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看到后,赶忙阻拦:“小姐,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苏绾宁将手中的账本往地上一扔,随即伸了个懒腰,“反正也不是真账本。”
如此还害得她一夜未睡,真真不值得。
北苑本蹲在地上准备小憩一会儿,被突然掷在地上的账簿吓了一跳,险些跳到凳子上。他有些不满道:“二小姐,吓死人不偿命的吗?”
他陪着苏绾宁前前后后忙乎了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一些看客都有些不忍,说着这么好的苦力工钱应该不少吧。
可事实是,他是被自家世子坑过来的,一分工钱都没有。美其名曰是惩罚,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而他心里却如明镜般,世子分明是担心苏绾宁新到布庄会受气,他作为诚王世子又不方便亲自露面而已。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
但熬了一夜,北苑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他打着哈欠说道:“二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见苏绾宁点头,他摆摆手,便大步离开。
等北苑走远,苏绾宁才转身对红英说道:“你也去睡吧。”
红英从地上捡起那本账簿,将其一页页捋平,随即说道:“这不等于白忙活一晚上了吗?”
“倒也不是。”苏绾宁说道,“这账簿里漏洞百出,二叔那个人精会看不出吗?可他一直任由这个沈欢胡作非为,想必沈氏吹了不少耳旁风。”
苏绾宁抬头看向屋外,不期然的碰到了几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不用想,这些都是来监视她的,回头向沈欢邀功。
苏成武真是给她送了个烂摊子呀,而且是烂到骨子里的那种。奇快妏敩
“怎么没见着季染?”
“哦,去后山玩儿了。”她指了指桌上的一束花,“还采了不少花让南书带回来。”
那花开得艳丽,给这死气沉沉的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气。
“问出季染为什么跟来了吗?”
“嗯,是跟亲人行商,碰到流民,被冲散了。”跟之前苏绾宁的猜测并无二致,只是若跟家人走散,留在山下的衙门里,应该更容易找到家人,她不明白季染为何要偷偷跟上船。
“好像是因为他听到家人说,会到苏城一趟,恰巧听到我们的目的地是苏城,便跟来了。”之前众人都以为季染是个小哑巴,还有一点自闭,问他什么都是不知道。
但昨日突然发现他写得一手好字,于是一腔的问题都让季染一字一字的回答了。
“这样啊。”苏绾宁暗自思忖,如今要收拾布庄这个烂摊子,带个孩子的确不合适。他又及其抵触官府,放养又于心不忍。
想来想去,只能先把他留在布庄:“季染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想必早已想好了如何回家。”
否则也不会大着胆子爬进箱子。
“让南书多费心照料一下吧。”怎么看都是个小少爷,让他干活,可能性不太大。只能寄希望于他能找到家人,到时候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索要照料费用。
主仆二人又闲话了一番,最后实在扛不住睡意,双双睡去。
而沈欢在得知苏绾宁砸开了账房的门时,已经是在正午了。
这砸门的行为,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沈欢的脸瞬间变得难看,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大喊道:“布庄里的都是死人吗?连个人都看不住!”
胡为不急不缓,躲开了凳子倒地的方位:“佐非说,苏小姐带来的人拿了斧子,谁敢上前就砍谁。”
“佐非这个废物,昨日是不是又喝酒了!”这几乎是一句肯定句,不然布庄里出了这种事,他应该第一时间来汇报的。
沈欢这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他身边有两个能人。一文一武,胡为帮其出谋划策,而佐非是个打手。
曾有传言,佐非曾以一己之力,打死了一只老虎。如今那张虎皮,还挂在沈欢的床头。
沈欢穿上衣服,刚出门,便看到佐非立在门侧,像个门神一般,生人都不敢靠近。
闻到佐非身上的酒味,沈欢冷哼一声,却没言语。如今他也该去会一会这布庄的新当家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晾着的时候。
沈欢坐在亭子里,即便有凉风时时吹来,但他依旧热出了汗。南书很贴心地为他乘了一碗酸梅汤,安抚道:“沈爷别着急,小姐一会儿就起了,您再等等。”
要问这布庄,谁敢和他沈欢这样说话?如今酸梅汤都喝得要吐了,他这暴脾气也憋不住了:“特娘的是不是耍我呢!”
南书一脸无辜的看向沈欢,解释着:“沈爷你这就误会小姐了,昨日你一直没回来,我家小姐也是这样一碗一碗的茶水喝着,等着你呢。”
沈欢算是看出来了,这苏绾宁分明是在报复昨日之事。
他刚想发作,却又听南书说道:“沈爷莫非是觉得,我家小姐等得了,您就……等不了吗?”
这暗戳戳地就是在给沈欢挖空,说白了,在这布庄里,不管沈欢有多大的权利,终究他是仆,苏绾宁才是主。
沈欢看了一眼胡为,却被对方用眼神示意不要冲动。
毕竟如今双方底细不明,贸然发生冲突,对他们不利。沈欢只好咬着牙根说道:“等,当然等得起!”
随即又大口地喝了一碗酸梅汤,然后招呼了几个女仆,在旁边为他扇扇子。
既然明面上不能翻脸,那他也要选个自己最舒适的方式来应对。
而屋内的红英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紧皱眉头:“小姐,我看这沈欢,还挺会享受啊。”
苏绾宁放下手中的书籍,嘴边露出淡淡的笑意:“现在挺享受,一会儿就有得他受了。他喝了几碗酸梅汤了?”
红英没细数,只能报个大概:“少说也有四五碗了吧?”
“差不多了。”苏绾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即吩咐道,“我也该和这位沈爷见一见了。”
沈欢没想到,姑母整日嘴上说得奸诈贪婪的苏绾宁,长得竟然还不赖。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一标致美人儿。
一时本相没收住,贱嗖嗖上前想要握住苏绾宁的手:“哎呀,这位就是表妹吧!”
苏绾宁及时收手,躲过了沈欢油腻的问候,淡淡地说道:“沈爷说笑了,我娘亲并无兄弟姐妹,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表哥表姐。”
沈欢依旧不死心,凑上前去,指着那满是痘坑的脸说道:“我是你二婶家的亲侄子,婉儿都要喊我一句表哥,你跟婉儿是姐妹,喊我一声表哥不亏。”
苏绾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可是脸上的嫌弃更是丝毫不加遮掩的展现出来:“二叔继室的亲戚,与我何干?”
她将继室二字压得很重,沈欢听了,那点色心瞬间消散殆尽。他沉着脸,恢复了常态:“表妹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莫不是生气昨日我没及时赶回来?”
“您还是称呼我,苏小姐合适。”苏绾宁再次警告道。
沈欢也算个识趣的人,知道跟她打交道,套近乎是丝毫没有用处的。
“苏小姐,昨日我有要事缠身,没能回来。”他坐到座位上,端起茶想喝一口,可是满肚子的汤汤水水,让他实在喝不下任何东西。只好将茶碗放回原处。
“可我听说,苏小姐昨日将账房的门砸了,不知何故?”
苏绾宁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沈爷昨日有何要事?”
“自然是生意场上的事。”沈欢并不想让苏绾宁将砸门的事一笔带过,反而再次提及,“这布庄的账本何其重要,小姐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这次,换苏绾宁沉默了。
她喝着茶水,静静看着沈欢的表情。根据调查,这沈欢外面养的女人,牵起手能绕苏城一圈了。但她着实想不透,这些女人是如何看上沈欢这张脸的?
沈欢以为苏绾宁是理亏,刚想继续发难,却听她身边的丫鬟突然吼道:“沈爷越界了。”
红英毫不客气地指责道:“整个布庄都是小姐的,别说小姐想要砸一个门,就算小姐把整个布庄烧了,您也没有资格指责吧?”
赤裸裸的身份压制。
沈欢刚要反驳,却被红英再次抢话堵住:“反观沈爷你,到现在还没报备出昨日的形成,要知道,苏家养着你们,是为了布庄的生意,而不是随便一个见客户的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的。”
在这苏城里,沈欢何时被人如此怼过?
脏话已经落在了嘴边,却被身后的胡为按下了。
胡为面无表情道:“报备行踪,自然是会的,爷也只是关心布庄财产。”
这次,终于轮到苏绾宁笑了:“布庄财产?怕不是笑话吧?就布庄这收益,卖个废铁都比这多。”
沈欢就算再蠢笨,也知道苏绾宁这是暗讽他经营不善。
“这前有钱家抢生意,后有东家不投资,难不成苏小姐有信心做得比我好?”
“那是自然。”
沈欢冷笑,这苏绾宁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只是他还未与苏绾宁更深一步的交流,突然腹疼难忍。脸色也难看得很。
苏绾宁好心询问,还未得到回应,沈欢便直冲出房间,只留下正在憋笑的主仆三人。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御赐皇商更新,着手收拾烂摊子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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