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明清两军各自运走了自己的阵亡将士及伤残士兵,于是战斗重新打响,此时已经完成了炮兵阵地设置的明军,以4门攻城炮猛轰清军构筑的障碍物,很快将清军布设的拒马等破除的一干二净。
但清军挖掘的浅沟,却是明军炮兵所没办法搞定的,因此,接下来就轮到明军工兵上场了;要知道,京营每个师都有师属工兵哨,每个团也都有团属工兵队,所以尽管西路军中没有师属工兵,团属工兵的数量也不是很多,但由于清军挖的沟也不深,故而,还是很容易就把春字堡周边的横七竖八的壕沟给填上了。
只是,清军并不单单是在春字堡周边挖了壕沟、布了障碍物,这不,在双方撤走各自阵亡者遗体及伤兵的时候,也就是在明军炮兵布设炮兵阵地的时候,清军也在春字堡以西至双子堡一线临时布设了大量的障碍物,并同时随意的挖掘了一些大小不等的坑来阻碍明军炮车、运输车辆的通行,以至于接下来的路段,明军不但要修路破障,还要应对清军小队兵马自谷道两侧山地发起的零星袭击。
当然,不过5公里的路段,是不能阻碍明军多久的。
所以,当日午后,张肃部便攻到了距离双子堡不足1公里的地方;然而正在张肃认为西路军主力可以一鼓作气收复双子堡一线时,居高临下的清军开始用缴获的前装线膛步铳及清军自有的旋膛铳对张部实施了攻击。
有人肯定要问了,之前围攻时,清军指挥官爱新觉罗·巴尔堪为什么不用缴获的前装线膛步铳及清军自有的旋膛铳来攻击谷道中挤成一堆的明军呢?
原因有两个:第一,巴尔堪部虽然在之前攻打春字堡时缴获了近百支明军前装线膛步铳,但由于春字堡大火无法控制及明军守卫部队尽可能坚持到了最后,所以缴获的弹药却寥寥无几,而明清两种线膛武器本身是没有太多代差的,导致双方同类型火器射程不一的关键是所用的发射药不同,因此,一旦清军在缴获的明军前装线膛步铳上使用了自己的火药,射程就会明显降低,而这,就导致了清军射手需要先冒险深入明军射击范围几十米,才能将明军射手纳入自身有效的射击范围的可悲一幕,以至于导致在双方铳手在对射过程中,清军射手的损失远比明军射手要大,所以,在直面明军京营部队时,尝过苦头的清军射手在正常情况下不会与明军射手展开对射的。
第二,要知道张部出击阵列中可有着数百名的骑兵和骑马步兵,所以当清军射手向明军阵列射击时,明军的骑兵和骑马步兵是能在第一时间就展开反击的,而清军既然能利用伏击圈周边的山林下冲攻击明军阵列,那明军骑马自然也一样能冲上并不算陡峭的山坡打击清军射手;因此为了避免损失宝贵的旋膛铳及缴获的明军步铳,巴尔堪舍不得用自己的铳手去跟明军骑兵做“不对等”交换----但巴尔堪并没有意识到,对于西路军主力来说,骑兵和骑马部队同样是宝贵的,也未必愿意跟清军的铳手进行交换。
那么有人肯定又要说了,既然舍不得损失旋膛铳和缴获明军步铳,那么清军为什么又最终拿出旋膛铳和缴获步铳来阻击明军了呢?
因为地形不一样,巴尔堪部先前围攻的明军的时候,四周环山,且相对标高150米以内山势并不陡峭,方便双方骑步兵实施冲锋;而双子堡以东1公里处谷道收窄了不说----这意味着明军炮兵不容易展开布设炮位----并且存在多道山梁,能有效的阻挡明军骑兵和骑马步兵的冲击,相对合适使用旋膛铳及缴获步铳的清军射手布置阻击阵地,故而巴尔堪才因地制宜,设计了用冷枪拖住兵力有限的明军的脚步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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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清军实施下来,果然让张肃感到了为难,不得已,张肃只能一面命令西路军战兵与清军射手进行对射牵制----某种意义上,这是本时空中,第一次出现使用热兵器的散兵的对阵----一面又命令工兵在山坡上设法开辟小型炮位供己方炮兵使用。
可这么一折腾,时间就有些不够了,眼见得已经是申初(15:00)时分了,不敢让己方步炮工辎骑随意露宿的张肃就只能同时指挥辎重部队搭建临时营地,以便安全过夜。
张肃部在修建临时营地时,先前沿着两侧山麓潜伏到江字堡周边的清军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向江字堡发起了进攻。
江字堡只有330余名明军护兵和1000战力有限的漠北卫所兵,因此面对舍弃战马后越过原巴图鲁堡围墙而来的清军的猛攻,抵抗的非常艰难;好在,张肃西行前特意为江字堡留下的2门1.5寸前装线膛炮在关键时候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守军最紧迫的时候,炮手直接采用了出膛就炸的时间引信,这才横扫了已经破开围墙冲入堡内的清军----帮助守军最终坚持了下来。
因为江字堡守军到最后也没有发射信号弹通知张肃部回援,所以,并不甘心失败的穿插清军瞅准了守堡明军的兵力有限、战力不足,遂在夜幕降临后,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借助夜间视线不良,清军成功的突入了江字堡内部,但云诚预料到了自己可能守不住江字堡的围墙,所以没有浪费白天的时间,调动手下紧急对江字堡内部进行了一些增设和改建;正是靠着白天临时增设的防御工事,云诚部没让突入江字堡的清军笑到最后。
又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厮杀,江字堡守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从水字堡撤出的司徒金德部赶到了江字堡外围;虽说司徒金德部也是经过了一番厮杀后才借助夜色逃生的,本身的体力和精力都到了极限,但清军攻击部队却不知道司徒金德部的虚实,还以为自己落入了明军蓄谋的夹击之中,便吓得主动撤出了战斗,退回了周遭山林中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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