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太过着急就暴露了意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上赶着只会得不偿失。更何况今日这局面可不是什么好时机。”毕竟其中也有自己推波助澜。
而此时鱼晴初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凌薇在一旁陪同。
“就是可惜,最后没有逮到那个放冷箭的贼人。”
听完如苡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凌薇又是后怕又是愤怒。
“敢动我们白家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鱼晴初挽着凌薇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好了,舅母,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还好端端地在这儿嘛!那个人不过也是受人指使,我们只要对付罪魁凶手就行,何必跟这些小喽啰置气呢!”
凌薇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小案几上,“那个柳芙雯真是心性恶毒,原以为使得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没想到现在竟然连人命都敢沾染。”
“柳芙雯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不过这次我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着急。看来是我前几次将她也逼急了。”
“哦?”凌薇好奇地望过去。
于是鱼晴初将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给她听。
“还真是狗急跳墙了呢!等今天回去之后,我让我爹从武馆里挑几个好手送过来给你,日后出门就带上,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有了第一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第二次呢!”凌薇神情严肃地说道。
鱼晴初推拒不过,也怕再出现今日的事情,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那便多谢舅母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保护好自己,我们才能放心!”
片刻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舅母,我先进去,看柳芙雯还有什么后续把戏。等一下,您再进去。”
“好,去吧!别怕,舅母就在这里!”
“嗯!”
鱼晴初乖乖地应声,展颜一笑,若那三月桃花如霞。
“大小姐,你回来了?”林伯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林伯。”
“大小姐,老爷听说你在外面与一位公子交往过密的事情,直接从公府赶了回来,现在正在花厅等您呢!”林伯一边在侧前方引路,一边压低声音悄悄传话。
这听说,听的是谁说的,想必十分清楚明了了。
鱼晴初闻言,唇角弯弯,梨涡浅浅,“多谢林伯的好意。”
“大小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夫人当年待老奴不薄,现在老奴能做的也不多了。大小姐还需自己务必当心!”
“嗯,林伯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说话间,便到了花厅,鱼铭正黑着脸坐在主位,听到脚步声,目光威严地望了过来,难掩怒气。
而柳芙雯坐在旁边,手中的团扇半遮脸,遮住了得意的笑容。
鱼晴初,算你命大,竟然有人帮你躲过一劫。哼,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这次就浅浅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吧!
“爹爹,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鱼晴初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作惊喜的样子。
“哼!我再不回来,你就要反上天了!”
桃花眼茫然地眨动了两下,面上流露出委屈,“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这么多年我教你认书识礼,是让你小小年纪就去私会男人的吗?”鱼铭怒气冲冲地拍桌喝道,“若不是有人传话给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老爷别生气了,大小姐的生母去得早,没来得及教导她这些,外面的人鱼龙混杂,大小姐一时被人迷惑了也是情有可原!”柳芙雯表面上假惺惺地劝和,实际上是暗戳戳地煽风点火。
鱼晴初微微垂首,鬓边的青丝垂落,遮住了脸上的神色。多情的桃花眼中此时是冰冷一片,柳芙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我娘亲?
“不知爹爹从何处听来如此荒谬的言论?初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鱼晴初冷冷地注视着柳芙雯,唇角抽动了一下,“爹爹可别被某人的一面之言给迷惑了。娘亲虽早早离开,但她早年的教诲初儿从不敢忘却。娘亲去世之后,也是爹爹一直在教导初儿。爹爹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自己多年来的教导效果不是吗?”
鱼铭愣了愣,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多了几分迟疑和思索。
柳芙雯见状,恨恨地攥紧了团扇手柄,这个小贱人还真是生了一张花言巧语的嘴。每次三两句话都企图将场面翻转过来,实在是可恶!
“大小姐,妾身斗胆问你几个问题,你今日出府之时可是不愿带上府中护卫?出府之后是否与一位公子相见?相见地点是否是在深巷之中?”
“我是没有带上护卫,今日也确实是在深巷之中遇见了一位公子,但......”
“既然大小姐自己都承认了,这还不够明显吗?”柳芙雯抢白道。
“姨娘说的明显恕初儿不明白。我不带护卫,是因为我相信镜城的安全,相信镜城在爹爹的治理下太平安康。而在深巷之中遇见那位公子的事情也正是我想要跟爹爹汇报的事情!”鱼晴初将目光转向鱼铭,眼中蒙上水雾,小嘴瘪了瘪,委屈巴巴地开始哭诉。
“我今日出府本是因为上次在书房看到爹爹的镇尺有了些许磨损,所以才想出去为爹爹再寻一对镇尺来的。不让护卫跟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给爹爹一个惊喜,不想将此事泄露。谁知道我在挑选完东西之后发现车夫不见了,然后就被人故意引到了偏僻的深巷之中。就有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意图伤害初儿。”
“若不是多亏了那位公子相救,初儿现在怕是已经遭遇不幸了,现在更是见不到爹爹了!呜呜呜,我本不欲将此事告诉爹爹,以免爹爹担心,谁知道一回来还要遭受如此的质问和怀疑。呜呜呜......”
鱼晴初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纤细白嫩的脖颈,手中的秀帕掩在眼角处,做垂泪状。
如婳适时地将手中抱着的锦盒呈上,放在了鱼铭的面前,里面确实是一对独山玉雕刻而成的镇尺,算不上什么极品但也不俗。
鱼铭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柳芙雯。
“咳咳,看来是爹爹错怪你了!快过来!今日让初儿受惊了,可有伤着哪里?是什么人敢伤你?告诉爹爹,爹爹帮你教训他们!”
“那位公子已经把那群贼人绑起来送到官府去了,原以为爹爹在那边,还让人给爹爹带了话,没想到爹爹竟然已经回来了。”鱼晴初仰着小脸,露出一双通红的双眼,低落地道。
“柳氏,究竟怎么回事?不是你派人去传的话吗?”鱼铭板起脸将事情都推到了柳芙雯的身上,将自己给摘了出来。
柳芙雯神色僵了僵,“老爷,对不起,都是下面的人乱传话。下面的人说在外面看见大小姐与外男呆在一起,举止亲密,我不是担心大小姐受人蒙骗,这才慌了神。都怪我,没能将事情调查清楚,让大小姐受委屈了,也连累老爷了!我等会儿回去之后就将那个人给打发了。”
“哼,我看那个人不仅如此,眼睛也不怎么好使!明明还有我陪在小初身边,怎么就小初与那位公子两人了?”凌薇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步伐轻巧而矫健。
“白二夫人,你怎么过来了?”鱼铭猛地站起身来,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对凌薇的到来显然有些抵触。
“我不来,还不知道小初在府里要受多少委屈呢?还有这位柳姨娘,原来就是这样治家的吗?若是如此,看来当初不让其以继室身份进府也是正确的!连府里人的嘴都管不住还想做当家主母?”
凌薇站定在原地,背脊挺直,轻蔑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柳芙雯身上,充斥着慢慢的不屑。
“你!”柳芙雯气得挺直了身体,差点连贤淑的假面都维持不下去了!
“白二夫人,这是本官府中的事情,你怕是管的未免有些过多了吧?”鱼铭显然对凌薇插手自己府中的事情感到不高兴,这相当于外人挑战了他的权威,自然会让其感受到威胁和挑衅。
“鱼大人!说实话,我也不想管你府里的这些事情,我也没这个资格!这么多年,我们即使思念小初、放心不下小初,也没有过多地过问您府中的事情!但是现在,就今日这事,我还不得不多说两句。”
“首先,主子出门还未有吩咐,下人就敢随意离去,把主子怠慢在原地,甚至致使主子陷入险境,这是其一。其次,下人听到一点风声就是下雨,随意编造事实,随意编排主子,严重点,这就相当于背主,这是其二。其三,你虽是一个妾室,但好歹现在也掌握着府中的大小事,在听到下人的传话,不加以核实,就随意问罪,不明是非,不辨善恶,实在愚蠢!”
“柳芙雯,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承认是你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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