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萦绕紫烟升,旖旎娇吟袭暖账。
才刚过晌午,子佩已经打发端着午膳的小太监离开,她偶尔听到里面的调笑声,轻轻一笑,转而去了院子内打扫。
沈浓汗流浃背娇喘着细如蚊蝇的气息走出帐内,赤脚走到桌边上,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不顾形象和身份地往嘴里灌茶。
一壶下去,似是还不够,她又看了看杯盏确定里面没有水,才不甘心地作罢。
“如何?”云公公走到角落洗完手,拿着帕子询问。
沈浓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勾唇不语。
少顷,待二人都冷静下来之后,沈浓的脸上慢慢爬上几捋愁容道:“云丞你会怨我吗?”
“怨什么?”云公公走到沈浓的身边双手在她的肩胛处一边按摩,一边问。
“楹儿的事情,你...”
云公公长叹一口气道:“沈楹能有今天也是她自取的,倘若她不下狠手宁要钟璃的命,钟璃或许没这般想致沈楹于死地。奇快妏敩
况且我知道浓儿尽力了,怪就怪我们没教好她,让她养成这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钟璃的性子云丞你可能还不了解,就算林堇没出事儿,就田怜雪的案子,她也会按照律法处置了楹儿。
只是...”沈浓说到沈楹的事情,心中觉得难受,两行泪汩汩流了下来。
云公公见美人垂泪,心疼之余,从后面把她揽进怀中。
“当初楹儿是迫不得已送走了,你找了田怜雪代替她,好让本宫多少心中能宽慰些。
直到楹儿再次出现,本宫总觉得亏欠她,在锦州给她搭宅子,给她送去连我都舍不得用的最好物件,却从未想过要好生调教她。
这才酿成她觉得田怜雪和她太相似夺了我们对她的爱,狠心杀了她,若是没有这一出,就是十个钟璃也不敢对楹儿如何!
唉....呜呜...”沈浓越想越是难过,干脆痛哭起来。
云公公一边轻拍她的背脊,一边道:“到目前宏儿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之前田怜雪被毁容,我也是说尽了好话,才让他出面帮楹儿把这个事情摆平。
如今走到这一步,楹儿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宏儿的好。”
“嗯!”沈浓点头。
云公公想了一下,又说道:“我给你的药,你用得如何了?”
沈浓听到这,柳眉蹙起,道:“皇上对宏儿起疑之后我便日日给皇上熬汤,药也是按时下进去的,亲眼看着皇上喝了。
只是怪了,本宫的探子到现在也没从华公公那得到什么消息,莫不是药没用?”
“不会,那是蜀戎国给的,不会没用!”云公公一口否定。
“那...是怎么回事?”沈浓问。
云公公想了一下道:“蜀戎国最近在锦州边境多有动作,皇上要靠着沈家守边关,就算知道那汤有问题,只要他不想经历二十一年前一样的内乱,自然会对你多有忍让。
不如你趁着这个时候,把药量加大。”
“什么,那不是...”沈浓捂嘴。
“放心,就算他死了,我也会护你周全。”云公公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塞进沈浓的手中,顺嘴还叮嘱一句:“浓儿,只有我们的孩子才能坐上那个位置,明白吗?”
“好!”沈浓缓缓点头。
腊八。
钟璃坐在陆无歇的马车上,双手托腮,看着外面的雪景。
今年的南岳国格外冷,雪下了化,化了下,文昌街上满地的冰溜子,不管是车子或是马蹄上都已经涂了厚厚的生姜,马夫为了保险一边走还在一边撒盐,就这般,钟璃还是能感觉到身下的轮子在打滑。
“别看了,脸都冻红了。”陆无歇把钟璃扯进怀中,见她双颊红如柿子心疼之余,双手捂在她的脸上。
“我没事儿,冻一冻身体好。”自打钟璃和陆无歇的关系越发亲密,她和他说话也更加随和亲昵起来。
陆无歇喜欢这样的她,含笑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之后他拉开身边镂空的小柜子把一样东西拿了出来。
“耳包子,你哪里做的?”钟璃对于陆无歇能拿出这般的东西很是诧异。
“之前去大理寺找你,见你桌上有张图纸画了这个东西,就顺便拿来找人做了,只是这上好的白狐狸毛难寻,对了你叫它什么?耳包子?”陆无歇听到这稀奇的名词,格外的感兴趣。
钟璃颔首道:“是耳包子,我们那的女子爱美,又怕冷,这帽子戴上发型就没了,于是就发明这个耳包子,轻便,小巧还御寒,你看,我头上的发髻是不是一点也不妨碍?”
她解释着,随手把耳包子穿过头发戴起来,问陆无歇。
钟璃的脸本就白皙,又戴上毛茸茸的狐狸毛耳包子,显得她皮肤越发的吹弹可破不说,脸也更小了,陆无歇笑了笑,道:“我在想,倘若有一天我们都不在朝堂了...”
“那就是临州卖耳包子,临州最冷,肯定能挣好多银子。”钟璃接下他的话。
陆无歇轻啄她的鼻尖,道:“好,什么都依你。”
钟璃戴着耳包子,不死心地把马车帘子撩开一条缝隙继续朝外面看,看过现代都市的大雪纷飞,古城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对了,皇上对傅家的处罚昨个下来了。”陆无歇倒了杯温水塞进钟璃的手中,替她暖手。
钟璃听到他说正事儿,放下帘子一本正经着回答:
“自打莫苍从傅家发现了大批银子,听说皇上气得病了两日,如今结果下来,皇上的身子应该是好些了。”
“如璃儿所预料的,傅崇等嫡系全数斩首,府中下人主仆全数流放于临州边境。”陆无歇道。
“听说最近北狄人总是在临州边境巡视,不知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钟璃觉得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安。
陆无歇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宽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至少不是今日。”
“还说呢,皇上办家宴,你偏要带我去,这不太好吧。”钟璃面颊一红有些不自在,要知道上朝可以,这般等于是见家长啊。
陆无歇道:“璃儿,我欠你个允诺,今个也想从皇上那边要个旨意,父亲虽然把晚宴的事情推了,可是他没阻止就是允了的,我不想亏了你。”
“哪有。”钟璃嗔笑,靠在陆无歇的怀中。
“对了,告诉个让你高兴的事情。”陆无歇道。
“什么?”钟璃问。
“林堇他醒了。”
“醒了?”钟璃先是怔住,反应过来之后,由衷笑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身子如何?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你这一连三问准备让我回答哪个?”陆无歇捏了捏她的鼻尖道。
“一个一个答!”钟璃蹭了蹭他的衣衫。
“昨个醒来的,身子呢没什么大碍,只是躺在床上久了筋骨需要活动活动,后遗症...伍郎中说暂时没发现。”
“哦!”钟璃听到无碍,心中的大石才慢慢落下。
“知道林堇醒来第一件是什么吗?”
“什么?”钟璃问。
“问我,你可还好!”
钟璃只觉得鼻尖一酸,有些哽咽:“他都如此了,还惦记我。”
“好啦!”陆无歇搂紧她道:“明个我带你去看看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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