在了房顶上。
“小秋葵!”大胡子见状,立即飞扑向阿花,阿花反应极快,一脚便将大胡子踢开了!
“既要找死,我成全你!”阿花朝在地上挣扎起身的大胡子走去。
她舔了舔右手上的血,方才她正是用这只手,将七老爷的心给挖出来的,现在她又准备故技重施。
大胡子刚站起来,就被阿花一把抓住了脖子,她咧嘴正要用右手去掏大胡子的心,背后又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放开他——”
阿花觉得有趣,还真就将大胡子扔在了地上,面带探究的笑容转过身来,见秋葵一瘸一拐地站在她身后。
阿花有些诧异,“我刚刚明明将你扔到房顶上去了,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因为有凤初守!”小胖子从秋葵身后站出来,他头只及秋葵腰部,脸上是招牌笑容,人畜无害的模样。
阿花见到他,却不笑了,凶狠说:“哪儿来的小鬼?断奶了吗?”
凤初守小胖脸一沉:“凤初守最恨人说这种话了!”
“小鬼,回家找你娘喝奶啊!”阿花却乐此不疲。
小胖子彻底怒了,但是他知道这厮很能打,与之相比,他就是一吉祥物,所以一跃跳上秋葵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说:“此乃异灵,是妖,是由生魂炼化而成,以生魂养灵,以生肉养身,但他怕鼓声,因为她之灵是由无数生魂炼化而来,鼓声能将她生魂震散,所以闻之必慌!”
一说到鼓,秋葵想起昨夜村zhang家倒是有一只,可眼下,哪儿有空去拿鼓。
小胖子是谁?他可是地书,怎会没想到这个,当即他就从自己怀里掏了掏,竟真给他掏出了一个有他半个身子那么大的江家爹鼓出来。
“凤初守已帮你带来了!”
秋葵大喜,赶紧接过鼓来,对阿花说:“来,听他姑奶奶这鼓声,悦不悦耳!”
说罢,就用手狂敲鼓面,那东西果然惊慌失措地捂住耳朵到处躲闪!
如此好用,秋葵一直敲一直敲,阿花知道自己今日遇见克星了,飞爬上墙头欲逃,秋葵抱着鼓一边敲一边追。
她追到村口,阿花被鼓声影响,倒在了地上。
秋葵继续敲鼓,打算趁阿花被鼓声震虚弱之时,用打鬼鞭控制她。
谁知此时却吹来一阵妖风,风卷起周围无数草叶,迷了她的眼。
秋葵用袖子捂住脸,阿花却迎着风朝江边跑去,待秋葵追到江边,只见阿花笑着说:“凤家走阴人,你是要捉妖,还是救人?”
说完,阿花纵身往江水中一跳,秋葵清楚的看见一道灰色的气在江面上飘着,她犹豫地看向江水中,那疯傻女子阿花的身体正朝水中沉去,她无奈,只好跳入江水中,向下潜去,抓住阿花的手,将她带上岸,放在江滩上。
村里人拿着锄头钉耙追来时,看见秋葵正中用力挤压阿花胸腔里的水,他们昨晚才吃过她的亏,本就不敢上来,此刻还只剩下些妇孺幼儿,更不敢轻举妄动。
江老大妻子喊道:“你是什么神女,你是要我们全村人的命呐!”
一群女子哀嚎起来,只有阿花的娘亲担心女儿的性命,惊慌地扑爬过来,嘴里喊着女儿的名字:“阿花,阿花,是娘亲啊,娘亲啊!”
秋葵未理会村民们的指责声,一直在不停挤压阿花胸腔的积水,可阿花都没醒过来。
最后是小胖子飞过来站在她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算了吧,就算淹不死她,刚才那炼灵妖的邪气也能逼死她的!”
秋葵再一抬头,便见阿花的灵魂站在前方的浅水之中,麻木地望着他们这边,她不懂娘为何会抱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哭,只是告诉她:“娘,娘,女儿在这呢!”
阿花娘亲根本看不见她,发现自己女儿没了气息,扑在她身上大哭:“阿花,你和你爹都走了,让娘一个人怎么活呐,阿花——”
阿花见娘亲哭得如此伤心,心疼得紧,她迈步想回到案上来,但手里却有只看不见的手抓住她的脚踝,想将她往水里拽。
秋葵见状,立即站起身,大喊道:“水之母,她并非在水中死的,她是上了岸才断气的,你放开她!”
她说得没错,阿花确实是被她救上来以后才在案上断气的,所以按理说,她不该被困在水里,所以水之母才无法一下子将她拽下去。
水之母闻她声音,立即就想起了是谁,不怎么开心的说:“是你!”
水之母本无形,她可用江水化出任意模样,此刻她在江面上变化成一女子婀娜身姿,立在江面上。
村中妇孺见状,纷纷惊惧不已,只有秋葵穿着湿鞋不惧水之母,冲进水中,抓住阿花的魂体,将她往地面上拖。
“好个臭丫头,上回让你带走一魂,已是够给你面子了,你今次还魂了,是长能耐了,要得寸进尺,又来与本仙抢魂?”水之母明显还对上回白白给她金戈的魂而耿耿于怀,自是不肯再让手中这阿花的魂儿。
秋葵死拽着阿花的魂不肯放手,讨好的说:“水之母,您是大神仙,这样一个痴傻女的魂儿有什么好,还不如给了我,我送去阴间也给你积上一阴德,多好!”
“少给本仙巧言令色,此魂本仙要定了!”说罢,水之母变化出无数条手沿着江面朝阿花的魂体游来。
秋葵面色一沉:“既然水之母如此不讲道理,连岸上死的魂也抢,那我也不就不客气了!”
音落,她一手拽住阿花的胳膊,一手抽出腰间的打鬼鞭,对着那些不断游来的水形抽,一鞭散一只手。
水之母也彻底怒了,直呼其名道:“凤秋葵!你找死啊!”
“是你先不讲规矩的,仗着自己是青江水母的身份,跟我一走阴人抢魂儿,我找死,你也得杀得了我!”秋葵并不知对方道行,只不过已然撕破脸了,那话就得放狠点,千万别让人把气势盖了过去。
水之母向来心胸狭隘,难以容人,竟被这么个丫头挑衅,瞬间怒火中烧,竟翻涌起江中巨浪,汹狠朝岸边袭来。
秋葵见那如山一般的浪潮打过来,瞪大了眼睛,却不忘回头冲岸上那些无知妇孺喊:“快跑!跑!”
妇孺们虽蠢,但眼不瞎,被她一提醒,扭身就往高处逃去。
而秋葵因实在与巨浪离太近了,根本来不及逃,就被这道巨浪,打晕在了江水头。
她飘在江水里,一时失去了意识,但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再叫她。
“秋葵……秋葵……秋葵……”
她记得这个声音,就算再死上千百次她也不会忘,是她的夫君,姜无重。
“夫君,夫君,你在哪儿?秋葵好想你啊……”秋葵在与意识里的某个声音在说话时,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温度,向江底沉去。
江水中的水之母愤怒的拖拽着她的身体,要将她沉到江底,永无浮出水面的境地。
突然,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秋葵的手臂,将她往水面上拉。
那是个年轻男子,其身材颀长,只穿着一条裤子,上半身未穿衣服,抓住秋葵的手以后,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带着她往水面升去。
水之母愤道:“今天找死的人真多,又来一个!”
男子浮出水面时,水之母又卷起巨浪过来,企图用相同的路数将男子也打晕在江水中。
男子抬头,见巨浪盖住头顶天空,遮住了天上的阳,嘴角上扬道:“本尊可不怕水!”
说完,那巨浪从他头顶盖下来,却有一只无形的手挡在他头顶,将巨浪分成了两半。
水之母大惊,“你是谁?”
“你等凡间寄居一方水域的小邪仙儿,还不配知我是谁!那疯子的魂,不该是你的,自己送上去!”
扔下这句话,他已抱着秋葵昏迷的身体朝岸边游去。
酉时,江滩上,江浪一波一波打着江边的沙石。
秋葵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江边,她感到江风有些凉,带着江水的浅淡腥味儿。
她先是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傍晚的微光中,她看到一个男人的脸,她出声喊了一个名字:“姜无重……”
这男人没穿衣服,却一丝也不影响他俊美的五官,听见秋葵叫自己‘姜无重’他颇有些不悦,用修长的指头弹了她额头一下,强调:“我可不是姜无重!我现在比姜无重还好看呢!”
秋葵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她用手揉了揉额头,坐了起来,见眼前一陌生luo男,吓得她立即往后缩了缩身子,随手就抓住江滩上一块鹅卵石扔了过去,骂道:“何方妖孽?”
男子敏捷将她扔来的鹅卵石接在手里,不肯接受的问:“你打我?”
“你是谁啊?”秋葵满脸防备,又低头去找找鹅卵石。
男子突然转脸一笑,问她:“你方才问我什么?”
秋葵重复了一遍:“你是谁啊?”
对方摇头,“不不,上一句!”
秋葵可能是被水泡坏了脑子,竟真的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你何方妖孽?”
男子以双手触地爬行,将他那张俊美堪比姜无重的脸凑到秋葵面前来,兴奋的问她:“我现在的脸,也可以称之为妖孽了吗?”
“小秋葵!小秋葵!”此时,远处的小道上,有人朝这边狂奔而来。
秋葵不用细看,也听出是谁,她慌忙站起来,抱着浑身湿掉的衣裙远离了年轻男子几步。
大胡子由远而近跑来,他刚手断了,跑起步来动作十分不协调,好在现在看上去,并无生命危险。
秋葵一见他,也跑上去,两人像久别重逢的患难兄妹,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
大胡子上下打量她,看她完好无缺,松了口气说:“你午时被那股巨浪卷入江水中,俺沿着江边一直找过来,找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让俺找着你了!”
他说着,眼眶已泛红,声音有些哽咽继续说:“爷叫俺保护你,你要是回不去了,俺也不想活了!”
以前再危险之时,也没见过大胡子这般样子,秋葵心疼得紧,忙出声安慰道:“我是谁呀,我怎么会出事儿呢,千斤大哥,没事儿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凤秋葵,你怎么不问我手怎么样了?”终于忍不住了,年轻男子如小孩儿般赌气质问。
大胡子狐疑看过去,这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小秋葵的,衣不裹体,实在不雅,莫不是个登徒子?
不过他这回注意到了什么,转头问秋葵:“他是谁呀,咋知道你名字?”
秋葵挠了挠头发,压低了声音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刚被卷进巨浪里头,醒来时他就在这儿了!”
“我救你上来的,我手抱着你上来的,你身子甚重,将人家的手都累着了!”年轻男子说时,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秋葵与大胡子都同时发现对方似乎并没威胁,只不过这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只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起来,平生与这副模样的人相识过。
瞧他两狐疑望着自己,年轻男子指着秋葵的脸说:“你!过来!给我揉揉手,我手也受伤了,我疼!”
大胡子刚听他说是他将秋葵救上了岸,心头感激,也就没有凶他,耐着性子说:“兄弟,男女授受不亲,你手疼,要不俺帮你揉揉?”
说着,大胡子就朝男子走去。
男子嘴巴一翘,拒绝道:“大壮,我不要你揉,你走开,我要凤秋葵给我揉!”
大胡子一惊,回头提醒秋葵道:“他叫我大壮,他难道是……”
秋葵也满面惊诧,她视线落到男子身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喊出一个名字:“凤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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