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真的是您老人家？”
鹧鸪哨起初愣了下，仔细看了胡八一两眼，疑惑道：“你是……师兄胡国华的孙子？”
十几年前，胡八一跟着爷爷，曾经见过几次鹧鸪哨。
那时候胡八一年纪还小，长相还没有现在这么……油腻。
相较之下，鹧鸪哨除了白头发多些，具体样貌并没有多大改变。m.xqikuaiwx.cOm
所以，胡八一能认出鹧鸪哨，鹧鸪哨却没能一下子认出来胡八一。
看到鹧鸪哨，胡八一欣喜不已，说话间就恭恭敬敬给鹧鸪哨磕了几个头。
鹧鸪哨看到故人，心情也有几分激动，上前将胡八一扶了起来。
忍不住喃喃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胡八一爽朗一笑道：“师叔祖，刚才这位小兄弟跟我说您在包厢，我还以为是骗子呢，没想到您老人家真从港岛回来了。”
说话间，胡八一顺势起身，还想去拍许言的肩膀。
不过，他手还没落下，后脑勺就被老洋人狠狠打了一下。
胡八一脖子一缩，有些委屈地望向对方。
“老洋人爷爷，您打我做什么？”
“哼哼，没大没小，什么小兄弟，这是你许爷爷！”
“啊？爷……爷爷？！”
胡八一闻声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望了望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许言，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老洋人和鹧鸪哨。
要不是说话的是鹧鸪哨和老洋人，他甚至怀疑这伙人是不是在消遣自己。
老洋人见他还不信，便提起了当年一桩旧事。
“你老爹胡云轩，当年得了重病，还是许兄弟帮忙找大夫治好的。当年你爷爷和许兄弟也是称兄道弟，过命的交情！”
“你小子喊声爷爷，不吃亏！”
胡八一听到老爹小时候的事儿，顿时想起来，小时后他爷爷的确念叨过，有个姓许的兄弟。
甚至连他爹，只要一提起他的许叔叔，言语间都满是敬重。
还曾感叹说，胡八一那个素未谋面的许爷爷，一人可当十万兵，是战争时期的大功臣，真正的盖世英雄。
不过，每次感叹到这里，胡八一的老爹就不往下说了，任凭胡八一如何追问，只说是国家机密。
想起这些，胡八一不由自主再次望向许言。
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朴素的浅蓝色西服。
长的比电影明星还帅气。
可不管胡八一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和他爷爷一个年代的人啊。
见胡八一愣神，老洋人又是一巴掌拍在胡八一脑袋上。
“臭小子，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哪能啊，老洋人爷爷，我这不是看许……许爷爷长的年轻，一时反应不过来嘛！”
许言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只好含糊道：“其实我……快七十多了。”
胡八一悻悻地回了一句，然后给许言磕也了三个头，郑重道：“我爷爷跟我提起过你，说当年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我爹病不会那么容易好，还能读上书，有了今日这番成绩。”
这仨头，许言倒是能坦然受之。
因为他的干预，胡云轩读完常沙中学后，就加入了张启山的军队，很快就因为军功升任了独立团的团长。
到了现在，已经是军队中的一方大佬，独领一军。
而且，胡云轩在张启山手底下呆过，见识了不少诡谲异事，和父亲胡国华的关系，也不像前世那般僵硬。
胡国华算是寿终正寝，比前世还多活了四五年。
老洋人看到胡八一磕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他望着胡八一邋里邋遢，满脸油腻的模样，又有些不解，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臭小子，你父亲好歹也是军队大领导，再不济，你爷爷也是名扬四海的风水大师，你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被长辈提起自己的窘迫，胡八一顿时面如火烧。
但看老洋人的确是一脸关怀，没有冷嘲热讽的意思，胡八一叹了口气，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胡国华去世后，胡云轩就希望胡八一去从军，去他手下历练，并不希望胡八一继承爷爷的摸金传承。
摸金说白了就是盗墓，且不说建国后盗墓违法，就说墓中各种诡谲凶险，动辄是九死一生。
除非家里穷的不行，不然有几个当父亲的，希望自己家儿子去从事这门行当。
加上胡云轩当年又是亲眼见识过几次的，自然就更不愿意了。
站在父亲的角度，胡云轩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
但胡八一是个执拗性子，偏偏喜欢这些东西，尤其是爷爷留下来的十六字秘术，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父子两人一个比一个倔强，谁也不肯让步。
最终，胡八一去了边疆从军，参加了某次对外战役。
他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因为看到战友被虐杀，冲动之下枪毙了敌方的俘虏，还差点上了军事法庭。
当然，因为他父亲胡云轩的运作，最终还是以平安退伍告终。
可这件事，并没有缓和父子俩的关系。
所以，胡八一退伍回来大半年，一直都和王凯旋在潘家园厮混，还兼职倒卖一些磁带，电影录像带……
最终两人越混越差，连肚子都填不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下乡收古董上面。
鹧鸪哨听完胡八一的讲述，脸色落寞。
半晌，他才叹息道：“师兄去世了，你怎么没有通知我去送师兄最后一程，我记得我给师兄留了港岛的电话呀！”
“师叔祖，是爷爷不让我们通知您的，他说自己命里活不过七十，这次能活过七十五，已经是赚了，所以不想劳师动众，除了我和我爹，葬礼谁也没通知。”
鹧鸪哨闻声，也只好幽幽叹息了一声。
生死无常，半点不由人。
许言心中一叹，开口道：“小胡，你刚才说想去牛心山收古董？”
“我和胖子目前是这么打算的。”
“那不用去了，沈城当地的考古队，在牛心山里发现了一座金国大墓，附近村子里的古董全都收起来了，你去了也收不到什么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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