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啊,已经习惯了。若是真叫我开扇窗,反而不自在了。”孙老太松开手,在明映雪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老婆子也没几年活头了,也别瞎折腾了,就这样挺好。”
“说的也是,这毕竟是婆婆您的家,是我冒失了。”明映雪从善如流,接着孙婆子的话就往下顺,“那不如您给我讲讲,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家里的鸡出问题了?”
话题转变之快让孙老太到了嘴边的话梗在嗓子眼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在她对面的陆衔书适时的替她又斟了杯茶,这才有了点余地。
将一杯茶一口气喝完,孙老太这才理好了头绪缓缓开口,“半个月前,老婆子我身体不好,干不动重活,只好请我邻居王家媳妇儿替我打理一下我的田。作为报酬,我许诺给她一只鸡,就在我们约定好的第二天,我的鸡就开始被黄皮子盯上了,一个接着一个的……”
孙老太说到这里心里恨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滚着浑浊的泪珠兀自伤心。
明映雪从袖中摸出一块方帕给老太太檫着眼泪,一边忍不住好奇,“那,那个王家媳妇儿的报酬你给了么?”
孙老太檫着眼泪的手一顿,哑着嗓子回道:“她哪里还敢要,我这院子都没人敢来了。”
想到村长邓儒生的态度,明映雪了然地眨眨眼,继续问道:“那婆婆,你晚上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孙老太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老婆子睡觉沉,一般听不见什么什么声音。”
明映雪和陆衔书深以为然,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肯定是黄鼠狼在作乱呢?”明映雪十分不解。
孙老太笑了一声,“小姑娘定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在乡下谁不知道黄皮子最爱吃的就是鸡啊!”
明映雪更不解了:“可它不是没吃吗?”
孙老太一噎,僵硬地看了明映雪一眼,“可能就是想要折磨我这个老太婆吧,我是做了什么孽哟!”说完,就一拍大腿痛哭起来。
明映雪正襟危坐:“那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孽,我帮你分析分析。”
陆衔书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憋笑憋的脸都疼了。看着孙老太气得肝疼的脸色,陆衔书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明映雪叫她别太过火。奇快妏敩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跟我师尊抬杠抬惯了,这话没过脑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明映雪给自己找补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我的意思是,让婆婆想想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让什么东西给注意上了。”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管着我那一亩三分地,喂着我的鸡!老婆子我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孙老太冷着脸气急道。
见人真翻脸了,陆衔书连忙出来打圆场,“婆婆你先别生气,不如我们先到鸡棚里瞧瞧情况?”
“哼,”孙老太冷笑一声,拿着乔不吃这一套,“我看你们也是拿我这个老太婆寻开心的,去去去,别没事找事了,都走吧!”说着从墙角拿了把扫帚就往外扫着开始赶客。
“老太太,我记得你身体一直不好吧。”明映雪抬脚踩住挥舞的扫帚,笑眯眯地看着孙老太,“那说什么‘我的鸡死完了,就该轮到我了。’怎么这会儿就不仅不怕了,还生龙活虎了呢?”
陆衔书抬手起诀,一道纸符从袖中飞出,耀眼的强光霎时将黑暗的屋内照的亮堂堂。
“一口气喝两杯冷茶,你老太太身体这不是挺好的嘛。”明映雪笑意盈盈的,只是一双剪水眸里透着冷,“亵渎神明?不如你告诉告诉我,什么神不敢见光?”
孙老太弓着背极力想从明映雪脚下将扫帚抢出来,但是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轻飘飘的小姑娘施了什么法被她死死地踩在脚下一动也不动。较了会劲不但没把扫帚抢出来还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的孙老太瞪着老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忽然一昂头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嚎叫,浓黑恶臭的雾气从老太的五官扑出直冲明映雪面门而来。
凛冽的剑气伴随着一声清啸在这狭小的内室肆虐,剑光一点黑雾刚触及剑尖就被强劲的剑气刺破,陆衔书随意挽了个剑花那气势汹汹的黑雾就在他的剑尖发出凄厉地尖叫彻底消失殆尽。
“小丫头!你可别太猖狂,你这么大不敬可是要吃苦头的!”孙老太颓丧地坐在地上苍老的脸更加干瘪了,抬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明映雪威胁道。只是还没再来上几句,就被脖子上架着的泛着寒光的剑尖吓得噤了声。
“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不继续说了?”明映雪仗势欺人,眼睛都笑着眯了起来,“老太太,放着正路不走偏走些邪门歪道才是要吃苦头的。”
陆衔书沉下脸看着孙老太苍老的脸上泛起的黑雾,凛然的剑尖一点漫上来的黑雾迅速退宿消散,直到现在孙老太强撑的一口气彻底泄劲,双目无神的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老太太,说说吧。”明映雪蹲下身,戳戳半坐在地上绝望的孙老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孙老太瞪着混浊的眼睛怨恨地看着明映雪,“你不是挺厉害的么,那就凭你的本事去查吧!”
“可以啊,这可是你说的。”明映雪等的就是这一句,随着孙老太的话音,一直被黑暗包裹的神龛禁制被打开在明亮的光线里暴露出真容,孙老太鼓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明映雪。
明映雪笑意盈盈地起身,轻盈的裙摆像是一朵盛开的莲,“难不成你真将它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啦。”
陆衔书也收了剑不再看颓败的孙老太,与明映雪一同去处理神龛里的东西。
一团混沌的黑雾在神龛里不断变换着形状,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聚结,神龛的内壁贴着一张扭曲的神像,就是陆衔书匆匆一瞥看见的那张,在明亮的光线里陆衔书这才发现这张神像怪不得这么奇怪,原来是不同的神像拼接在一起硬凑出来的。
“这个我竟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物?”陆衔书虚心地向一旁面色了然的明映雪求教。
“我也不知道,带回去让师尊他们研究。”明映雪一个响指那团模糊混沌就被冻成一个结结实实的方块,陆衔书抽着嘴角看着明映雪熟练的将冰块塞进百宝袋,看来下次师妹从袋子里掏出什么都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收拾好神龛内的混沌体,明映雪想着还有余裕能到那个气派的祠堂里查看查看,结果刚推开门就被门外的的情形吓的当场愣住。陆衔书好奇地探过身往门外一瞧也被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惊。
午后在田间地头挥汗的观下村居民们此刻在村长邓儒生的带领下乌压压的一群人拿着锄头扁担列队整齐的挤在孙老太家小院里,神情冷漠严肃,双目瞳孔是无机质的黑。众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瞪着黑黢黢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愣在门口的师兄妹二人。
傍晚余晖带着夜幕的气息,明映雪打量了一圈面无表情的村民们暗暗心惊,如此明显的邪气侵体而她在来时竟一丝都未察觉。
“这是怎么的呢?来帮忙的啊。”明映雪不慌不忙地试探道,“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大家都散了吧。”
邓儒生闻言露出古怪的笑容,本就黝黑的面庞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只瞧见一排明晃晃的大牙。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映雪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
“后生,年纪小小口气挺大。”邓儒生看着明映雪憋笑用力压抑到抽搐的嘴角以为她在害怕,于是更加来劲,嘴咧的更大,“别害怕小姑娘,只要你肯永远留在我们村,我倒是能放过你。”
陆衔书面色一冷,手里还未收鞘的剑微微铮鸣,无形的威压盖下来笼罩在村民们的头上。明映雪惊讶了看了眼陆衔书,这股侵掠的灵力与陆衔书本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明映雪甚至能察觉到深层被限制的杀气。
“以暴制暴?”明映雪盯着凛冽的剑身有些疑惑地问道。
陆衔书半护在明映雪身前与愚昧狂妄的村民对峙,被这突然一问无奈地笑了,“怎么琢磨起这个来了?”
明映雪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陆衔书,像只好奇的不得了的猫,陆衔书看着自家这个有时憨有时萌的师妹没了脾气,“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干村民虎视眈眈,这两人还能旁若无人的说完,实在是没把人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村民们愤怒地咆哮着举着手中的锄头镰刀冲了上来,铺天盖地的黑雾破开陆衔书的剑压向门前白衣胜雪的两人袭来。
明映雪看着剑格上的“死生”二字称赞了一声酷,顺便随手往地上一划,一道屏障拔地而起,悍然将气势汹汹的黑雾屏蔽在外。
“想让我留下来啊,没问题啊。”明映雪粲然一笑,剪水眸里满是挑衅,“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前半句让邓儒生狂喜,后半句又成功的挑起他的怒火,“小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
只是这句狠话还没落地,陆衔书横剑眼前修长的手指点着剑脊,凛冽的剑光将他一双寒星目映的熠熠生辉。随着陆衔书的口诀,七七四十九道剑光冲天而起呼啸着将村民们仰仗的黑气祓除的干干净净。明映雪挥袖将屏障解除,一个响指极寒的冰箭半空而来钉入挥舞着锄头镰刀扑上来的村民们脚下,瞬间凝起的寒霜冻住了他们前进的脚,可扑向前的上半身却毫无限制,不少人狼狈的原地折腰,不得不用手里的工具撑着地面保持平衡。迅速下降的温度凝结了更多空气中的水分,只一眨眼被困在原地的村民头发眼睫毛上就结起白色的冰霜。
“还瞪着我啊,等会眼珠子冻住了可别怪我啊。”明映雪坏笑着慢慢踱步到邓儒生跟前,神色还略微有些得意。
邓儒生睁着猩红的双目狞笑道:“守护神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无知小儿等着神的惩罚吧!”
明映雪不屑地一笑:“惩罚?就凭它?”
邓儒生被这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身后的村民紧闭着眼纷纷响应着也发出同样的尖啸此起彼伏很是摧残耳膜,同时明映雪明显感应到蛰伏在祠堂里的什么东西在村民的呼喊下醒了过来。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午觉起来世界变了更新,第 10 章 突变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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