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原因。”
季燃捏了捏小朋友的指尖：“毕竟你那位父亲给你准备不了什么好东西。”
“其实应该是让他们直接送到你家去的，但是……”
他说着，拉开了一旁挡住的帘子，露出了一整排整齐崭新的定制服装，各种样式，没有重复。
“数量太多了，在你家试有些不方便。”
莫念：“……”
季燃：“我先帮你挑一件，剩下的……先放在我那，毕竟你家衣柜可能不够大。”
莫念：“…………”
她有些疑惑：“你的家人不是不喜欢你吗？”为什么你还有这么多钱可以来给我做这些衣服？
莫念虽然不了解定制服装的价格，但是从这个地方内敛却奢侈的装潢来看，这些衣服一定不会便宜。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袖口。这些东西，她好像无法对应的还上。
一直观察着莫念神色的季燃注意到了小朋友微垂思索的眼眸，伸手背蹭了蹭她的脸侧，调侃道：
“小朋友，我都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了，怎么可能还让自己只能依靠他们？我又不傻。”
“而且这些衣服是我跟你讨的好处，不需要你还什么，我也有私心。”
在莫念抬头看他时，季燃弯唇露了笑容：“我想让你穿给我看。”
只穿给我看，再乖巧的任由我撕碎蹂躏。
……
在隔着玻璃看见女孩一身浅蓝色礼服从换衣间出来时，季燃眼睫颤抖的瞬间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真漂亮。
深咖色的短发被别进了碎珍珠的发饰，平常素净的小脸上描上了浅淡的妆容，皮肤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剔透如玉，没有丝毫杂质。
对上那双始终平静的黑眸，季燃伸出手放在玻璃上，远远的贴上了女孩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的视线穿过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定定的落在莫念脸上。
这样的视角真的很像在看一个摆在展窗里的娃娃，连眼神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他看着他的娃娃走近，
伸手牵住了那不足一握的手腕。
——抓住了。
以后就只能是他的。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他的。
指尖按上那因为化妆而显得红润的唇瓣，轻轻研磨开了一条缝隙。
莫念不明所以的看着季燃把自己刚被涂好的口红蹭出了一块缺口，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这身衣服是不是太正式了？”
她只是过一个生日。
“不喜欢？那就换一件。”
季燃从那一排衣服里挑出几件偏常服的款式，示意她去换上试试。
娃娃需要娇养，娃娃的衣服和用度自然也需要极尽的华贵多样。
虽然有些遗憾小朋友不喜欢他精心挑选的那套礼服，但都是他准备的东西，他愿意作出一定的退让。
莫念看着递到眼前的衣服，下意识低喃出一个词：“奇迹念念？”
季燃：“什么？”
“没什么，就是孙妍之前跟我说过的一个词，好像是跟一个换装游戏有关。”
换装游戏？
孙妍？
哦。
季燃眸色深沉，拎着衣服的手挲摩了一下柔滑的面料。
他想起来了，那个对他的念念过分热情的语文课代表，和唐凌的爱好差不多。之前踏青的时候为了给他的念念拍照而包揽了所有的麻烦事。
他的娃娃被别人碰过。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季燃的心里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无边的暴虐情绪。
而他当时在想什么？
他想的只是他也想随心打扮他的娃娃。
他甚至还无所谓的夸了莫念那身别人的衣服好看！
包括他的手机里现在还留着莫念那几张照片！
愤怒和厌恶的情绪刺激着胃部翻腾的想要呕吐。
他怎么能夸她呢？
他当时应该把她拖进身后的房间撕烂那身衣服丢到浴室里仔细的清洗干净。
他甚至还放任她那样出去……
“季燃？”
“季燃！”
手掌侧突然传来的疼痛唤醒了封闭阴暗的思绪。
意识回笼的时候季燃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死死的攥住了莫念的手腕，而小姑娘的一口小牙正偏头咬在他的掌侧。
他瞬间松了力道，看见了那截纤细的软玉变得泛白又逐渐透出不正常的殷红。
“抱歉，我……”
在莫念抬头看他时，他注意到了对方应该是因为疼痛而敏感泛红闪着水意的眼眶。
沉默了片刻，他抬手轻轻擦过小姑娘的眼角，一字一句的尝试安慰：
“对不起，念念别怕。”
莫念活动了一下因为血液不通而有些发麻的手心，有些奇怪的看了这人一眼：“我没怕。”
她就是疼。
她问：“你刚才怎么了？”
突然抓着她的手腕不放，还正好掐在骨头处，简直疼死。还怎么叫都没反应。
“……在想事情，有点走神。”季燃小心的托过小朋友的手腕观察她的伤。
这么嫩的皮肤，估计一会还要淤血发青。
舌尖抵着后槽牙扫了一圈，将那些没用又误事的思绪收起。
他真的是……那些过去的事情哪里有现在的小姑娘重要？何况难受也是他自找的。是他没能早一点把她划到自己的领地，总想着再等等再看看。
他轻轻抚过莫念腕处的红痕，找了身能遮掩住的衣服：“抱歉，先去换衣服吧，我一会带念念去买药。”
看着莫念再次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换衣间，季燃坐到等候的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原来这就是被情绪控制的感觉，真是比想象中还要讨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牵住的莫念。
抬手看向自己拇指下面的那个牙印，小姑娘应该是真的疼急了用了力道的，咬的很深。
而且仔细看了季燃才注意到，除了牙印，这只手的手背上还有不少指甲掐出来的印痕。
好像刚刚小姑娘还喊过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是想的多出神才会什么都没感觉到？
叹了口气，季燃按了按那个牙印感受着细碎的疼痛，眯了下如墨的眸子。
虽然很心疼他的念念，也不愿意她以后会想要远离自己，但是季燃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莫念那块被他掐出来的红痕和泛红可怜蒙着水光的眼角时，他心里感受到了……浓烈的快感。
满足与愉悦。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将那个小姑娘留下的牙印送到唇边碰了碰。
旁边被莫念留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季燃本来没想管，却在扫见来电人时改了想法。
【莫庚应】？
小朋友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爹？
接通后一声喂字还未出口，对面铺天盖地的斥责已经传过来：
“你去哪了？早就让你过来怎么现在还没到？果然是没教养的废物，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别以为有那个老不死的撑腰就硬气了！现在赶紧过来！记得在外人面前改改你那副福利院出来的穷酸气！”
“……你一直都是这样跟她说话的？”
对面似乎是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没有反应过来，停顿了好一会才语气严肃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拿着念念的手机？”
季燃没兴趣再听对面试探的废话，留下一声冷嗤挂断了电话。
叫她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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