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想谈什么？”祁渊淡淡开口问道。
戚礼微微皱眉，他猜对了，祁渊果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心里又有一点庆幸，幸好他是来寻求合作的，要是跟他为敌，直觉告诉他绝对讨不到好。
戚礼按下了内心的情绪，表面上看着毫无波澜，“谈些九皇子感兴趣的。”
说完，他眯了眯眸子紧紧地盯着祁渊看。
祁渊余光瞄了一眼易笙那边，确定人没有醒来才点了点头，往别处走。
戚礼跟在他身后两步处。
这么看，就连他这个冀国二皇子跟在祁渊身后走也没有违和感，这少年看着好像只比普通人多了一点清冷，但处处都露出与生而来的气质。
戚礼边走边看着地面，有些出神。
祁渊就一点不吃惊吗？
毕竟九皇子的身份严密多了，就连年龄这种事都能骗过楚钲那老奸巨猾的老东西。
而且，他查到的，不仅是这一点，就连江湖上神秘的一缘楼楼主也是祁渊。
目光悄悄往祁渊手腕上看，和传闻都大相径庭。
戚礼瞳孔一震，猛的反应过来，这些消息来的都太顺利了些。
祁渊是故意透给他的人的！
祁渊转过身来看着他，面无表情且单刀直入地问道，“谈吧。”
戚礼防备地看着他，袖子里的手捏紧了暗器，“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祁渊挑了挑眉，不可否认，“看来药不错，脑子都治好了。”
“你……”戚礼正要骂他，又忽的反应过来。
祁渊这话是表立场的，要是道不同，也不用花了心思救他。
戚礼默默收起来了暗器，心里有点烦闷和不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有种被祁渊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试探他道，“我的身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二皇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该知道，这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做杀手的本来就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手，一缘楼的楼主自然也知道。
戚礼认命地说道，“我想跟你联手，打下冀国。”
“嗯。”祁渊抬头看着月色，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戚礼眼睛瞪大，“这你也知道？”
“不知道。”
这一世不知道，但上一世知道啊，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前世那个骁战将军为什么对冀国这么执着了。
戚礼沉默了一瞬，突然问他，“易笙。”
“什么易笙？”
几乎是他话落的一瞬间，祁渊立马转头看向他，神色再也不是漫不经心。
戚礼:“……”
“是不是除了易笙，你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说话时，戚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哦，不是跟那小祖宗有关。
祁渊又恢复不咸不淡的样子，有点懒得搭理他的意思。
他收回刚刚的话，戚礼脑子没治好。
“二皇子不用试探我，我图谋的不是权势。”
戚礼诧异，甚至脸上的愕然都来不及收回。
“你不想登基？”
“不想，我的目的是摄政王。”
“……”
戚礼觉得祁渊有病，皇帝不当非要摄政王。
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为什么？”
祁渊破天荒地对戚礼笑了一下，“因为易笙喜欢摄政王。”
干翻摄政王等于喜欢摄政王。
一点问题没有。
祁渊重新看了眼天色，“你也不用再猜，我的命门就是易笙，但我不会给你碰她一分的机会。”
戚礼心里大骇，祁渊到底是怎么看出他想什么的？
有点后怕的庆幸，幸好他只是动了心思而已，没有真的要这样做。
和祁渊这人，做对手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当下就下定决心跟他合作。
于是，开门见山道，“我图谋的只有打下冀国，我也不图高位，也不图……易笙。”
说到最后一句，心里好像隐隐空了一块。
祁渊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你图不到她。”
“……”
戚礼决定再也不在他面前提易笙了，重点不该是前面的吗？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只要你篡位成功，我们就能发兵冀国。”
祁渊将皇后手里有兵马的事情告诉了戚礼，以前世他对他的了解，戚礼除了在易笙的其他问题上，都是可以信任的。
“你们朝中竟然也这么乱？”戚礼皱着眉，“看来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他就是因为人不够才想来找伙伴。
“明年开春后就能攻下。”祁渊信誓旦旦。
他就是不想再等了才提前跟他联手，预谋了两辈子的事，他不想从长计议。
任凭戚礼怎么问他都没有回答为什么开春后。
两人敲定了开春后联手先攻下盛京，光明正大派兵给戚礼，跟冀国内他的密探联手攻下冀国。
戚礼看着祁渊，怎么都看不透他。
“祁渊，你到底是什么人？”
“易笙的人。”
“……”
这话就像问了个寂寞。
“我叛国，你也不好奇吗？”
祁渊嗤了一声，高傲又不屑，“叛国又怎么了？”
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叛了，他把盛京以及整个国家都治理的繁荣，守了那么久的国和百姓。
不求百姓感激他，也不求大臣奉承他，冒着众议保下楚钲。
结果就是百姓怕他的手段，忠于他的怨他手下留情，不忠他的反他篡位。
他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为的只是想让易笙平安喜乐。
可他守了众生唯独守不住一个易笙。
守住了千万个家，那里却没有一个是易笙的。
这样的国，他早就不想要了。
他只想给易笙一个家，她想要摄政王，他就去谋，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就去砸，不论手段，不论对错。
祁渊的眼里满是冷漠，有种沙场上面无表情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无情，可下一秒，那双眼睛又满是柔情，比今晚的月色还有温柔。
戚礼是真的猜不透他，但他总觉得，那汪柔情里，一定有易笙。
心里偷摸着萌发的那点小萌芽掐落。
他不是祁渊，即便知道自己心里真的存了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也不会为了复仇选她。
但祁渊不同，祁渊，他好像生来就只为了易笙，易笙永远都是他的首选。
祁渊第不知道几次抬头看月色，这一次脚动了，往易笙的方向走，一如他这一世，醒来就是为了往她的方向走。
“你去做什么？”戚礼摸不着头脑。
“易笙该踢被子了，会着凉。”
“哦。”戚礼应了一声猛的反应过来，“你怎么连她什么时候踢被子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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