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吕青青、罗玉成住到旅店里。天交三鼓,外面一阵大乱。
罗玉成起身问店伙计:“外面出什么事了。
店伙计道:“马棚失火了!”
罗玉成一惊,出外看失火之事。行至穿堂,遇见吕青青,说道:“吕小姐,大势不好,外面失火了。我要快速把我们的马牵出来。”说罢蹿出房去。出来一看,是有贼人撒下硫光火,虽是遍地的火光,有烟有火,但不能烧什么物件,也不烫手,乃夜行盗贼的鬼计。罗玉成叫了声:“不好!”连忙回屋查看,那本书香楼藏书已经不见了。
罗玉成返身而出,对吕青青说道:“吕小姐,藏书丢失,谅盗贼去之不远,待我追赶下去,将藏书夺回。”他一闪身蹿上房去。一看东厢房北山墙有一黑影一晃,他用房瓦打去,“呯”一声响亮,虽然打在那盗贼身上,此人未能坠落下去。罗玉成纵在东房之上,赶上前去就是一刀,只听见“哧”的一声,原来不是个真人,也是夜行人用计,乃是江鱼皮作成的,有四肢、一个头颅。无用时将他折叠起来,像一个包袱;若要用时,腿上有个窟窿,用气将他吹开,用法螺丝将他捻住,不能走气。脑后有皮套一个,挂于墙壁之上,被风一摆,来回的乱晃,其名叫做“映身”。罗玉成知道上当,刀剁皮人,转向扑奔正西。
出了旅店大院,往西追赶,见一人在前施展夜行术,细看肩头上高耸,背着一袋子,袋子里似装一木匣子。罗玉成想,这就是装那藏书的木匣子了。他飞腿赶上前,蹿到那人身后,飞起一刀,正中那人腿上,“哎哟”一声,盗贼满地乱滚。
罗玉成用膝盖点住后腰,先拔盗贼背后之刀,抛弃到远处。又解下贼人的丝绦,四马倒攒蹄,将贼捆好。解开盗贼胸前麻花扣,将背袋解下来,取出木匣,双手捧定,在耳边先一摇,只听见里面有东西在晃动,就知道藏书在里面,心中暗暗欢喜。猛然抬头一看,前边还有一个夜行人。罗玉成意欲追赶那人,自思藏书已到手,便宜那厮去罢。
罗玉成回到旅店,见到吕青青,吕青青问:“书追回来了么?”
罗玉成把木匣子一举,说道:“我追出半里之遥,将贼捉获,将藏书收回了。”说罢将木匣子放于桌案之上。
吕青青见是装书香楼藏书的那木匣子,欢喜非常,言道:“到底是罗兄呀!这么快就追回了。”她打开木匣子一看,里面是本淫-书,并不是书香楼藏书。叫了声:“不好,书被掉包了!”
罗玉成上前一看,也傻眼了,气恼地说:“盗贼原是二人,我捉着一人,走脱一人。这木匣既然不是书香楼藏书,藏书必在那人身上,谅那厮去之不远,待我再将他捉获回来,书自然也就追回来了。”
罗玉成又飞身去追那个盗贼。追出去三、四里,却见来到一个岔路口,也不知那盗贼往哪条路去。他只好选了一条路又追出去七、八里,仍不见那盗贼身影。心想,那盗贼八成是从另一条路跑了。无奈,只好回到旅店。
吕青青安慰罗玉成道:“罗兄,没关系,那个没追着,这不还有一个现成的么。咱们审问他,可以知道他同伙的情况。”
二人开始审问刚才被罗玉成捕到的盗贼。
盗贼说:“我们是大青山的结草兄弟。有几百人,首领叫黄波。他还有个弟弟,是二头领,叫黄浪。黄波知道书香楼遗失藏书的价值。让数个兄弟出来搜寻。我和逃走的那个是一伙。我们俩昨日在旅店注意到你们拿的包袱,里面似有装书的木匣子。就在半夜故意制造了烟火,引起混乱,乘机盗走了书籍。我那兄弟心眼多,把藏书从木匣子里取出,放入另一本书。他把藏书揣在怀里。这就造成了你们的误会,以为藏书还在木匣子里。我那兄弟必是带着书香楼藏书返回大青山老营了。”
吕青青又问盗贼:“那黄波兄弟是何等情况?”
盗贼道:“这兄弟俩有些能耐,武艺也不错,但也很凶恶,欺男霸女,烧杀抢掠……”
吕青青说:“此地归哪里所管呀?”
盗贼说:“归临水县管。”
吕青青又问:“知县是那位?”
盗贼道:“那知县姓高名叫高文远。”
吕青青说:“那么高文远,他是清官还是贪官呢?”
盗贼说:“他是一位清官。”
吕青青说:“他是清官为甚么不抄拿盗匪呢?”
盗贼说:“他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剿匪的本事,只求自保。”
这时店主进来说:“二位豪杰,你们要把黄波兄弟二人除治,不但这里县太爷感念二位。就连我们全县的黎民,都全救啦。黄波两兄弟要看见谁的少妇长得好看,夜晚带打手去抢。瞧谁家姑娘长得好,他白天去提亲,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那一家要说不给,不论黑夜白天,当时就抢。”wWw.xqikuaiwx.Com
吕青青一听气往上撞,说道:“我们定要处治二人。找回我们的藏书,给周边百姓除害。”
店主一听大喜,躬身道:“我先替全县百姓谢谢二位豪杰了。明日我给二位摆席,以壮行色。”
第二天早晨,吕青青、罗玉成吃饱喝足,便向大青山进发。
走到半路上,二人遇到一辆马车从后面赶过来。车上的被子里却有女人哭叫。
吕青青一看车上,几个男人面露凶相。她想,这伙人没准是大青山的盗匪,出来做恶。她一抬手,拦住了马车,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车上跳下一人。看他身高七尺开外,骨瘦如柴。往脸上一看,面如刃铁,扫帚眉,大环眼,很是凶恶。身穿青布衣服,蓝布护领,蓝纱包扎腰,紧衬利落,青布裤子,青布靴子。肋下夹着一口鬼头刀,他厉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吕青青道:“你倒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这是问你啦。”
那人说:“我们是接人的。”他看到吕青青一个少女,敢拦截马车,管闲事,腰间又挎着宝剑。觉得她不是善茬子。再看旁边的青年男子,身形矫健,横眉立目,腰间挎着刀。也不是善茬子。他的语气就软了些。
这时车上被里的女人听道有人拦车,便死命一滚,露出身子,竟是两个年轻女子。只见她们身上捆着粗绳子。
吕青青看到说:“接人有捆住的吗?两个女子为什么全捆着哇?再说你们说接人,可这车上为什么一个陪护女的没有哇?竟全用男子接人。今天你们说了真情实话,我放你们过去,要是花言巧语,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瘦子说:“我们住在这附近。车上这两姑娘不是外人。”
吕青青说:“不是外人,她们是你等的什么人?”
那人说:“我姓张,名叫张贵。车上绑着一位是我嫂嫂,一位是我妹妹。”
吕青青说:“你把她们先解开,我得问一问。”
张贵说:“你们管好自己的事,我家的闲事,不用你管。你我又不认得。”
吕青青说:“我要认识你我倒不管啦,因为不认识,我才管的。”
张贵说:“朋友你非要管,报上你的名姓。放着大道你不走,你小路旁多管闲事。”
吕青青说:“你要不捆着她们我就不管,你捆着她们我就要管。”
张贵说:“你俩报上你们的名姓吧,刀枪之下,不死无名之辈。”
罗玉成说:“我姓大,叫我老大也行,叫我大爷也行。叫我别的大也行,大不了要你的命。”
张贵一听,气往上撞,往后一闪身亮出刀来。车上又一个人下来说:“你们不敢说姓名,我敢,我叫黄波,叫我黄老大也行,叫我黄大爷也行!”他又对车上其他人叫道:“将他俩给我围上吧,要死不要活的,这主儿也就是打死了他臭一块地。”
车上人一听“忽啦”一声下地,将吕青青、罗玉成围上啦。
罗玉成一举刀与他们打在一处,吕青青一挥剑也上了手。双方兵器是上下翻飞。片刻后黄波的人好几个受了伤。
张贵这时要逞能,叫了声:“你们大家闪开了,看我拿下这黑衣小子。”左手一晃,刀向罗玉成顶门就劈。
罗玉成用刀往上一挂,张贵将刀抽回。当时二人招势飞快,刀飞光闪。罗玉成往里一跟步,刀一合往里一推。张贵忙往下一坐腰,罗玉成飞起左腿,将张贵扫倒,又上前刀一伸,张贵竟在刀下做鬼。二人交手总共不到十个回合。
那些盗匪,一见张贵已死,俱都吓得胆战心惊。由车后转过来的黄浪,翻身下马,推臂亮刀,直扑奔罗玉成。
罗玉成说:“对面来的小子,通报你的名姓。”
黄浪说:“我乃黄波之弟黄浪,人称二太岁的便是。”
罗玉成一听,小子叫二太岁,心中不大痛快,骂了声:“太岁?我叫你太快的碎了!”
那黄浪也问他:“小子你叫何名,我好与张贵报仇雪恨。”
罗玉成说:“我叫你大爷。”
黄浪上前就是一刀,罗玉成往旁一闪,躲过刀锋,接着来了个扫蹚腿。黄浪一跳,也躲了过去。罗玉成接着又是一个“直捣黄龙”,右腿猛的伸直,向黄浪踢去。黄浪急忙向后一闪,但也被脚尖踢中,向后踉跄几步。罗玉成跟了上去举刀劈头就砍。黄浪急劈叉,举刀抵挡。罗玉成想,这小子还有些功夫。他的右腿又扫黄浪腰间扫去。黄浪一个“鹞子翻身”腾起身子闪过。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几回合,黄浪已是明显处于下风。他自觉不好,卖个关子转身就逃。哪知罗玉成比他还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举刀直捅他的后心。黄浪大叫一声,口喷鲜血丧命!
吕青青走上前说道:“你等众人,还不早行逃命,等待何时?”
这时一名身高膀阔的壮汉举着把板斧冲上前来。
吕青青举剑刚要抵挡,罗玉成冲上前来道:“不劳妹子费心。”
罗玉成迎上与壮汉交锋,刀劈斧砍,火星直冒。只十几个回合,忽听“噗哧”一声响,大家一看,那壮汉已在刀下做鬼,脑袋被劈成两半,红的白的喷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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