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画面,停留在时淮安那张古怪的笑颜上。
阮淼淼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车里。
车辆停止行驶,看看四周,已经到家了。
“怎么不叫醒我?”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阮淼淼扭头看了时淮安一眼。
正巧时淮安也在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心头都是一震。
“看我做什么...”
许是因为梦境的关系,阮淼淼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看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神色淡然的收回目光,时淮安往后一靠,慢悠悠的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比如今天的事。
比如她为什么要单独赴阮巧巧的约。
“说什么。”
脑子还乱成一团,一会儿是阮巧巧的死状,一会儿又变成梦里时淮安那张奇怪的笑脸。
她有那么一瞬,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你今早为什么要翘课和阮巧巧见面?”
由于上午时淮安也没有去学校,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人的逃学,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
抿了抿唇扭头往外看,阮淼淼用沉默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瞧见她这样,时淮安一挑眉头。
“不想跟我说?”她叹息道:“淼淼现在有小秘密了。”
“......”
莫名感觉对方的口气像是再哄孩子,阮淼淼吸了吸气。
“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多吗?”她直言道:“你自己都随便逃课,我逃一次又怎么了。”
“你每次不也都不告诉我干什么了吗?”
她真的很讨厌对方这幅理所应当的样子。
“我逃课干什么...你不是知道吗?”时淮安气笑了:“除了在家睡觉,我还能干什么?!”
“那谁能知道呢。”
阮淼淼莫名想到了梦境里,这个人回国后干了的那几件大事。
明明和自己住在一起,每天一同出门。
也就是晚上迟了几个小时回来,她怎么就能做出那么大的事呢?
“你......”
果然是最喜欢的人,知道怎么气自己最狠。
时淮安张了张口,满心的火气却发不出来。
几分钟后。
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我要不是在意你,怎么可能会管你。”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警.方的电话都打我这里来了,我还不能问问吗?”
...
耳畔是那个人振振有词的声音,阮淼淼垂下眸,心里一阵烦躁。
她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
可她就是不想听。
“该了解的你不是都已经了解了,别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拉开车门走了下去,阮淼淼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看见这个人。
一和这个人说话。
她就满心的不耐。
就想反着来。
“......别再管我了。”
留下这句话,阮淼淼像阵风一样的刮上了楼。
她需要自己好好理理这混乱的的情绪。
......
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当天晚上,阮淼淼趁着那人洗澡的功夫。
自己搬出了主卧,去了客房睡觉。
于是等到时淮安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卧室里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阮淼淼?”
原本还正常的脸色瞬间沉了沉,时淮安扔掉毛巾,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了出去。
“她人呢?”
她在一楼找到了管家。
“阮小姐二十分钟前,搬去了南边那间客房。”时管家回复道。
内容有点详细。
“行,我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时淮安转身匆匆往过走。
一分钟后。
握着怎么也打不开的门把手,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阮淼淼。”
时淮安气了个不清,“把门给我打开。”
这种动不动就跑,一言不合就锁门的习惯都是打哪儿来的?
方才在车上,她明明也没问什么。
“别使小性子,门给我开开。”
时淮安拍了拍门板。
谁想里面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几分钟后。
“你以为你把门关了,我就进不去吗?”
时淮安冷笑一声,放弃了继续拍打。
这都几个轮回了,回回这么锁自己。
她还就不信了,今天她非要好好治治阮淼淼这个臭毛病!
想到这里。
时淮安一甩头发,扭身就往楼上走。
时家早在建宅的时候,就和别的房屋不同。
这是她亲自设计的房子,其中可不止有她的秘密基地……
就这样又过了半小时的功夫。
就当阮淼淼以为对方已经放弃,刚刚换好衣服,准备躺下就寝的时候。
右侧墙壁上,忽然传来一阵无比响亮的敲击声。
咚、咚、咚...
每一下都很重。
像是午夜惊魂般敲击在她胸口。
紧接着...
没几下后。
阮淼淼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洁白的墙壁,像一张破开的白纸一样,被人凿开了...
“咳咳咳...”
尘土飞扬间,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
又一个几秒钟后。
一坐一站,一个床上一个床边。
两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尴尬。
“你...”
“我...”
拎着手里的大锤,时淮安居高临下的把阮淼淼从上到下看了一圈。
而此时。
阮淼淼刚换好睡衣,还没钻进被窝。
由真丝制成的酒红色吊带睡裙,并不能遮掩她多少风光。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两个因为刺激而凸显的红梅......
就很明显的展露而出。
“你看什么看!”
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胸口,阮淼淼一个气没提上来,小脸都憋红了。
“你神经病啊?!”wWw.xqikuaiwx.Com
“谁让你进来的?!你还砸墙......”
“你......”
她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时家的墙都是纸糊的吗...
“谁让你不给我开门。”
时淮安理直气壮的说着,与此同时她还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客房。
当看到紧锁的窗户,以及门口那些多余的桌椅板凳时。
时淮安眯了眯眼。
“这么不想让我进来?反锁就算了,还用桌子堵着?”
她真是要气笑了。
“你出去!”
阮淼淼不想和她多说。
“我偏不。”
时淮安冷笑:“你不给我个理由,别想打发我。”
她往前一步,边走边质问。
“我是那里惹你了,你就这样对我?!”
“昨天还好好的...阮巧巧是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回来这么折腾我......”
...
眼瞧对方越走越近,阮淼淼眉头一拧,不开心了。
“你出去!”
她顺手拿起一侧的枕头丢了过去。
柔软的枕头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就算打在身上也不疼。
由于两人离得太近,这一枕头过去,正巧砸中了时淮安的胸口。
下意识的抱住了她丢来的东西,时淮安垂眸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说道:“你还打我...”
“这里是能随便打的地方吗?我还在发育呢...万一打的长不大了,难受的可是你...”
...
阮淼淼:“......”
她的Xiong长不大,关她什么事?
她为什么会难受?!
这都是什么歪门邪理。
“你这样不尊重我的隐私,随便闯进来。”阮淼淼冷着脸:“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最开始她也不过是想自己静静。
可看今晚这种情况,她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要一直这样随便...我们以后还是分开住吧!”
其实仔细想想,两人根本没有道理要一直腻在一起。
各住各的房间,彼此都留有空间,不是很好吗?
“你居然要跟我分房?”时淮安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是如此的突然。
“嗯...”阮淼淼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我可以问一下养父母...看能不能搬出去和他们住。”
说起来她也是有正经监护人的。
搬过去住在一起,应该问题也不大。
“闭嘴!”
一听她的话说的越来越过分,时淮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
“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不计较你说的这些话...也不会当真。”
“但我不想再听下一次...”
...
将怀里的枕头弯腰给阮淼淼放好,时淮安沉着脸,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走。
“晚安。”
拿起自己带来的锤头,她扔下这句话,消失在了破碎的墙壁里。
...
目睹全过程的阮淼淼:“......”
这人都什么毛病。
.........
..................
*
...
阮淼淼想要搬出去的心,在第二天的时候,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因为她忽然发现。
自己的生活,居然已经离不开那个人了。
从上学要穿的衣服...
到每一顿吃的饭...
每一件事,每一个东西。
都有时淮安的痕迹。
她就像是陷入了无形的牢笼里。
无论去哪里,都会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原先的她还不曾注意。
可经历了昨天的那一遭,如今的她猛然发觉,自己的生活居然已经和对方如此的紧密融合。
甚至到达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她似乎...
一直在被时淮安掌控着。
以一种毫无防备的方式。
...
当心里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处处都会觉得不对劲儿。
之前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也在这一刻浮出水面。
从被阮家弃养到后面被养父母收养...
从日常饮食到话费余额...
从初次相遇到同床共枕...
等等等等...
她们似乎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成了最亲密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
她明明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啊...
阮淼淼抿了抿唇,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细细的回想和那人相识至今的经过,她总有一种很微妙的违和感。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的...
越想越觉得恍惚,阮淼淼感觉有那么一瞬间,都快要抓住那个点了。
到底是什么呢?
她在纠结了好几分钟后,决定暂时不想了。
毕竟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搬出时家。
未来还长,她总能找到答案。
.........
.........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在后来的日子里,阮淼淼就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来说服那个人了。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别的方面都很好说话的时淮安,在这件事上,出乎意料的坚持。
她不同意阮淼淼离开,不肯答应她的这个请求。
两人拉扯了好几天,进度一点儿没有,还在原地踏步。
与此同时。
隔壁阮家却发生了好几件令人惊讶的大事。
...
阮巧巧的突然死亡,对阮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深爱着女儿的阮夫人。
她无法接受女儿的身亡,甚至不允许筹办女儿的葬礼。
可阮巧巧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局,葬礼的举行也是必然趋势。
因为这样,阮家发生了一次极其严重的争吵,阮夫人被刺激到发疯。
最终以被送去疯人院的结局而收场。
阮家在那一刻变得四分五裂。
阮总成了最大赢家。
他一方面对外宣称永不离婚,草着深情爱妻的人设。
一方面却将私生子偷偷挂在名下,作为继承人来培养。
他们都像自己撒过的慌那样,都成了真。
.........
.........
在了解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阮淼淼很是奇异的并不感到惊讶。
一切都好似有了预感,她唯一意外的便是阮氏的那个私生子。
那个比阮巧巧还要大了几岁的私生子,代表了阮总对婚姻的不忠。
也许打从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是建立在虚情假意之中。
......
“阮夫人是个聪明的......”时淮安对隔壁发生的事做出了评价。
她在某一个早晨,突然告诉了阮淼淼那样一句话。
“阮夫人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有一个私生子。”
可笑的是...那个心口不一的阮总,并不清楚这件事。
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直都被牵着鼻子走。
他根本不了解身边的妻子,只是洋洋得意的以为,自己瞒的很好。
殊不知这一切,阮夫人都心知肚明。
“......难怪她之前收养我时,一直假装受不了女儿失踪而精神不正常...”
这都是阮夫人的算计。
早在阮巧巧失踪的时候,阮夫人就已经布置好了自己的‘大网’。
她假装自己精神崩溃闹得人尽皆知,在这样的情况下,阮总势必不可能弃她不顾,带私生子进门。
而与此同时,阮夫人又假装对原主‘一见如故’,非要收养这个女儿。
阮总为了草人设自然答应,更何况一个女孩也影响不了什么。
于是...
阮淼淼便进门了。
最初阮夫人让她签下的那份儿合同,杜绝了以后的各种可能。
她不仅借凭合同为女儿争取了时间,还借凭养女的存在,阻止了私生子的登堂入室。
可谓一箭几雕。
想来,这才是阮夫人能随便收养养女的重要原因。
“还真是复杂的关系。”
阮淼淼有些感叹。
无论是阮夫人还是阮总,表面上相亲相爱,心里却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也难怪之前,她总觉得阮家的气氛很诡异。
“说起来阮巧巧...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呢...?”
身为一个家族的千金小姐,去哪儿都会有人接送。
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对于这件事,阮淼淼有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的内容有些可怕。
“这个嘛...”时淮安笑了笑,干脆帮她点破:“也许和阮总脱不了干系呢...”
那个私生子已经成年,眼看着可以帮助阮总处理工作。
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需要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身份。
带回家扶正,不就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是这样...”
不太赞同的瘪了瘪嘴,阮淼淼掀了掀眼皮,语气凉凉的:“可惜当时被阮夫人阻止了。”
然而即便如此,那个私生子现在也还是登堂入室了。
“阮夫人现在真的疯了吗...”
不知为何,阮淼淼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可事实就是阮夫人已经被送去了疯人院...
阮总反而成了赢家。
“谁知道呢...”时淮安低笑:“装疯卖傻可是她的拿手绝活...在那个恶心的家里...恐怕也只有她是真心疼爱阮阮巧巧吧...”
“或许因为心灰意冷自愿去往疯人院...也不是说不通呢...”
真的是这样吗?
阮淼淼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阮夫人疼爱阮巧巧是不假。
可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以后,她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被打发。
“应该还有后续。”阮淼淼自顾自的说着:“她不可能轻易认输。”
都说女儿随母。
通过阮巧巧就能看出来...
事情必然不会如此简单。
.....
.........
帝都·爱林疯人院。
这是一个坐落于偏僻郊区的A级疯人院。
占地面积不小,环境优美,护工也很正规。
虽说服务的对象都是一些疯子,但疯人院的管理制度严格,手段也比较凌厉。
倒也没有出现什么欺凌事件。
阮夫人是近期唯一一个身份尊贵,却进了疯人院的人。
为了让她更好的适应,疯人院将她单独关在房间里,并分配了特级护工·小季给她。
然而很奇怪的是,从一进疯人院开始,阮夫人就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
无论是说话还是日常生活,她都正常的不像是一个疯子。
而现实也正是如此。
她根本没有疯。
手指里紧紧的攥着一张从外而来的纸条,阮夫人坐在床边,慢慢的将其拆开。
白纸黑字上写了外面发生的事。
不仅有私生子的登堂入室,还有阮氏内部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难想象,即便是身在疯人院里,阮夫人也还是能知晓一切。
而这,都归功于她在半个月前收到的那份儿文件。
“阮天雄...你一定想不到吧...”
狠狠的攥紧纸条,阮夫人的神情出现了一抹癫狂:“我一定要让你、让你在乎的公司,为我的女儿陪葬。”
她那个可怜的女儿...
曾遭受了那般可怕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是手下人的粗心大意,才造成了女儿的失踪。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有预谋的!
联想到自己在女儿身亡第二天,收到的那份儿文件,阮夫人就恨的差点咬碎银牙。
她不知道是谁给她寄的文件,可其中的内容却让她为之崩溃。
那个她虽然瞧不上,但一直以为能拿捏在手的丈夫、她女儿的好父亲。
居然是令女儿失踪的罪魁祸首!
为了给那个野种铺路,他狠心的命人带走巧巧...让她的孩子遭受了那些折磨。
...
一直以来的认知,在那一刻全然崩塌。
阮夫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那个男人给自己的女儿陪葬。
她要这个恶心的家族给她的孩子陪葬。
她要毁掉阮氏。
...
计划的第一步便是送自己来到疯人院,将自己从当局者里摘出来。
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要曝光那个人渣对婚姻的不忠。
他不是很得意...拥有那么大的私生子吗?
如今女儿刚走,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让其登堂入室。
好。
真是好得很。
......
“哈哈哈哈......”
越想越觉得可笑,阮夫人在床边笑弯了腰。
她的眼眶很红,除了恨意之外,更多的只有痛苦。
她无比痛恨自己的迟钝。
痛恨自己当年识人不清,居然嫁给了一个人渣。
还为他生儿育女!
恶心。
简直是太恶心了。
...
抹去腮边的泪珠,阮夫人在发泄了一阵子后,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根笔。
手中的纸条被她塞进口里吞下,她提起笔重新扯了一张纸来写。
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要毁掉阮氏。为了达到目的,她将拼尽全力。
...
疯人院中午的饭点,也是两个小时。
从十二点到两点,这是阮夫人唯一能接触到人的时候。
在这期间,她将纸条趁机递了出去。
感谢疯人院分配的护工小季。
那是一个喜爱钱财的女人,很容易就被她掌控成为传递消息的渠道。
......
然而阮夫人如何能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在她看来无比好掌控的护工小季,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些经由她手、看似递出去的纸条,无一例外都被扔进了臭水沟里。
这一切…
哪儿会那么简单呢?
……
……
*
冬去春来。
春去夏停。
转眼间,又是几个月过去。
气温回升迅速,不过六月的功夫,就已经燥热难耐。
要说这几个月里,帝都最大的新闻,恐怕就是阮氏的崩盘。
这件事说起来也挺神奇,作为围观了全过程的人,阮淼淼表示一言难尽。
阮氏从阮巧巧身亡后,下滑的趋势就已经十分明显。
从私生子被爆出,再到公司被查出偷税漏税、以及提供给zf的材料被检测出有害物质...
建筑设备偷工减料等等等等...
一件件一桩桩…
总之在短短的几个月的功夫,阮氏就从一个帝都排的上名次的家族,一路下滑成了一个三流家族。
而从上一周的时候,阮总无奈站出来宣布破产的那一刻起,阮氏算是彻底的画上了句号。
这可真是无比的戏剧化...
谁能想到呢...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
“哎...”
越想越觉得违和感十足,阮淼淼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个梦境。
那个无比真实的梦。
可惜近些日子,她都没能再梦见过。
“想什么呢!”
用手指戳了戳阮淼淼绷紧的腮帮,时淮安最近的心情还算不错。
解决了最闹心的事情,此时的她,只需要好好把心思放在这人身上。
可真是想想就很愉快。
“我什么时候能搬出去。”
都不知道第几次提起,阮淼淼有气无力的往桌子上一爬。
眼看这学期都要结束了,她们两个也还是住在一起。
虽说不在一个房间了,可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阮淼淼不喜欢这样。
“还想着搬出去啊...”时淮安眸光沉了沉,“我们不是相处的挺愉快吗?”
“只有你觉得愉快吧!”阮淼淼郁闷的嘟囔:“我才不觉得!”
再被这个人‘圈养’下去,她真怕自己最后摆脱不开了。
“那你说你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翻了翻桌面上的书,时淮安意味深长的说道:“平常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上窜我不敢下跳...”
“就算是在床.上,你想让我什么姿势我就什么姿势...”
“你说...我这么听话,你还有什么不满?”
“......”
不善于言辞的阮淼淼,再次被对方的厚脸皮震惊。
于是憋了半天,她也不过憋出一句。
“你无耻。”
“我无耻?”时淮安轻哼一声,“我真正无耻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还不是怕吓到你。”
阮淼淼:“......”
......
这个话题明显没法聊,阮淼淼选择闭嘴好好写作业。
此时距离下晚自习,还有不到半小时。
外面天色渐黑,到处都是虫鸣声。
夏天的燥热,被玻璃和门隔绝在外。
教室里还算凉快。
可即便如此,在写作业的时候,阮淼淼的身上也还是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汗水。
“哇哦...”
“天!”
...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声音,紧接着一阵喧闹后,整个班级都燥起来了。
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珠,阮淼淼抬起头,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大家拿着手机...都在看什么?
“就在刚才…阮家死绝了。”
一旁的时淮安给出了答案。
什么?
阮淼淼瞪大了眼眸。
“怎么回事?”她扭头盯住那人。
“不是我说的...”满脸无辜的晃了晃手机,时淮安很是好心的将其推给她。
什么东西?
阮淼淼拿起手机看了看。
是一条新推送的新闻。
————
下午20:24分...
帝都幸福街128号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
肇事者和受害者均已身亡...
以下是他们的个人信息(已打码)
...
...
警方猜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经调查,肇事者为受害者的妻子,本该是爱林疯人院的患者。
不知为何今晚偷跑出来,开车撞死了前阵子刚刚经历破产的阮某一家。
当时车上只有阮某和其儿子…
……
——————
不可置信的反复看了好几遍这个新闻,阮淼淼不得不确定。
阮家是真的…灭了。
“阮夫人…怎么会呢……”
阮淼淼不明白阮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弄死阮总。
真的值得吗?
“阮夫人还真是一位烈女子。”含笑着拿回自己的手机,时淮安对于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
阮夫人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
她虽然没有多么深沉的心机,但却敢做敢拼。
原先阮巧巧在世的时候,还能牵制着她。
如今阮巧巧死了,唯一牵制着她的也就剩下仇恨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
阮淼淼喃道:“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吗?”时淮安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是挺突然的。”
她原本还不打算做到这一步。
可惜…
是阮巧巧自己选择了这个结局。
她不该来触碰她的淼淼……
不该用死亡的方式来拉淼淼入局。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时淮安不介意将一切都加快完成。
瞧瞧……
这不是挺精彩吗…
狗咬狗,多精彩的一出戏。
……
而阮淼淼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作为在自杀现场和死者最后接触的人,她差点就变成了被阮氏和许多人盯上的靶子。
这件事是激怒时淮安的关键。
她可以不在乎阮氏是死是活。
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小动作…
可唯独……
她唯独不能忍受,有人妄想着沾染她的人。
唯独不能容忍,想要触碰阮淼淼的人。
无论是什么方式,无论是什么方面。
她都会为阮淼淼处理好一切。
她会守护好她的女孩……
让她永远都单纯下去。
就像是一个被她捧在手心里的水晶。
她只是期望着那个人能爱一爱自己……
爱一爱她这个已经腐朽的灵魂。
为此……
她便是手刃鲜血…
便是千刀万剐…
也无所谓。
……
“淼淼啊……”
她的淼淼。
无论过了多久。
她依然能随时为她疯狂。
这世间是如此的丑恶腐烂。
可只要她的女孩是干净的。
这就够了。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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