眬云一听她要下江南,立即央求方落棠带上她,方落棠怎么会应允,本她一个,就足以叫江临潇忧心,再加上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又爱闹腾的眬云,可怎么得了。
只是方落棠万万没有想到,她如此替江临潇考虑,却是着了他的道。江临潇明面上答应她会带她一起下江南,却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临王府。
当方落棠发现江临潇离去时,毫不犹豫便做了决定,连忙从柜中拿出自己一早为此准备的行囊,一个药箱再加上一个包袱便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早年也曾与药神宫弟子各地义诊,对于一个人的远行,她并不畏惧。
方落棠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打扮,一袭素衣,发丝上插了一支白玉兰簪,白色面纱遮住娇好的半张容颜,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的同时又挂着一个药箱。
一路奔波有些许疲累,到达永安城之时,择了一家驿站歇息,将马在马厩安置好之后,她背着包袱与药箱,撩了撩衣摆,跨步走入驿站。
小二眼瞅着方落棠走入驿站,眸中满是惊艳之色,立即甩了甩毛巾,又将其搭在肩上,小跑至方落棠身侧,“这位客官,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方落棠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小二,随后便道,“要一间上好的厢房,一壶好酒,再来几盘好菜。”
说着,这小二便吆喝着方落棠方才说过的要求,然后便引着方落棠上阁楼去,找了一间面朝街道的屋子。
方落棠推门进去,将包袱和药箱放置在桌子上,旋即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只见街景繁华,叫卖声,砍价声,马蹄声响作一片。而这熙熙攘攘之间,总会有那一个人的身影。
“客官好生休息,小的这就准备好酒好菜去!”小二急急忙忙出去,妥善将屋门闭好。
方落棠守在窗边,只听一声“吁——”,垂眸看下去,只见来人一袭墨衣,发丝用金冠束起,浓墨的眉斜斜指向发梢,腰间挎着一柄剑。身后还跟了一位肃穆男子,不是江临潇营康二人又会是谁?
与此同时,方才引她上楼来的小二敲了敲门,随后她应了一声,小二便推门而入,“客官,您的好酒好菜!”
方落棠将窗子开小了些,随后坐于桌前,想起刚刚进驿站的江临潇,本想叫小二把人叫进来,只是转念一想,江临潇竟然敢骗她,心里有些气不过,应当想法子才是。
眼见江临潇与营康二人,只是点了酒菜,不曾点厢房,方落棠眉目流转,看来他们只是打算落脚片刻,如若她此刻不下去,江临潇与营康二人片刻后离去,她又当如何,一个人下江南倒是也并无妨。
只是,她行了一路才好不容易遇见他们。
这般想着,她索性推开门下了阁楼,直奔向江临潇营康二人,将药箱与包袱放置一侧,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
“方姑娘?”营康惊讶至极,他愣了愣道,“你怎会在此?”
方落棠直勾勾的看向江临潇,眸光中寒光乍现,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临王殿下亦是言而无信之人吗?”
“落棠,我只是担忧你会在江南遭遇不测,才出此下策。”江临潇被方落棠看得心惊,心里有些发虚的解释。
方落棠并没有立即接话,他的担忧她岂是不知,只是恼他一声不响便走了,“对药神宫出身的我用蒙汗药是没有的,即便是有用,哪怕是迟上几天,我也是要去江南的!”
“也罢,你跟着我,我们一同去。”江临潇只好妥协,他自是了解方落棠的性子,她不会惧怕去任何的地方,只是他放心不下。眼见方落棠眼底一片漆黑,江临潇着营康去订两间厢房。
“临——”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营康急忙改过称呼,“公子,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吗?”
“多日来奔走辛劳,在驿站歇息一日再赶路。”方落棠本就比自己迟行,却比他先到达永安驿站,可见是一路快马加鞭。如若此刻就跟着他们一同上路,怕是身体会吃不消。
营康不敢再多加过问,只好去订另外两间厢房。
方落棠亦是诧异,不过想明白之后,心里有些暖心,但是谁知道对方这次是不是又不安好心。
她心里不惊打起鼓来,生怕江临潇又给自己下药,她警告他,“我一早便说过了,江南我是一定会去的,除非你把我绑起来。”
“我何时说过我要绑你了?”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便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方落棠是生怕他再下药,他当即道,“这一次,不在临王府,我是万万不敢随意把你丢在任何一个地方。”
吃过酒菜,方落棠望着驿站门外,听着人声鼎沸,托着下巴同江临潇道,“我想出去走走。”m.xqikuaiwx.cOm
江临潇本担心方落棠的身体会吃不消,但看到她眼底的期盼,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营康登时被江临潇抛弃,成为看管行囊之人,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留在了驿站。
永安城中热闹非凡,听当地人说,南市最为热闹,有杂技表演,亦有女子喜欢的金钗发饰,绫罗绸缎,更开有万花楼。
“好!”一向性格冷清的方落棠挤在观看杂耍的人群之中,眉眼弯弯,拍手叫好。
江临潇站在她身侧,频频看向她,一个人本不是天生眼中便刻了寒冰,如若不是五年前方家惨遭灭门,想来她也会是一个眼底充满欢乐的姑娘。
“你很喜欢杂耍吗?”看过杂耍,二人并肩行走在街道上,江临潇问她。
“受周遭这样喜悦的环境影响,倒也不是真的很喜欢。”
转过头他瞧见有一位老人家摆了一地的木簪,而手中正雕着的木簪正是海棠花的式样,他蹲下身去,问老人家,“老人家,我能否同你学一学这海棠花式样雕木簪?”
老人家抬起头来,鬓间随之掉下几缕白发,笑眯眯地说:“自然是可以的,雕来送给心上人,最为珍贵。”
方落棠见状,亦蹲下身去,挑了一个男子发簪的藤蔓样式,在江临潇学着雕木簪时,自己也拿了刻刀在一旁雕刻,老人家并没有手把手地教她,只是她心思机敏灵活,藤蔓式样又要比海棠花式样简单几分,一时半刻她便已经雕好了。
老人家两眼放着精光,“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方落棠眼底擒了几分笑意,转头看向江临潇,只见他一刀一刀艰难的落下去,拔起刀剑来十分利落的人,此刻拿起刻刀来就像是拿了一个绣花针。
一个歪歪扭扭并不好看的海棠花式样的木簪总算是雕刻完成,江临潇将木簪拿在手里,颇有几分嫌弃的意味,眼见方落棠将自己雕好的木簪送给他,而他却将这海棠花式样的木簪紧紧攥在手心里,“等我以后再雕一个好看的给你。”
方落棠趁他不注意,从他手心里夺过海棠花式样的木簪,“我就要这个了。”
等回到驿站,方落棠坐在妆镜前,将一支雕得极丑的海棠花样式木簪插在发髻上,她偏了偏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淡然笑之。
翌日清晨,三人自驿站出发后,江临潇特意将方落棠的马匹换了量马车,“如此便可不必风吹日晒,伤及身体。”
三人一路行至江南,本以为只是悄无声息,却不想方项城不知从哪里提前得知了消息,特地前来迎接。
城墙上挂满绫罗绸缎,用桃花铺成的地毯绵延十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百姓亦围在城门口,好不热闹。
江临潇眼见是这样的情形,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眉头跟着紧蹙起来,薄唇抿在一起,面上似是不悦。方落棠掀开马车帘子,被眼前景象一惊,真是好气派的景象!只是待她微微偏过头去,看向江临潇,却见他面露怒色,十分不悦,方落棠暗中猜想着这其中的缘由。
方项城笑呵呵地向江临潇走近,弓着身子,拱手作揖,“临王一路辛劳,还请临王移驾寒舍,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江临潇神情不悦,语气却是不愠不怒,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澜,“便不去方巡抚府上叨扰了,我们住去官驿即可。”
“这——”方项城面露难色,“临王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不强留了,只是,若临王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意差遣。”
待方项城施施然离去,方落棠有几分疑惑,“我瞧着这巡抚对你尊敬有加,虽是这桃花铺路,鞭炮彻响的排场有些太过铺张浪费,可众多百姓前来迎接,倒也不失好意。”
江临潇挑眉言道,“这位巡抚,便是我曾与你说过的,御史大人在朝堂之上弹劾之人,你父亲的得意门生,方项城。”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朕的皇后是医女更新,第四十四章 永安相遇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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