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侍女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再次开口解释:“是的,阿酒小姐没生气,她和往常一样,偶尔练练字,画些画。”
苦桎垂下了眸,挥挥手,侍女会意退了出去,没有看见苦桎垂下的眼眸里闪过狐疑之色,换做其他人早就闹翻了,可是她只是写字画画吗?
“这可真是怪事,这阿酒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苦桎喃喃道。
静静的思索着,却感觉头脑更是乱成一团,突然他抬起了眸,既然想不出原因,那就不想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抬脚往外走去,看似镇定,实则疑云依旧笼罩着他。
阿酒手提笔,正在纸上涂涂画画,神色专注,还染上了几分温婉。
门半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情景,而此时外边却像是不愿打扰她的专注一般,静悄悄的,但并不显得可怕,反而充满和谐的韵味。
苦桎走到她的门前,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微微愣了愣,莫名停下了脚步,透过那半开的门,看阿酒手上的笔在纸上专心的划过。
不知为何,看见她专注的模样,竟出奇的不想打扰她,也不想打破这份寂静。
他突然回神,低头无声的笑了笑,又抬起头,看了眼阿酒手上的笔行云流水的在纸上行走着,步伐紧跟着动了。
走到阿酒的身边,静静的站在那里,欣赏着纸上那幅已经半成的画,虽然没有画完,但也能看出这幅画的美轮美奂。
微微抬眼,看着阿酒的笔锋在纸上落下,动作流畅自然,说不出的优美。
收回目光,突然发现阿酒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难道她是真的不在乎,才能这般专注的作画。
垂了垂眸,脑海里千般万般的思绪飘过,再回神,阿酒正好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仔细看了看画卷,这幅画作很惊艳,忍不住砸了咂舌,感叹阿酒的多才多艺。
阿酒画完后,并没有停笔,寻了一处,再次落笔,这回不似这些柔软的线条,而是刚硬的笔锋。
一个个字在她的手上渐渐形成,字迹带着刚劲和不服输的气焰,和画作的风格迥然不同,但似乎又有着相似之处,竟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一刚劲一柔和,完美的融为一体,自然而又和谐。
待最后一个字在她的手上成形,阿酒才停下了笔,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新作的画。
苦桎只是轻轻浅浅的看了一眼,再次惊叹,这一题字的位置安排的刚刚好,丝毫不嫌突兀,反而使整个柔和画面带上了刚劲,温温柔柔中暗含坚强和无尽的爆发力,更有韵味,这,简直就是点睛的一笔。
阿酒细细检查了一番,完美的将一些小漏洞填补上,画作显得更为和谐,更有爆发力,到后来似乎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扭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苦桎,正欣赏着她的画作。奇快妏敩
苦桎发现了阿酒的目光,将自己的视线从画上移开:“这幅画可真是不错。”
“多谢夸奖。”阿酒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你倒是有闲情雅致。”
阿酒知道他的意思,她现在这样,还能安下心来作画,或许与他而言这已经是罕见的事情了罢。
她思索了一会,吐出了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六个字很好的解释了她现在的想法和所作所为,这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解释了。
而这六个字却在苦桎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他轻声喃喃,想起之前看见她在房中安心作画的样子,这六个字的分量越来越重,砸在他的脑海中。
他抬了抬头,看了眼阿酒镇定的面容,突然发现不论何时她都是这般的冷静,不论是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还是受到他人的夸奖,她都是这般,宠辱不惊。
他垂了垂眸,陷入沉思,或许,或许他知道,梓玥选择她做继承人的原因了,不光是因为她的多才多艺,知书达理,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冷静镇定,宠辱不惊吧。
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个个问题,但是却莫名不想出声询问她。
他看着阿酒,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选择把一个个问题都压了下去:“别忘了三天后的宴会,记得准备妥当。”
“好。”
苦桎瞥了一眼阿酒,又看了看她的画作,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去。
步伐从容,怕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阿酒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刚好捕捉到他消失在拐角的那抹背影,心里充满了疑虑,他来就是提醒她准备好宴会,这事他不用说她也会做好的。
低头,拿起自己的画作,举到面前轻轻吹了吹,等确定墨汁完全干了后,她才将画重新放在桌子上,轻柔的卷了起来。
浸没在墨汁里的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就是三天后。
阿酒难得停下了自己打发时间的笔,坐在梳妆台前,撵走了一群的侍女,自己打扮了起来。
宴会,那些侍女定会将她浓妆艳抹的,可偏偏,她对自己的容貌极其自信,何必让过多的脂粉遮住了她原有的容颜。
她穿着宴会的礼服,端端正正的坐着,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简单的画了一个并不浓重的妆。
虽不浓重,但是却是恰到好处,保留了她原有的美貌的同时,有为她添上了些许的妩媚,而又不会让人觉得这和那些个妖艳贱货一样。
仔细想了想,又在额间添了一个花钿,花钿的图案也是刚刚好,为她增加了妩媚的同时,也不缺乏清纯的气息。
妩媚和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交织着,却是那么的和谐。
简简单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些许簪子,簪子不算多,为她减了不少重量,但是每一根簪子都是准确无误的留在了最正确的位子上,让她看上去有了些许高贵,是高贵,而不是满头的金银珠宝时身上会散发出来的略显庸俗的气息。
数量也刚刚好,既不会让她感到不适,也不会让她在宴会上失了分寸。
完了,阿酒随意找了一串手链带上,看似是随意,找的,实际上和这身打扮极为契合,色泽也十分合适的,衬得她的手腕更为白皙。
手链隐在袖口中,不容易被看见,但若是被看见,定又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打扮完毕,阿酒看了看铜镜里的人,略略勾唇,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也就是这样了。
她满意的起身,果然要自己来,不能让那些侍女动手。
她来到古琴前,坐下,轻轻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色,许是觉得还行,眼里划过满意之色。
闭上眸,手指在琴弦上开始运动,她并没有选择弹哪一首曲子,只是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就把它弹出来罢了。
但是这样的曲子,更有不羁的随性美。
一个个音符在她的手上成形,蹦出,散落一地,很快又化作缥缈的云烟,散在空气中。
曲声或激昂或柔和,或高亢,或低沉,不似完整的乐曲,这曲声完全摸不到其间的规律,但又好像有什么规律暗含在期间,神秘而又扣人心弦。
阿酒手指轻轻的动着,一身的装扮似乎极其适合抚琴,和古琴融为了一体,整个人高贵而不可侵犯。
苦桎洗漱完毕,来寻找阿酒,步伐迅速,还未看见阿酒的人,就听见了这曲声,脚步微微顿了顿,硬是放满了步伐。
一点点轻轻的靠近曲声的源泉,小心翼翼地动作,似乎是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这仙乐。
来到了阿酒的门前,透过开着的门,看见阿酒专心致志的抚着琴,停下了脚步。
这琴和阿酒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是格外美丽,也不知是琴衬的阿酒,还是阿酒造就了琴,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很赶,但是苦桎感觉自己根本开不了口打破这份美,略有尴尬的听着琴声,不知不觉间竟沉浸于这个充满随性美的乐曲之中。
他不开口打扰,但阿酒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闭着的眼睑颤了颤,裂开了一条缝隙,璀璨的眸看见苦桎的时候有些许呆愣和迷茫,思维有了些混乱,但手指却比思维快了一步,摁在琴弦上。
奇妙的曲声戛然而止。
苦桎这才回过神来,而此时,阿酒的头脑也完全清醒了。
苦桎笑了笑:“你这是什么曲子,这般动听,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以后有机会能否再请你弹一曲。”
阿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曲子,我是自己随意弹弹的,而且连我自己弹了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下次怕是没办法了。”
苦桎有着无奈,更多的是吃惊:“那也没办法了,真是可惜。我们走吧。”
话语转换有点快,但阿酒还是听懂了,点点头,向前走去,苦桎见此也转身行走着。
上了一辆马车,而马车则是飞快的向着花玥楼的方向行驶而去。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薏妃传更新,第六十三章 与众不同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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