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这?”唐瀚大脑一片空白。
“我探查过了,附近没别人,在这最合适。”慕容秋水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
唐瀚心里默念了一百个“卧槽”,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伸手。”
听到慕容秋水的指令,已完全不会思考的唐瀚下意识懵逼地伸出手。
“摸我干嘛?”
“没看见我已经拿出来了么?”
“没看见。”唐瀚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看都不敢看慕容秋水。
“真怂!”慕容秋水没好气埋怨:“怕什么呀,都说了,附近没人。”
“拿好。”两个带着体温的小瓷瓶塞到他手中。
“啊?”
“你给我什么呀?”唐瀚忽然发觉,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补药啊!”慕容秋水小声催促:“王爷不是不好意思么?快收起来!”
唐瀚明白了,他想岔了!
传说中的社死怕就是这样吧?
他连跳湖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慕容秋水好像没察觉到他不对劲,自顾自说道:“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得靠王爷自己努力了哦!”
“加油!”她学了个唐瀚的新词,欢快地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她忽然回身,又凑到唐瀚身边,小声道:“王爷,那个,我毕竟是上清宗圣女,送你此等虎狼之药,确实有损颜面。”
“因此,哪怕是对羲若姐姐她俩,你也不能说药是我给的,不然我以后可没法做人了。”
她再次转身,走出几步,还不放心地叮嘱:“打死都不能说啊!”
“哦。”唐瀚愣愣地应了一声。
一个年轻女子送人虎狼之药,确实不好明说,他想岔了好像也正常。
他虽然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用不着这玩意儿,但为了不让慕容秋水察觉出他胡思乱想,只能将错就错,收起两个小瓷瓶。
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然,他想明白了,急忙小声叫住慕容秋水:“等等,你说这是虎狼之药?”
“对了,忘记说怎么用了。”
慕容秋水又折返身,小声解释:“其实也算不上虎狼之药,白色瓷瓶里是血参鹿茸膏,早晚饭后各服一小勺,有固本培元之效。”
顿了顿,她有些扭捏地道:“青色瓷瓶里是虎骨豹胎丸,现在服一粒,半刻钟内就能起效。”
“虎骨豹胎丸!”
唐瀚一下蹦了起来,“这还不是虎狼之药?”
“嘘!”
慕容秋水快若惊鸿般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嚷嚷什么?”
“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她翻着白眼埋怨一句,忽然发现还捂着唐瀚的嘴,忙撒手后撤,红着脸解释:“其实这也是滋补的药物,只是名称有些吓人而已。”
“真的假的?”唐瀚忍不住拿起瓶子端详。
慕容秋水没回应,他抬头,发现人早没影了。
……
二若相继诊断出喜脉。
这次不是假喜脉,兰羲若终于踏实了。
唐瀚终于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摆脱出来,腾出精力捣鼓他那些家伙事。
他是理工男,当然想把自己学到的东西都搬到这个世界来。
他不仅自己捣鼓,还蛊惑了一帮对格物学感兴趣的国子监学子,逢休沐日就来京郊王府庄园,跟着他学习。wWw.xqikuaiwx.Com
这情况已持续小半年,那帮学子都已打下不错的基础,将来说不定有人能成为他的得力臂助。
不过下月就是会试之期,他让学子们暂时别来了,先好好备考。
这天是休沐日,唐瀚一大早就出城,他刚到郊外庄园,那帮学子又来了。
“不是不让你们来了吗?”唐瀚带着点责备的语气问:“怎不好好温书,跑来这里浪费宝贵时间?”
一个叫刘明远的学子接茬:“春闱也就那么回事,温不温书都一样。”
“呦呵,信心这么足啊?”
“学生们是因为没信心,才不想温书的。”
“不应该啊!你们中至少有半数人具备杀入殿试的实力,怎会没信心?”唐瀚纳闷。
另一名叫安道然的学子解释:“殿下可能不知,本届春闱……”
……
“本届春闱恰逢更旧立新之年,皇恩浩荡,大赦天下,各地又选拔出一千余名府试落榜考生,恩科与会试合并,人数比往届春闱多出整整一倍。”
盛天殿上,礼部尚书愁眉苦脸地发言。
“如此空前规模,想钻空子人自然也多了起来,捉题售卖、印制小抄的人根本抓都抓不完。”
“足见今年春闱,作弊现象会严重到何等程度!”
盛朝有个神奇现象,春闱会试,不对考生搜身检查。
因为考生都是举子,不能侮辱斯文。
盛朝科举考试分县、州、府、会、殿试五级。
过县试,获童生资格;过州试,获晋生资格,也叫秀才;过府试,则是举生,也叫举子。
童生、秀才相对容易考上,还算不上文人,搜身倒也无妨。
但通过府试选拔出的举子,整个盛朝每三年不过出千余人,已属凤毛麟角。
天下公认,举子已是文人代表。
盛朝人重名,信奉士可杀不可辱,因此不能对举子搜身。
不能搜身,就有人夹带,每三年一次的会试都有作弊之人。
朝廷也想过其他补救的办法,但作用不大。
不过往届春闱只有一千多考生,作弊现象还不算严重,还在朝廷能容忍的范围内。
而新皇登基,开恩科的规矩不能改,还不能和春闱错开,导致今年考生人数比正常多出一倍。
不少考生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心思活泛起来,想靠作弊搏个好前程。
还有一点,靠着开恩科获得会试资格的考生,学识本就不如通过府试的考生,两拨人共同竞争,恩科考生就更容易动歪念。
两种情况综合下来,有作弊打算的考生比正常几届春闱加起来还要多。
从京城中最近贩卖考题小抄的猖獗情况就能看出来,本届春闱,绝不会太平!
那帮国子监学子就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才在唐瀚面前说出那番丧气话。
“让京城巡防司抽调人手,配合京兆府缉拿贩卖考题小抄之人,一经查实,游街重判,以儆效尤。”
“会试时贡院巡场考官和看守兵卒都增加一倍,给那些考生多些压力,情势应能缓和些。”
太皇太后揉着眉心吩咐一通,问群臣:“众爱卿可还有其它法子?都说说!”
群臣一阵沉默。
可行的办法太皇太后都说了,再想就是得罪考生的法子,他们才不会找这种不痛快。
太皇太后无奈摆手,“好吧,那就议一议今年春闱主副考官人选。”
群臣还是沉默。
往届春闱基本都能和谐收场,考官还能博个新科进士座师的好处。
可看今年这汹汹势头,会试期间作弊情况肯定非常严重,极有可能闹出大丑闻!
显然,此届春闱就是个大火坑,没人愿往里跳。
太皇太后又问:“有没有哪位爱卿想举荐人选?”
根本无人敢应声。
平时从不主动发言的唐瀚却破天荒站了起来,“禀陛下、太皇太后,臣举荐主考人选。”
此言一出,大臣们瞬间汗毛倒竖。
毅王想干什么?
坑人也不是这种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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