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纯的瞬间,那九个天尊无不肝胆俱裂。
大道之力在李纯周遭肆虐,他并没有理会这九个不起眼的家伙,率先将目光投向廖长生。
见得廖长生安然无恙后,微微紧绷的身躯明显放松了下来。
此刻廖长生也从惊愕中醒悟过来,抬头对上李纯的目光,突然难掩情绪,眼眶一下子红润了。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友情,就这样走到尽头了。
他以为,他把李纯逼到了墙角,以情谊迫使他饶驭鬼天师一命,李纯会对他大失所望。
但眼前这一幕告诉他,并没有。
李纯并没有怪他,反而在他身上留下了大道之力,护他周全。
在大道之力被触动的刹那,便第一时间降临。
他依旧重视这份情谊,他廖长生在李纯心目中,依旧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
“小纯,我.....”张了张嘴巴,廖长生满腔愧疚,想说点什么,却化作了呜咽声。
“我没有怪你,当日不过是一时无法接受,乱了心神。”
李纯回望老廖,眼里冰冷消散,逐渐变得柔和。
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廖长生羞愧万分,一时间无语凝噎。
李纯微微一笑,侧目看向无双阁等人,眼神一下子又变得冰冷无比。
若非他在老廖身上留下寂灭大道之力,老廖定会被刚才的余波扫得灰飞烟灭。
无双阁大长老眼角一抽,急忙露出谦卑至极的样子,拱手九十度弯腰一拜,认真道:“寂灭仙尊还请息怒,我等并非有意冲撞您,更不是有意针对您的朋友,只是无心之过。”
此言一出,李纯眸子寒意稍稍褪去,往前摊开手掌,道:“拿来。”
“什么?”
九人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虽是无意之过,但怎么说也要赔偿。把你们的乾坤袋,作为赔偿,否则你们走不出无言海。”李纯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听得这话,九人脸色立刻涨红,个个内心怒意滔天。
可一想到几天前李纯那天神降世般的绝世身姿,他们只能强行把怒意压下,不情不愿将乾坤袋丢了过去。
三天前,南域十四个天尊被李纯杀鸡一样屠杀掉,他们可不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收取了九人的乾坤袋,李纯一步出现在廖长生身旁,手掌放到了他肩膀上。
廖长生知道他要干什么,扭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驭鬼天师,张了张嘴想恳求李纯出手帮助,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之前他已经逼迫过一次李纯了,李纯因为他,放下了那刻骨铭心的仇恨,饶了驭鬼天师一命。
现在,还要再逼迫一次吗?
“等我一下。”
反手握住李纯的手掌,廖长生转身,一步步走到驭鬼天师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之时,他早已泪流满面,咽哽道:“祖师,是弟子无能!”
驭鬼天师张着嘴巴喘着粗气,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苍老的面孔,轻声道:“你对师祖,已经仁至义尽了。”
廖长生如万箭穿心,痛得他面孔扭曲。
李纯不可能救驭鬼天师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种情况下,李纯也不可能抛下他的,若是他不肯跟着李纯离开,李纯绝对会动用强硬手段把他带走。
深感愧疚,深感无力的廖长生,只能以自毁道行,给祖师恕罪。
“住手!”
不远处的李纯,突然察觉到廖长生浑身法力逆流,脸色蓦然大变。
双大道之力,轰然爆发。
可为时已晚。
我意已决的廖长生,身躯微微一颤,旋即发出呯呯呯的响声,紧接着一大口金血喷出,软绵绵瘫在了地上。
“李纯,我对不起,你。”
无力看着无言海昏暗的天空,廖长生有气无力道:“祖师,弟子也对不起你。”
“长生!”
“老廖。”
李纯和驭鬼天师,脸上都浮起伤痛之色。
“滚!”
出现在廖长生身旁的李纯,眼神赤红,不由分说抬脚,一脚将想要扑过来的驭鬼天师踹飞,旋即急忙渡入法力,将廖长生动荡的神魂和老迈的身躯稳住。
“王八蛋,我杀了你们!”
几欲失去理智的李纯,抱着廖长生豁然扭头,那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将无双阁那九人生吞活吃了。
“不关我们的事啊。”
“寂灭仙尊息怒,是他自己自毁,非我等原因啊。”
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九人,登时肝胆俱裂。
“剑来!”
被愤怒吞噬了理智的李纯,二话不说,阎罗金剑凝聚于手掌,双大道齐齐爆发,恐怖的气息笼罩了方圆数千里。
“天道伏魔剑。”
没有理会九人惊恐的嚎叫和求饶,他一剑劈了过去。
这一剑,蕴含了他极致的怒意和恨意,哪怕是昊苍天尊来了,也要暂避锋芒。
那九大天尊,瞬间心死如灰,尖叫着想要逃离。
可下一秒,剑芒便轰然从他们身上扫过,九人惨叫着,身躯蓦然炸开。
一剑斩了无双阁九人,李纯怒意不消,提着金剑就要杀向驭鬼天师。
廖长生突然一手抓到了他手臂上,已无力开口的他,只能拼尽全力,用力捏了捏。
眼珠赤红的李纯,瞬间恢复了理智。
“罢了罢了。”
阎罗金剑溃散,化作阎罗金针,窜回他的袖口中。
李纯仰头一声长叹,不再理会生死不明的驭鬼天师,抱着廖长生一步迈出,空间登时裂开,顷刻间便离开了无言海。
很快,他便带着垂死的廖长生返回轮回盟,没有任何废话,立刻带着他进了静修室。
转眼三天过去,李纯拼尽全力,将能用的天材地宝都用上,终于把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廖长生救了回来。
只是,活不了多久了。
走出静修室的他,直勾勾看着高挂头顶的艳阳,只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出神了好久好久。
半天过去,日落西山之际,他空洞的眸子渐渐浮起了色彩,脸庞也露出的坚毅之色。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我无力更改生死,但只是暂时的,待我冲破这个牢笼,终有一日,你们会全部回到我身边。”
这半天时间里,他看到了父亲和母亲的面孔,看到了沈雨涵、吴亚男、秦思娜、常星夜、奎猛罗森傲无常等人的面孔。
甚至,看到了童夏!
这更加坚定了他冲破牢笼,前往天外世界,追求更高道行的念头。
“中央大帝说得没错,人生于天地间,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争的不仅是名利,争的更是时间。”
话音刚落,阎罗金剑便出现在李纯手中,他一步跨出,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要去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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