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豪华的包厢里,大家组成不同的小圈子,有些是两人的高中同学,还有些是各自的大学同学、亲戚家的小孩。
没有长辈在的场合,大家玩闹自在随意,气氛很轻松。
两人一出现,在场的人都暂停了手上的娱乐活动,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欢乐。
江淮宁回以笑容,几分从容淡然:“想吃什么喝什么叫服务生就行,千万别客气。”
“江校草酒量可以啊,中午喝得眼都花了,一下午就恢复过来了,要不要再喝点儿?”那群跟他熟稔的高中同学说笑。
陆竽瞄了一眼江淮宁,原来大家都以为他中午喝醉了,她就说这人的演技太好了。
江淮宁摆手,做出敬谢不敏的样子:“不喝了,再喝就得原地倒下了。”
有人甩出手里的牌,插了句话:“懂不懂事,今晚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能喝得不省人事吗?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先前说话的那人作恍然大悟状:“差点忘了这事,确实是我不懂事了。回头我们有机会再喝。”
陆竽被人拍了下后背,回过头来,是陶念慈,她指着一个角落说:“我们去那边玩?”
角落的卡座坐着陆竽的大学室友,何施燕明早要回去,带着小孩在外不方便,想趁着今晚的机会说说话。
陆竽跟江淮宁说了声,和陶念慈去了室友那一块。
她坐下来后,何施燕递给她一杯喝的,是鲜榨的石榴汁。陆竽接过来抿了口:“小朋友呢?”
“小孩熬不了夜,梁川陪着在楼上的房间睡觉,我出来玩。”何施燕嘿嘿笑了声,“不过等会儿我也得上去了,小孩睡醒看不到我要哭,他哄不好。”
“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梁川被你拿捏得死死的,现在还是这样啊。”陆竽说。
何施燕的性子相比大学时期的大大咧咧,变得温柔了许多,声音听着也清婉了些:“你少来羡慕我了,你和江淮宁才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婚姻事业双丰收。我刚听那些男人女人谈到你们,全是歆羡的语气。”
张悦然猛点头,赞同她的话:“江校草样貌没怎么变,气质跟以前比变了很多,更沉稳持重了。”
陆竽来了兴趣,指着自己问:“我呢?我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变化?”
赵芮接话,还跟以前一样直接:“你变得没那么伶牙俐齿了,整个人散发着贤妻良母的温婉气质。”
陆竽嘴角的笑收了收,非常在意道:“我以前很伶牙俐齿吗?”
几个人一致点头。陆竽在大学里是班干部,又在几个社团里存在感极强,做什么都给人雷厉风行的感觉,从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
何施燕捂着嘴笑,解释道:“这里的‘伶牙俐齿’是褒义词啦。我其实好佩服你能把什么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还都能做好,我就不行。”
陆竽忽然觉得,人生好像在无限的轮回。
小时候的她咋咋呼呼,像一个小哪吒,天不怕地不怕。初高中时期她性格变得越来越收敛,只顾死读书,一再压抑自己,甚至有几分木讷。到了大学,好似触底反弹了,回到了小时候,满身携带着不管不顾的冲劲儿,任何事都想尝试。直到毕业进入职场,或许是环境将人磨得没了棱角,她再一次收敛了性子,虽然常被夸自信干练、游刃有余,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有太多瞻前顾后的犹豫时刻。
很多时候,也许往前跨一大步,比在原地徘徊看到更多更好的风景。
跟朋友们聊了一场,陆竽多了点收获,脑子里冒出了新的想法。
黄书涵过来找她打牌,把她拉到另一个小圈子,除了她,还有董秋婉、顾承、李德凯他们。
陆竽指着一群发小:“你们人数不是够了吗?还有多出来的,怎么会想到找我打牌。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牌技很烂?”
“谁要跟你比牌技了,这不是好不容易聚齐了,拉你过来聊天。”黄书涵圈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别只顾着你的室友,冷落我们。”
她刚才在露台上跟顾承聊过,心情本来不太好,进包厢后,李德凯喊她打牌,她突然想到他们这群人能这么多年感情始终浓厚,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开心。如此,她的郁闷就飞跑了。
陆竽安心地坐下来:“聊天可以,打牌我真不行。”
顾承拿起一副牌,挨个发下去:“随便打。”
不知何时,江淮宁站在陆竽身后,在她拧着眉头不知道出哪张牌时,一只手臂越过她肩膀,指尖点了点她的牌:“先出对子,你对家手里没对子了。”
陆竽脑袋往后仰,从下往上看:“你怎么知道?”
江淮宁垂眸,映入眼帘的是他老婆倒过来的脸,依然很美:“随便一算不就算出来了,你不记牌?”
陆竽咂嘴:“……谁打牌还刻意记牌啊。”
黄书涵握拳捶了下自个儿的膝盖骨,发出不满的声音:“陆竽!不带你这样的,谁打牌还请外援啊。”
陆竽吐了吐舌,甩出一对K:“要不要?”
“靠,出这么大,谁要得起!”
陆竽连出对子,果然没人拦截,最后顺利出完所有的牌,反败为胜:“赢了!”陆竽高举起双手,跟身后的军师击了个掌。
顾承手里的牌没出几张,丢在了桌子上。黄书涵趁机扫了眼,顿时两眼一黑:“大哥,你有四个A怎么不炸?”
顾承嘴角咬着根没点燃的烟,说话声含糊:“会不会打牌?”
黄书涵一噎,随即怼回去:“没你会打行了吧。”
江淮宁双手撑在陆竽身后的卡座靠背上,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对面眯着眼找打火机的男人。
顾承在口袋里摸到打火机,眸光刚巧与江淮宁碰上,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那根烟到底没点燃,或许是考虑到现场有女士。
——
聚会持续到后半夜。
对于长期熬夜的人来说夜生活就该是如此,陆竽却受不住了。她连着打了几个哈欠,脑袋就不那么清醒了,连牌都看不清。
“不玩了,困得睁不开眼了。”陆竽端起面前的杯子,喝完最后一口石榴汁,宣布散场。
顾承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突然叫住她:“陆竽。”
陆竽刚站起身,闻言略顿了顿,回头看着他。只见他的手伸进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封红包递给她:“新婚快乐。”
他第二次对她说这四个字,相比较第一次没什么情绪,这次更真诚一些,饱含着最热烈的祝福。
陆竽没有忸怩,大大方方接过来,笑着说了谢谢。
她和江淮宁离场,其他人想玩可以继续留下来,通宵也没所谓。
刚出电梯,陆竽倏地脚下一轻,身体重心上移,被江淮宁打横抱了起来。整条走廊铺了地毯,寂静无声,只有陆竽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手里还攥着顾承给的红包:“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江淮宁扬眉一笑:“我故意的。”
“你还挺骄傲?学坏了。”
“跟你学的。”
“我可没你这么坏。”
两人每天都会进行一些无意义的对话,像小学生拌嘴,吵到最后自己都想笑,即使有些话说过千万遍也不觉得腻。
走到套房门口,江淮宁停下脚步,眉峰微耸,用眼神示意陆竽。陆竽抿唇忍笑,从他口袋里摸出房卡,贴在感应器上,一声清脆的“嘀”声打碎了沉静的氛围。
推开门,一室漆黑清冷。wWw.xqikuaiwx.Com
江淮宁抱着她,用脚关上门,身体转了半圈面朝墙壁。陆竽摸索着把房卡插进卡槽里,刹那间,灯光全部亮起,驱散了黑暗,将清冷转换为温暖。
两人配合无间,甚至不需要言语交流。
陆竽做好了直奔主题的准备,谁知江淮宁带着她直奔对面的全景落地窗。窗前铺了块浅白色的地毯,一盏落地小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像日落时分的黄昏。
两人坐在地毯上,被落日的余晖包裹。
陆竽有些疑惑,但没问出来,心想他可能有别的安排。
江淮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半晌,视线下移,眉梢微微挑了一下,不太明显:“不打开看看你的竹马给你送了什么新婚礼物?”
红包的一角被陆竽捏皱了,隔着层纸,她能摸到里面是柔软的东西,不像纸币。
她撕开封口倒过来,一个深蓝色的福袋掉在她腿上,明黄色的丝线针脚细密,工工整整地绣着“百年好合”四个字。福袋里装着一枚平安符。
江淮宁看这个东西十分眼熟,稍稍一回忆:“他以前是不是送过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还记得?”陆竽把平安符装回福袋里,指腹摩挲了几下,“高三那年过生日,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挂在钥匙串上了,你应该见过。高中毕业后,不常将钥匙串带在身上,就取下来放进收纳盒里,现在还在我家保存得好好的。”
江淮宁不置一词。
陆竽大幅度地偏过头,打量他的表情。
“看什么?”江淮宁一根手指抵上她的额头,将她的脑袋推回去。
“我在看……某人有没有吃醋。”陆竽晃了晃手里的小小福袋,“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们老家一座非常灵的寺庙里求来的。灵渠寺听说过吗?顾承那时候送我的福袋上绣的是平安二字,能保佑我平安顺遂、心想事成。正值高考之际,我确实心想事成了,考进了心仪的大学。现在他送的是百年好合,肯定也会应验。”
江淮宁发誓,他真没吃醋。这么多年了,他不可能小气到这种程度。
他抬起手,掌心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下,说:“这么灵的福袋可不能弄丢了,好好收着吧。”
陆竽唇角弯了弯,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歪头靠在他肩上,脑袋有点迷糊:“现在几点了?”
江淮宁看完时间告诉她:“快一点了。”
“我们睡觉吧。”陆竽不止脑袋迷糊,声音也拖着慵懒的调子。
“再等等。”江淮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低下脑袋,嘴唇擦过她的耳廓,用气声说,“老婆,看窗外。”
陆竽猛闭了下眼再缓缓睁开,干净透亮的落地玻璃窗外是还未熄灭的城市灯火,远处是辽阔的天际。
夜已深,尖尖细细的月牙悬挂在夜幕之上,像是指甲掐出来的一道浅淡的痕迹,星星稀疏寥落。
她不知江淮宁要她看什么,傻傻地看了半分钟,转头问他:“今晚的夜空好像也不是很漂亮……”
话未说完,只听见“咻”的一声,类似于炮竹冲破纸箱升至高空的声音,陆竽没心理准备,下意识缩了下脑袋。
江淮宁搂紧了她的肩。
不是陆竽的错觉,是真的烟花。在他们正前方的夜空上炸开,像一株株粉色的垂丝海棠绽放到极致,绚烂而盛大。霎时间,一簇一簇的烟火接连不断地绽开,圆圆的,像可爱的乒乓菊,还有细长的,拖着尾巴,仿佛眼前划过一道流星,也有高高升起然后瞬间爆开无数颗闪烁的光点,代替星星装点了漆黑夜幕……
无论炸开的烟花是怎样的形态,它们都是粉色的,充满了梦幻与浪漫的色彩。是一个男人想给他妻子在新婚夜晚制造的浪漫。
这场只为她一个人放的烟花持续了足足八分钟。
陆竽被烟花迷了眼,看痴了,眼神逐渐朦胧。那些壮丽的烟花好似落进了她的眼里、她的心里。
她的心被烫得软乎乎的。
良久,烟花落幕,初秋的夜空恢复了几分钟前那般单调无趣,还是那一弯孤冷的弦月,寥寥几个星,可它们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弦月好像变成了粉色,星星也是粉色的。
陆竽捧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江淮宁,眼睛里没有困意,她的困意被这些绚丽的烟花赶跑了,只剩下兴奋的亮光:“你怎么办到的?靳阳市早年就禁止烟花燃放了,乡下近几年也开始戒严了!”
江淮宁笑了笑,语带嘚瑟:“山人自有妙计。”
“快说。”陆竽太想知道了。
江淮宁偏了偏头,不等他开口,陆竽就秒懂了他的意思,主动热切地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出了响声。
江淮宁两边唇角像被栓了线,被人往上提:“你不记得放烟花的方位是哪里吗?”
“哪里?”陆竽想不起来。
说实话,虽然她家在她大一那年就搬到市里来住了,但她对这里真的不熟。
“我们以前还去那里约过会。”江淮宁弹了弹她的脑门,为她解答,“那里是一座游乐场,近年来翻新过,规格很大,有烟花表演许可。今晚的烟花表演由我买单,弥补你第一次在北城过年没能看到的烟花,也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顿了顿,他万分温柔地强调:“就让这场烟花为我们的婚礼画上圆满句号,虽然现在算第二天了。”
陆竽一怔,眼中的兴奋褪去,酸意漫上来。
他还记得!
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外地过年。除夕夜,她望着北城的夜空,那样空寂,想起了以前在乡下看过的桥头烟花盛会,遗憾除夕的夜晚没有烟花可看。
于是他冒着寒风驱车带她跑了很远,给她买了仙女棒,给她放了一场小小的、甚至不能称之为烟花的烟花。后来下雪了,他们乘着风雪归家,打开家门,唱片机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状态,呼呼啦啦地唱歌。
记忆里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开始在脑中放映。
江淮宁趁她失神,一手将人捞过来,不给她丁点反应时间,嘴唇印上她的唇,不断深入纠缠。
窗帘自动闭合,天光与灯火被阻隔在另一个世界里。
地毯上的人影相拥,双双倒在地上,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或许是手机,或许是窗帘遥控器。管它呢,什么动静也不能阻止他们一再靠近彼此,直至严丝合缝,再无罅隙。
这一晚,陆竽被太多幸福充塞,忘了跟他说,她做了一个决定。
希望来年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工作室,继续在热爱的行业里前行,哪怕慢一点她也不在乎。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抖音热门小说推荐写给江同学的告白书更新,第377章 送给你一个人的礼物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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