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一步一步向吕布走去,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在大喊马相,马相对我们咧着嘴笑道:“都他妈别急,一个一个地来,待我宰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再来跟你们算账。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吕布打断他说道:“你错了。”只见他极其费力地挣扎着缓缓地站了起来,隔那么远都可以感受到他每动弹一下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遭受地狱业火般的诅咒。吕布站起身子,提起旁边不知谁掉落的一把长枪,端正了对着马相说道:“今天你谁也杀不了。失败的人只有一个,但不会出现在我们之中。”
马相不可置信地看着吕布,连着“你”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吕布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马相走去,每个人都知道此时可以站起身来除了饱受天雷之痛以外还要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m.xqikuaiwx.cOm
马相有些怕了,吕布每进一步他就退上一步。马相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你会没有效果!”说着穷凶极恶地扑上去,再次出剑猛砍。吕布反手撩起一枪挡开这剑,就听兵器相交之时巨大的电流声炸裂开来,在整个东狼谷里如闷雷般回响。纵使马相有中黄太一的秘术护体,这一震之下也被弹开数尺之远,落下后仍然被天雷的反噬之力电得浑身不便,可他抬眼一看,全身上下几乎燃起火来的吕布又追到了近前,二话不说绰枪就刺,吓得马相魂飞魄散,手里的剑也不要了,连滚带爬躲到了一边。
马相没了兵器,一脚绊倒坐在地上,扭转回来瞪着吕布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有太平经护体都承受不住这等威力的雷电,你区区一个凡人肉胎,凭什么还可以行动自如?!”
吕布走一步说一句、说一句走一步道:“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也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使得天下进一步肮脏血腥。总要有人扛着伤痛来制裁你和你这样的人,不论这条路多难走、多坎坷,这条路也要走下去。”
吕布走到了马相的跟前,高大的他完全遮住了照在马相身上的阳光。马相摊坐在一片阴影里,身上还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电光。吕布高高举起手里的长枪,马相伸出手无力地摇摆着,忽然有些驾驭不住自己的情绪,陡然嚎啕大哭起来。吕布怒道:“你哭什么?你可听得见因为黄巾之乱引起天下十三州的百姓流离失所和民不聊生的哭喊?你能否听得见连年征战士兵和家人生离死别阴阳相隔的哭喊?——你听不见,你只知道自己现在就要死了。你聚集了十万人躲在东狼谷里称王称帝,却不曾想被十几个人就把命给搞没了。你不甘心,你恐惧了、害怕了,在这一刻你意识到你的命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和那些死在连绵千里战场上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你就要死了,马相。出去这东狼谷以后没有任何人记得你,在战场或者战火下失去生命的普通士兵还有国家记得他的名字,普通的百姓有家人记得他的名字,而你,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你也没有人记得你,兴许在许多年后我们在场的人回忆起你的时候,只记得你是个狂悖无知的反贼罢了。”
马相闻言一边流泪一边疾呼道:“不!我是天公将军的传人!我是真龙天子!我是……”
他未及说完,吕布一枪槊穿了他的喉咙,把他钉坐在地上,虽然死去但是仍然保持着死前惊恐窝囊的样子。吕布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我很少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很是害怕。我想过去安慰安慰他,可是直到现在我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也脱了力气,瘫软地坐在地上,和已然断气的马相面对面坐在那里,像是两尊年久失修的石像一般。
后来东狼谷的事情由贾龙带人接手,十万百姓被带回了益州,希望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们辞别了张任等西川猛将回到了右扶风,孙坚和董卓亲自摆酒席给我们压惊洗尘,听说马相赵袛作乱之事都惊讶地合不拢嘴。仅十几人就阻止了一场十几万人的反叛称帝之事古今为闻,可是由于太缺乏真实性所以无法上报朝廷领功,吕布等人听后都笑着表示只不过为国家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将一场大战消弭于无形,避免了上百万人因此经受战火之苦,这比任何奖励都要有意义的多。
董卓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我们敬道:“董某人征战半生,今日得遇诸位英雄,是董某人福分不浅。希望将来仍有机会和诸位同仁并肩作战!”说着董卓带头把酒饮净,我虽然不胜酒力,但是在大家的带动下也把碗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我歇了好几天才好转过来。不久张辽就安排并州众弟兄清点装备准备打道回府。我问张辽道:“咱们这就走了啊?接下来不和西凉打了吗?”张辽把我拉到一边道:“董大人和张温在某些地方还没达成一致,短期内应该是没法儿对西凉动兵,而西凉方面正在忙着处理内部地盘事情,目前也无暇分心再来打右扶风这个京师西大门,毕竟三辅的重兵都在这一带,谅他们一时半刻也不敢来挑衅。如此就没咱们的事了,出来久了该回去了,不然兄弟们思乡情绪久了影响士气。”
张辽认认真真跟我说道:“顺儿啊,带兄弟们出来打仗,重要的不是你能带多少人出来,而是你能带多少人回去。”
张辽的话让我仔细回味很久,但目前我仍有要事在身,便急去寻找黄盖师兄,见了面当头就问他关于黄海棠消息的事情。黄盖得知我见过黄琬并听他说过黄香老祖宗的事情后叹了一口气道:“师父她老人家一直很记挂着你,给我们师兄弟再三叮嘱要对你多加关照,只不过她向来闲云野鹤惯了,咱们也只是收到她的来信,并不清楚她在什么地方。”
我问道:“那么说黄琬说得都是真的?黄海棠她……她是你们祖上捡来的黄龙仙子转世,并且还继承了你老祖宗一身内力,几十年了还是个少女模样,这些都是真的吗?”
黄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和师父从小一起长在黄氏门下,这些都是我亲眼亲耳所见所闻,岂有作假之理。”我又追问道:“那她和那个岭南王李进……”黄盖这时打断我道:“黄家的规矩是老祖宗立下的,老祖宗既然订下了让师父先学会黄门刀法再传给我们,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所以师父本人的事情,你还是见到师父以后去问她吧。”
我焦急道:“可是这天大地大,我去哪里找她去啊?”
黄盖转身欲走,然而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我曾祖有一个孙女嫁给了太常刘焉,她向来与师父她老人家交好,你若得闲,不妨去京师太常那里拜会一下。”说着黄盖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什递到我的手里道:“你拿着这枚腰牌,说是黄家后生前来请安,我那姑姑自然会让你进去。”
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把那腰牌紧紧攥在手里,喃喃道:“师兄,我……”黄盖拉住我的手说道:“师弟,说真的,我想象过数十次孙坚大人带人来救我的场景,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孤身闯这龙潭虎穴来救我的人是你。”
黄盖忽然语气有些哽咽,我赶忙劝住他道:“兄弟之情,可昭日月,你就可别跟我客气了。今天被困之人若是张辽吕布、宋宪魏续我也一样会去救的。”黄盖问我道:“你就不怕失败了,跟兄弟们一起葬身那深山老林里么?”我笑道:“师兄,这世上谁人不死?早些晚些罢了,我宁肯我死的时候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不是碌碌无为死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黄盖又问道:“如何能确定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有意义呢?”我摇了摇头,笑道:“师兄,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啦!”
建安十三年,曹操引八十万大军屯兵江北,与江东孙刘联盟对峙于江口。周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冲斗舰十艘,载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备走舸,系于其尾。先以书遗操,诈云欲降。时东南风急,盖以十舰最著前,中江举帆,余船以次俱进。操军吏士皆出营立观,指言盖降。去北军二里余,同时发火,火烈风猛,船往如箭,烧尽北船,延及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瑜等率轻锐继其后,雷鼓大震,北军大坏。操引军从华容道步走,遇泥泞,道不通,天又大风,悉使羸兵负草填之,骑乃得过。羸兵为人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众。刘备、周瑜水陆并进,追操至南郡。时操军兼以饥疫,死者太半。操乃留征南将军曹仁、模野将军徐晃守江陵,折冲将军乐进守襄阳,引军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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