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红棕色的木门口，黎小漫将手举到半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敲下去。
仿佛料到她的到来，屋内，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进来。”
黎小漫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的大沙发上，厉子铭半仰躺在上面，双目微合，似睡非睡。
听到黎小漫进来的动静，男人也并未抬眼。
“我来了。”黎小漫见他并未打算理自己，又强调了一遍。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问我如果你骗了我会怎样。”厉子铭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
黎小漫低头，“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
男人猛然睁眼，从沙发上坐起，眼神像刀子一样看着黎小漫，“恨你？你也配？”
“的确是我骗了你，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林染，你一句无话可说就想要把一切全都掩盖过去吗？”
厉子铭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大手猛然扼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的小脸对着自己，“哦，对，现在应该称呼你黎小姐了。”
“你想听什么，我全都可以告诉你。”黎小漫忍着骨骼传来的剧痛说道。
“黎小漫，可曾有人逼过你。”男人一字一顿地问。
黎小漫缓缓闭上眼睛，“没有。”
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痛，她看不见。
厉子铭的话，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你可曾，有一丝真心。”
“……”
“说话！”男人吼道。
“没有。”
厉子铭禁锢住她下颌的手骤然收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过往的种种，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在林染的眼前闪过。
同样一起闪过的，还有父亲那痴痴傻傻的模样。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如今，她已不是林染，如何能再不做黎小漫？
黎小漫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坚定地看向厉子铭，“没有。”
厉子铭恨恨地，“再说一次。”
“没有就是没有。”黎小漫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厉子铭，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上你吧？我如果真的喜欢你，当初干嘛要三番两次地逃跑呢？”
“说下去。”男人冷声命令。
黎小漫吸了吸鼻子，“第一次，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偷偷在你的酒里放了些东西；第二次是新年的时候，被你逮了个正着；第三次我们遇到了歹徒，你让我先跑。”
厉子铭的薄唇，微微颤抖着，“既然跑了，为什么又回来。”
“厉大少爷，看来你又误会了！”黎小漫冷笑着，“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吗？我早就已经心有所属，只是我等的人一直都没有来而已。”
“那个男人，是谁。”
“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么，”黎小漫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想要的答案，在我那本画册里。”
厉子铭长臂一挥，狠狠一甩。
黎小漫打了个趔趄，身子歪歪斜斜地栽倒在了沙发上。
她笑，她不停地笑着，分不清究竟是喜是悲。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啊。”
厉子铭看着这个女人嘴角的笑容和泛红的眼眶，抬手一指门口，“我说过，倘若你骗我，我会放过你，这是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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