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
她在那十具尸首里，看到了李桔幼。
明明昨日还在她面前活生生说着话的小桔子，现在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些尸首中间，漂亮的小脸蛋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
楹枝甚至都不敢想，在她走丢的这十二个时辰里，这般小的年龄。
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小桔子是楹枝专门让李副将寻的人，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李副将心里清楚，看着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种什么感觉。
他是在沙场呆惯了的人，见惯了生死，尚且觉得鼻头发酸，何况是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女子。
可出乎李副将的意料，楹枝只是走到小桔子身边，将随身带着的手帕展开，轻轻柔柔的盖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再抬起头时，眼底虽还有沉痛。
但更多的，却是平静。
“说吧，我既来了，就是要听你们说实话。”
“是。”
那小将稍稍抱拳行礼，心底的敬意又往上升了几分，“这十个孩子里，有八个都曾有人亲眼见过他们发病身死，其中有那么两三个，甚至是属下亲手埋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出现在这里。”
“仵作已经亲自来验过，确认这些孩子都是昨晚才真正断气，但是……这不可能。”
已经死了的人，又再死了一次？
楹枝抿着唇，微微皱起了眉，这真的有可能吗？
“那其余两人呢？又奇怪在哪里？”将心底的疑惑压了压，楹枝再次抬起头询问，语气说不出的沉静。
这一次倒是李副将先开口说了话，“其余两人，便是小桔子，和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姑娘，她们二人的死亡时间，却是在四天前。”
“也就是说，刚上离南山时，这两个小女孩就已经断了气，但是……”
“不可能。”
都没等李副将将话说完，楹枝径直就打断了他的话，“旁人我不清楚。”
“但是小桔子，我昨日才亲自见过她，不仅与她说过话，也亲自触碰过她的手，甚至她还喝过乐先生昨日才研制出的药方。”
“难不成，昨日与我相处的是一具尸首不成？”
“末将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李副将额角的汗珠越聚越多，这种事情不要说上面的主子不会信，就是他自己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去像上面的人交代，“末~末将的意思是……”
一堆怪力乱神的消息，冲得楹枝脑子嗡嗡直响，见李副将半晌说不出话来，干脆朝他摆了摆手，“罢了，我已经遣人去请霁王殿下了，等王爷来，再从京兆府多调上几个仵作。”
“无论如何，都得将这事儿给搞明白。”
“你们可以这样回复我，但这些消息，总不能让我拿去回禀圣上。”话音都还没落下，淡淡的眩晕感让楹枝稍有些站不稳。
要不是有莺歌在身后扶了一把，说不得她就会直接倒在这些尸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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