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三番两次前来,想要从她嘴里套出点信息,却被苏绾宁连抓带咬的赶了出来;
柳氏抱着孩子来试探,最后绝望道:“你若疯了,大房真的就完了。”
苏婉儿瞧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二姐,嘲讽道:“我不管你真疯还是假疯,我只是来通知你,我和小勉哥哥已经订婚了。”
还有人偷偷送些吃食,每次都在盆子底下放上几枚铜钱或者碎银子,然后悄悄离开。
苏成武知道,如今家族会议迫在眉睫,必须尽快举行。
苏家族人齐聚在祠堂里,就听苏成武大义凌然道:“大家清楚,如今苏绾宁已疯,苏家印章很难找回,但苏家的生意不能一日无主,所以请了各位掌家来共同商议今后之事。”
这些年来,苏成武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苏家各个支部,拥护者多半。所以此次会议名为商议,却为通知。
原本祠堂女人是不能进的,可是苏成文的儿子还小,离不了人,只能由柳氏抱着,坐在一侧。因为今日商议之事,定会牵扯到他们母子二人。
“如今大哥已死,其子年幼,我身为其弟,理应担负起苏家产业的重责……”
话音未落,祠堂里突然出现异响。原本立着的苏成文牌位,竟然倒了。
苏成武的心脏莫名一顿,他毕恭毕敬的将牌位扶好,安慰道:“许是风刮倒的。”
可是在场的众人皆知,这过堂里并未有风吹过。
只听苏成武继续说道:“我在此立誓,待侄子成人之后,定会将家产悉数归还。”
“啪!”牌位再次毫无预兆地倒了。
苏成武细细查看了牌位周遭,但并未异样。心下一慌,但依旧淡定的将牌位扶起。
只是这次,他的眼睛时时盯着牌位,言语恳切道:“大哥你放心,我定善待柳氏母子,不会让他们受半分委屈……”
苏成武眼睁睁的看着那牌位,再次倒下。没有风,也没有人碰,它就那样自己倒下了。这次祠堂里的人都不淡定了。
族长已年近花甲,平时最信鬼神之说。他战战巍巍地来到牌位前,对苏成武说道:“如此看来,成文是不同意此事了。既然如此,我们也要尊重逝者,待你想到妥善之策后,再做决议。”
说完,便在族人的搀扶下,快速离开。
只留下一脸恼怒的苏二爷和脸色苍白的柳姨娘。怀里的孩子像是有什么感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说刚出生的孩子能看见鬼魂,这柳姨娘不得不信,抓紧抱着孩子离开。奇快妏敩
祠堂闹鬼这事儿越传越邪乎,有人说是苏二爷心怀歹念被大爷发现,也有人说苏大爷是死得冤回来复仇。
而府里发生的诡异事情越来越多:先是管家手里的名册上沾了血手印;再是各铺掌柜递来的账本莫名自燃;墙上凭空出现的血手印;还有不少婆子见到府里有白影出没……
府里众说纷纭,但说法最多的,便是苏大爷觉得苏二爷管家不利,专门回来查账的。
沈氏见府内上下人心惶惶,苏成武又整日外出与商客打交道,心里没了主意,只好找到苏婉儿商量。
“莫不是大爷的鬼魂真得回来了吧?”不知何时,她竟越来越依赖这个女儿。本以为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苏婉儿,近日来主意越来越大,甚至能独自解决淑贵妃处施加的压力。
要知道,之前她千方百计想要女儿进宫,即便苏若兰百般阻拦,她也不放弃。但真正看到淑贵妃的手段后,她才怕了。
一个不慎,全家遭殃。
苏婉儿在听到母亲的话后,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这些都是下人们亲眼看到的啊!”沈氏生怕女儿不信,还将府里发生的怪事事无巨细的全说了一遍。
苏婉儿在听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沈氏以为她害怕了,轻声呼唤道:“婉儿,你,怎么了?”
“什么鬼怪一说,不过是人为,倒是这风格,挺像苏绾宁的。”
府内的怪事其实苏婉儿也略有耳闻,但如今听母亲从头细说了一遍,脑海里倒是构建出一张完整的大网。
一听这话,沈氏瞬间拍案而起:“你是说那苏绾宁装疯?”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苏绾宁干得,总归对我们二房有益无害。”苏婉儿双眼一眯,心里便有了算计,“甚至,我们可以为他们加把火。”
“加把火?”沈氏不明白,却知道若是对自己有益,那帮她便是帮自己。
自此之后,苏家二夫人突然生了一场病。大夫们进进出出多次,都摇头称其得了怪病,怕是时日无多。倒是有一道士云游此处,看到苏府煞气充天,直言苏二夫人是被冤魂缠上了。
此时结合苏家近日发生的种种怪事,苏府上下对此言论深信不疑。
但那道士详看二夫人面相,像是被冤枉的,许是冤魂找错了人。秉着救人的原则,道士给二夫人出了个保命的法子。
他在苏府找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地方,开坛设法,让二夫人每日过来忏悔过错,便可消散怨灵。
起初,苏家人不信。可是二夫人已经命在旦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说来也怪,二夫人没去一次,身体便利索了一些,直到最后,竟然已安然无事。就连郎中都对此连连称奇。
下人们也怕自己被冤魂缠上,偶尔也会偷偷过来做忏悔。可是主人家的地方,哪能让下人轻易进来,不多久,这院子便被封上了。
可是总有人按奈不住。二夫人的病,她是眼睁睁看着的。先是出现幻听,总是有人要索命;再是身上出现不规则的溃烂;最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一闭眼便有一双手掐住脖子。
她掀起自己的衣袖,那里已经溃烂了一小部分,跟二夫人身上的,一模一样。幻听也已经出现过好多次了,整整迹象表明,这次冤魂,盯上了她。
看守院落的下人每到夜间便会懈怠,她便是利用这个空档,将锁住的院门打开,然后跪在了法坛之前,虔诚的跪了下去。
“老爷,害死你的人真的不是我,你要索命不要找我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说到孩子,女人一顿。道士走前说过,要忏悔过错。她看看周遭,小声呓语:“老爷,如果我犯了错,那只能是孩子不是你,但这也罪不至死呀,要你命的人是董大,与我无关呀……”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着,她惧怕强权,更惧怕死亡。但随即,她突然觉得周遭似乎有些异样。身后有着男人低吼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正看到董大被月黎绑着,封住了嘴巴,站在身后。而她听到的声音,正是从董大鼻子里传出来的。
公堂之上,柳氏还想狡辩,却在见到接生婆的那一刻,慌了神。
接生婆在回老家的路上被月黎抓回来的,她一进入大堂,便啪的一声跪下:“大人冤枉啊,我就是收了点钱财,帮着柳氏撒了个谎,说她的孩子是早产,其他的事,民妇一概不知。”
林昭彦坐在高堂之上,此次案件由他审理:“把你知道的老实交代。”
接生婆听到那威严的声音,身子一颤,结结巴巴道:“这小娘子是足月生产的,跟苏府下人跟我说的日子对不上,这孩子,明显不是苏大爷的。”
苏大爷已死,她怕惹祸上身,收了银子,便想偷偷逃跑,只是可惜她连城门都还没出去。
女子不忠,是要浸猪笼的。柳氏的脸色煞白,回过神来,用手捶着管家怒骂道:“都怪你,说什么听你的话就能保我们母子衣食无忧,现在这一切都是你害得!”
董大见这女人哭哭啼啼,便有些不耐烦,一把甩开她:“大人,即便这孩子不是老爷的,那也与我无关,这女人水性杨花,谁知道是跟哪个男人生下的孽种!”
柳氏万万没想到董大为了将自己的嫌疑洗清,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得是人话吗?”她万念俱灰,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转头道,“大人,老爷的死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此次老爷临走前,已经发现了端倪,但是没有说破,只是等他回来再处理。为此,董大整日惶惶不安,最后动了杀心……”
“啪!”董大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柳氏的脸上,他恼怒道:“你这是诬陷!”
眼看着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捕快才不慌不忙地将二人分开。
林昭彦甩下一本册子,说道:“那日土匪袭击,造成苏家大量人员伤亡,我查了一下,幸存下来的,都或多或少与你有关系。”
“那董剑更是跟你沾亲带故,事发之后,莫名失踪。不久前,在野外发现了他的尸体。”
“大人,你总不能因为我认识这些人,就判定是我指使的吧?再说,苏大爷是死于土匪,跟董剑有什么关系?”
“土匪当日的目标是劫货而不是杀人,有人趁着骚乱,将苏成文杀害,意欲嫁祸给土匪。苏成文的致命伤在后背,很显然是被信任的人从后背刺杀,我们检查过,杀害苏成文的凶器就是董剑手中的匕首。”
“他猪油蒙了心,与我何干?”董大依旧试图狡辩,但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月黎小声嘀咕了一声。她抬头看了一眼林昭彦,得到允许后,她将一张画像扔在地上。
那画中人,俨然就是董大。
“虽然没有人知道,委托劫货的人是谁,但凭借着几个人的记忆,还是拼凑出了这张画像。”人但凡经过,必然会被见到。董大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多人靠着零散的记忆拼凑了出来。
“是,我是想劫货,但这不没劫成嘛。”劫货的罪名,总比杀人的罪名强。但是董大此时已经是强撑了。
柳氏见状,急忙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虽然我不认字,但有一次董剑家娘子托我给董大一封信,但当时老爷刚死,我被苏家人看得紧,一直没把那封信交出去。”
“贱人!”董大简直想要冲过去杀了这女人,可是奈何身子已经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大人,你不要听这荡妇胡言乱语,她这绝对是栽赃!是陷害!”
“董大,即便没有柳氏提供的证据,你以为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月黎拿出几张未被大火燃尽的纸,里面都是董大与董剑的信,以及给土匪的委托信。最后,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瓶。
那里面,是毒死董剑的毒药。
董大见到这些,便已知道自己再无可辩。他原本是想慢慢处理掉这些的,可是苏府闹鬼,让他心生恐惧,急于销毁证据。慌乱之中,便留下了把柄。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御赐皇商更新,大爷之死得昭雪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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