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定在第二天早上出发。
苏凡想起自己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便问贝塔369：“我们每天都必须做这些事吗？”
贝塔369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点请假的可能都没有？”
“可以申请假期，经过上面批准就行。”
苏凡按照贝塔369的指示，向所谓的上面提出了休假申请。
见她事事都要问一遍，贝塔369忍不住问道：“这些规则都是我们星球从小就会让我们知晓学习的，你怎么就跟不知道似的？”
苏凡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忘了。”
贝塔369似信非信地看着她。
乌托邦星球的流程处理效率倒是出奇得快，苏凡刚申请十分钟，就收到了批示。
同意外出。
“哟，还挺快。”贝塔369也挺意外，看了眼苏凡又恍然大悟道，“你是主宰者07带来的，难怪这么效率。”
就差明摆着说她是关系户了。
苏凡无奈，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星球，关系还真就是硬道理。
按照说好的时间，苏凡抵达约定地点时，阿尔法68已经在等着她了。
苏凡想起请假的事，问道：“我是不是太唐突，影响到你工作了。”
阿尔法77笑了下：“你的请假申请，没发现批得格外快吗？”
苏凡惊讶道：“是你批的？”
阿尔法77：“刚好负责这块工作。”
“谢了。”
苏凡由衷地道着谢。
虽然她对乌托邦人在感情上的观念一直无法认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没有被过多感情缠身的他们，相处起来却是单纯简单的多。
“有机会好好感谢你。”
阿尔法77眼里泛着开心：“怎么感谢？”
“呃……”苏凡想了想，“请你吃饭？”
是时候拿出她身为地球人的待客之道了。
阿尔法77苦笑：“那又得请假了。”
“……”
艾普斯隆的居住地较为遥远，两人乘坐的飞行工具抵达的目的地。
下了飞行工具，苏凡看着周围景象，愣住。
和主宰者、阿尔法所居住的主城区展现出来的高端上档次截然不同，艾普斯隆居住的地方，低矮楼房层层叠叠，楼栋间距极小，楼房墙壁上也是脏兮兮的，所有的建筑物挤挤挨挨的伫立在一起，看着很压抑。
苏凡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阿尔法77对她的反应似乎有所预料，解释道：“这边的环境和主城区相差太大，很多阿尔法和贝塔来过之后都不愿意来第二次，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不会来了。”
苏凡嗯了一声，目光深邃。
从她认识凌七开始，她对乌托邦星球的认知一直都是一个科技发达，所有乌托邦人平等友爱的星球。
但来到乌托邦星球后，才发现这里存在的种族阶层制度，更加可怕。
凌七曾经跟她说过，所有的乌托邦人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眼前这些破败建筑物里，被称为最下等阶层的艾普斯隆，他们真的快乐吗。
阿尔法77问她：“你想去哪里看看？”
苏凡想了想，说：“这里最有代表性的地方在哪里？”
阿尔法77带着苏凡来到一栋老旧但巨大的工厂门外。
工厂锈迹斑斑，和那些破败的建筑物没什么两样。
苏凡：“这里是……”
“艾普斯隆的工作区域。”
说着，阿尔法77拿着通讯器不知和谁联络起来，苏凡在旁边听出来，是安排人带他们进去。
没一会儿，铁质大门里就走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见到两人，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上来：“欢迎欢迎。”
阿尔法77冷淡地点了点头，和在苏凡面前的彬彬有礼截然相反。
苏凡敛了神色，朝中年男人笑了笑。
中年男人是一名伽马，编号555，是这座工厂的主任。
伽马555一边带领着两人走进工程，一边介绍道：“这是艾普斯隆区最大的工厂，主要工作是配合主宰者的星球穿梭工作，生产所需要的零件。”
伽马555介绍工作的时候，毫不掩饰脸上自豪的表情。
和所有乌托邦人一样，在他们的认知里，能为主宰者工作，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
苏凡听得兴致缺缺，一直没怎么说话。
但当她进入到工厂里面，看着流水线上的艾普斯隆时，整个人怔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阿尔法77和伽马555。
阿尔法77疑惑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苏凡看着那些正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的艾普斯隆，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他们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此刻的苏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至少有上百个艾普斯隆正在埋头工作，可是她能够辨别出的不同的脸，仅有不到十个人。
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阿尔法77和伽马555互相对视了一眼，对苏凡的反应，难掩惊讶。
苏凡立刻收敛神色，定了定神，继续看那些工作的艾普斯隆。
“你先忙吧，我和贝塔666四处看一下。”
阿尔法77支开伽马555，侧头看向苏凡。
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群艾普斯隆的脸上，即使刻意收起了惊讶，也不能不让他在意她刚才的反应。
“艾普斯隆身为最下等的阶层，他们的基因简单，所接受的资源也是最少的，所以在生产他们时，我们一般都会选择批量生产。”
批量生产。
苏凡从来没想过，会听到有人用这种词汇形容人的出生。
在地球上，每一个生命都是怀抱着祝福与爱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在乌托邦星球，他们的诞生，只能被称为生产。
苏凡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那些默不作声的艾普斯隆。
他们各自埋头在自己的工作里，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你认为他们幸福吗？”
苏凡问阿尔法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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