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都市小说>绝对偏宠>第 68 章 一一x时奕 第三世
  涟漪(就是一一)是怡情楼的清倌,深得妈妈(青楼老鸨)喜爱。

  她的容貌并不艳丽,却是怡情楼不可多得的一抹绝色。

  念起“涟漪”二字,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就是水。

  水代表纯净,名字都带着股仙气儿。

  她的琴技绝佳,诗词底蕴丰厚。

  按照这情势发展,青楼的妈妈也是乐见其成的。

  青楼的女子大多在十四岁就开始接客,有些才情好又不愿意接客的女子或许能得妈妈怜惜,拖到十五岁。

  涟漪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这种让人心痒痒的白月光是最容易遭人惦记的。

  外头来了个有身份的大人物,愿花高价为涟漪赎身。

  涟漪并不愿意,因为对方是个年纪大到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

  妈妈一直在劝她,“若你不肯,那位爷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怡情楼,涟漪,你若是跟了那位爷,凭你的姿色一定能得到看重。”

  当然,妈妈这话半真掺假。

  涟漪的容貌才情出众,可她与怡情楼其他女子差别最大的一点就是……无论怎么教,她都学不会勾人那套本事。

  哪怕是打骂着逼她照着那些姐妹学妩媚姿态,她始终动作僵硬。

  若非妈妈看中了她那张清纯的脸,又挖掘了她的曲艺本事,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在这个时代,不听话的女人总是容易吃亏,特别是,像她们这种出生低贱的风尘女子。

  若是涟漪不懂得抓牢男人的心,等男人的新鲜劲过了,她的下场……难说。

  涟漪一再拒绝,拖了整整一月,那位爷耐心被磨光,下了最后通牒。wWw.xqikuaiwx.Com

  妈妈心里犯愁,她不敢得罪有权势的人,衡权利弊,只能舍了涟漪。

  最后一次,妈妈好声好气的跟涟漪商量,在遭到拒绝后,妈妈动了别的心思。

  涟漪只是喝了几口茶,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旁边的小丫鬟慢慢扶着她的手臂,涟漪意识到什么,拔下发间簪花,狠狠地扎向手臂。

  在这里待了三年,勾人的本事没学会,龌龊事还是听了不少。

  只有如此才能暂时保持清醒。

  有人开门进来,涟漪咬牙推开小丫鬟,狠狠地撞过去,趁这空档,她连忙跑向门口。

  或许出去是死路,但待在这里绝无活路。

  她就是不甘心就此认输!

  她只知道,要跑,要逃……

  身后有人追来,涟漪被人抓住。

  她的意识在渐渐流失,只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来人腰间的某样东西,“救命。”

  涟漪晕了过去,扯下的金色铃铛却被她紧紧地抓在手里,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

  涟漪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环境。

  见这屋子的装饰与怡情楼的风格完全不同,她心生绝望……

  失去意识之后,她定是被人抓回,送给了那个老男人。

  怡情楼并不是什么好归属,但至少她还有一分期待,例如自己赚够了赎身的银两,亦或者遇到一个喜欢的男子。

  尽管这些愿望实现的可能性也极小,但好歹是存着希望的,如今什么都没了。

  就在她内心感到绝望时,一个陌生的丫鬟推门进来,见床上的姑娘已经坐起身,又扭头跑了出去,“王爷,里面的姑娘醒了!”

  刚起床的时奕皱皱眉头,直接朝这屋走过来。

  涟漪没想到,先找上她的竟是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

  来人一身蓝色锦服,五官轮廓俊朗清晰,神情不冷硬也不眼里,浓黑长睫之间的那双桃花眼为男子犹带着一丝笑意。

  时奕走向床榻,“醒了?”

  涟漪愣住,这人是谁?要做什么?

  见她发呆,时奕直接伸手索要,“东西给我。”

  “什么?”她嘴里自然发声。

  时奕指了指她的手。

  涟漪低头一看,嫩白的小手抓住什么东西。

  方才只顾着想事情,竟没注意到自己手中捏着个物件,摊开手指一看,竟是一枚铃铛。

  她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男人伸手来取,她下意识抓紧东西按在自己胸膛前,不给他。

  时奕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头。

  行!这丫头,晕倒之前强抢,醒来之后还不还!

  “你是谁?”

  “时奕。”

  “这是哪儿?”

  “云阳王府。”

  南云阳王府?不是那个老男人?

  不对……王府……王府!

  这可不是她能得罪的身份,涟漪连忙将手中的铃铛递了出去。

  她糊涂了,往床里面躲了躲,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男子眉头一挑,反问道:“你忘了?”

  涟漪摇头。

  晕倒之后的事情,完全没影响。

  时奕上下打量了一眼她这幅娇弱身子,也没回答问题,只说了句:“手劲儿挺大。”

  涟漪:“……”

  现在的情况跟她想象中很不一样,面对陌生的环境,她心里还是有些怵。

  时奕掂着手中的铃铛,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那时他跟另外两兄弟一起去怡情楼,啥事儿都没来得及干,这小丫头就朝他扑过来,一下就扯去了他腰佩上挂的铃铛。

  有人要带她走,时奕自然是不肯,因为铃铛还在她手中,且无论如何也取不出。

  出了这事儿,他也没了别的兴致。

  让他堂堂一王爷守在青楼等一个女子醒来是不可能的,但他必须拿回铃铛,于是,任性的王爷干脆的把人赎了回来。

  当然,光是给钱不行,顺便利用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对涟漪意图不轨的老男人有身份,可也比不过时奕,毕竟这位可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她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时奕。

  他大摇大摆的抄手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忌讳,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下意识回答:“涟漪。”

  男子眉头一皱,又问:“可有别的名字?”

  别的名字?

  从她进入怡情楼就再也没人问过她原本的名字。

  斟酌片刻,缓缓道出一个名字:“虞……虞稚一。”

  或许,她也很希望有人能够记住,原来那个她。

  时奕点头,觉得这个名字顺耳得多。

  “行!你以后就叫这名儿。”

  虞稚一懵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

  时奕走后,一个小丫鬟端水进来,“姑娘,奴婢伺候你梳妆。”

  从丫鬟口中,虞稚一又问道许多事。

  这里是云阳王府,而她方才见到那个随性的男人,竟然就是王爷本人!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虞稚一一阵后怕。

  她居然……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拿了王爷的东西,对话竟也耐着性子回答她那么多问题……

  梳洗之后,虞稚一被带到另一个地方。

  再次见到时奕,她双腿一弯直接跪了,“王,王,王爷,奴,奴婢……”

  时奕懒懒的抄起手,一点没有王爷架子,反倒笑她,“哟,才多会儿没见,结巴了?”

  虞稚一闹了个大脸红。

  她分明是知道身份,心生惧意了!

  “王爷可否告知我……奴婢,奴婢为何到了王府?”

  时奕猜到她要问什么,无非是怡情楼的事情。

  但他犯不着跟一个买回来的小丫头解释,只是问:“怎么,还想回去?”

  虞稚一连连摇头。

  她才不想回去,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回到那里!

  “行了,既然是本王花银子买回来的,再送回去岂不是吃亏?”时奕摸了摸下巴,似在认真思考,最后自顾自的决定她的身份,“以后你就是王府的小婢女了。”

  虞稚一心惊了!

  她被管家安排了一些轻巧的活儿,这样的日子过了三日,虞稚一才相信,自己真的已经离开怡情楼。

  不用再花心思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不用担心妈妈会把她送给老男人,不会再夜夜梦魇,担心自己被强迫。

  王府的人都以为她是被王爷带回来的无家可归的小婢女,没人知道她在外面的身份。

  只是,太出众,就有人看不过眼了。

  “瞧瞧,这模样好看的就是不一样,咱们这些进王府几年还在干粗活,她倒好,每天什么都不用做。”

  “人家可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能一样么。”

  “呵,那也不见王爷把她放在跟前,还不是个小婢女。”

  这话说得自相矛盾,不过是觉得,既当不了主子,又凭什么那么轻松。

  春桃故意使绊子,将手中的喷壶递给她,“虞稚一,你去那边洒水。”

  虞稚一刚来,但她喜欢这个新的环境,即便有人故意给她加活儿,她也得暂时忍着,毕竟是王府新人。

  虞稚一拿了喷壶过去,细心浇灌。

  不过很快,她发现了其中端倪。

  不同种类的花对水和肥料都有要求,若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浇灌,或许会令其死亡。

  这些……可没人提醒她。

  虞稚一没吭声,就绕过了花,之后干活都特别留意。

  春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偏偏每一次都被她躲过。

  终于,虞稚一忍无可忍,当面挑明警告,“春桃,已经第七次了!”

  “我也没做什么。”

  “是,你没做什么,故意给我使绊子而已。”

  平日温温顺顺任劳任怨的人突然反攻,春桃又是那种不愿服输的性子,被人看了热闹,冲动之下狠狠推了虞稚一一把!

  虞稚一不知道撞到什么,下意识的伸手,再一次,扯下了时奕腰间的……金铃。

  一众奴仆全部跪下。

  而王府中唯一的主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众人,不温不火的啧了声,“真是稀奇。”

  云阳王是个闲散王爷,对府中下人的要求并不苛刻,只要做好分内事就能好好待在王府。

  这也养成了某些人的大胆子。

  不过时奕很少亲自出面,因为他觉得,那些如跳梁小丑般的行为,偶尔还能为他解闷。

  这不,赶着看好戏来的,却不曾想,自己的铃铛再次遭殃——

  虞稚一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手里还抓着铃铛。

  其他人甚至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时奕没有主子的威严,反倒在她面前蹲下,说了句:“已经第二次了”

  分明是学她那句话!

  “既然她们看不惯你,那你就……”

  时奕话说一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都以为虞稚一惹恼了王爷,将要受到惩罚。

  虞稚一内心惶恐不安,“王爷赎罪,求王爷不要赶奴婢离开。”

  若是被送回怡情楼,那她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逃掉第二回。

  时奕啧了声,“你再使劲,本王的铃铛都要被你捏碎了。”

  “王,王,王爷,奴婢不,不是故意的,请王爷赎罪。”她连忙将铃铛双手奉上,话都说不完整。

  时奕收回铃铛,慢条斯理的补充下半句,“既然他们看不惯你,以后你就跟着本王吧。”

  峰回路转,虞稚一错愕又惊喜!

  众人未曾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

  时奕没有当众发怒,春桃却被管家安排发卖出去,一点情面都不留。

  管家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狠狠敲打一番,叫他们意识到,王爷不管是因为他们没犯什么大错,一旦犯了错,那是绝对不留情面!

  况且他们也知道,如今虞稚一是王爷跟前的红人了。

  那日虞稚一为王爷做了一回膳食,王爷才知,她的厨艺也十分了得,比宫中的御厨还要出色。

  虞稚一成了时奕的贴身丫鬟,从前那些嫉妒她的,纷纷赶来巴结。

  “听说你会弹琴,还擅长诗词歌赋?”

  “略知一二。”

  “会作画吗?”

  “这个……”她摇头。

  “行,你先去换套衣服,再来书房。”

  时奕叫人给她送了套蓝白浅色的衣裙,还专门差人替她梳妆。

  青丝束成少女发髻,金丝花簪坠下长长的流苏链,垂于锁骨,温软的天鹅颈如白脂玉般莹白透亮。女子体态柔美,楚腰不盈一握,清逸出尘的姿态令人片刻失神。

  “姑娘打扮起来可真好看。”连此后梳妆的女婢都如此称赞。

  虞稚一含笑不语。

  不知何时,时奕竟亲自来到门前。

  “你们女子,梳妆竟然这般耗费时间。”

  虞稚一又要行礼,时奕抬手阻止,“行了,跟我来。”

  虞稚一亦步亦趋跟在时奕身后,摸不清这位主子什么心思。

  “你过去,躺在那儿。”时奕指着卧榻,不用拒绝的下命令,“我要画你。”

  虞稚一挪开视线,“王爷,这……不太好吧?”

  “本王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虞稚一现在听到第二都犯怵,赶紧按照他的指示坐过去。

  虞稚一正襟危坐,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放松。”

  “侧躺。”

  即便时奕说了这话,她仍然神情紧绷。

  “你怕我啊?”

  “别怕。”

  私底下,时奕很少会自称本王。

  且他如此耐心的哄,虞稚一渐渐地放松下来。

  时奕要她入画,虞稚一不敢乱动,便一直摆着姿态。

  安静美好真如一幅美人画。

  谁知,这一画就是一个时辰。

  卧榻上那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睛,睡得香甜。

  时奕看画,也看她,唇畔添了笑意。

  府中都说,她特殊,事实的确如此。

  他腰间的铃铛据说是伴生之物,母后要他从小到大佩戴身上,他便将铃铛与其他做成腰饰,按理说是扯不掉的,可……

  两次!

  她轻轻松松的从他身上扯下铃铛两次,且其他都没有受到影响,偏偏铃铛掉了。

  很是稀奇。

  -

  后来,虞稚一想要看画,时奕却说画不好,已经扔掉。

  小姑娘耷拉下脸。

  跟王爷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了解这位爷的性子,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他待下人也很随和。

  至于时奕的底线是什么,无人知道。

  时奕一时兴起,把画笔塞进她手中,“不如这样,你来画我。”

  虞稚一:“万万不可!”

  要她作画,恐怕王爷真要把她撵出去了。

  但时奕一定要她动笔,只能照做。

  她原本是想花一朵花,可那简单的几笔,真是一点水准也无。

  “真笨!”时奕仿佛找到新的乐趣,每天把她逮到书房,练习作画。

  可虞稚一在这方面是真的不开窍,刚开始还心虚学习,到最后,时奕就是故意看她笑话。

  小姑娘被取笑多次,脸皮子都被磨光了,画笔往桌上一撂,“我不画了!”

  言罢,回头对上那双墨色瞳孔,还有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小姑娘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王爷恕罪。”嘴上求饶,自个儿倒是委屈巴巴的,眼眶蓄着水滴。

  时奕摸着下巴,非但没有生气,反倒默许了她的小脾气,自顾自的点头,“果然还是养得娇气些才好。”

  七日后,与云阳王并称京城三大纨绔的两位公子哥进了王府,分别带着一副美人图。

  “王爷,你的美人画呢?”

  他们三人以万金做赌注,谁画的美人图最好,就可赢了另外两人的所有赌注。

  如今他们都拿了美人图来,偏偏时奕双手空空。

  图没有,钱拿去。

  待他回到书房,摊开桌上画卷,可不正是一副出尘绝逸的美人图?

  *

  季节更迭,寒冬悄然而至。

  皇家冬季围猎,时奕猎下狐狸,令人制了件雪白的狐裘大氅。

  衣物刚送来,没多久,众人就见那狐裘大氅披在了虞稚一的身上。

  半年以来,她虽一直以婢女身份侍奉时奕身侧,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十有□□会成为王府女主人。

  按照王爷对她喜爱的程度,若说是侧妃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府中人都得称她一声虞姑娘。

  “虞姑娘,府中来了贵客,王爷让你去奉茶。”

  “知道了。”

  虞稚一只为完成主子的吩咐,却不想她这一去,惊了旁人的眼。

  骁勇善战的四王爷跟游手好闲的九皇子今日来了云阳王府,云阳王跟四爷交好,偏偏九皇子又是四爷胞弟。

  九皇子见她第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虞稚一端茶过去,察觉到那道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时奕眉头一皱,冷声道:“下去吧。”

  虞稚一赶紧退下。

  临走时,还听到九皇子调笑的声音,“六哥,你府中婢女都这般姿色,真是好福气。”

  她听到府中有人提及四王爷跟九皇子,夸四王爷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九皇子……她先前在怡情楼就听过,出了名的风流好色美。

  想起他方才离去时那眼神,虞稚一心里打鼓。

  不知过了多久,她去而复返,躲在屏风后面就听见时奕最后那句:“不就是个丫鬟,九弟想要,给你便是。”

  她心口一痛。

  送走两位贵客,时奕折返内室。

  “胆子真大,竟学会偷听了。”

  “王爷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要将我送给九皇子么?”

  “我要送,你又当如何?”

  小姑娘泫然欲泣,一副被欺负惨的模样。

  时奕抄起手,正要说什么,管家匆匆来禀,说是宫中陛下召见。

  时奕出了王府,虞稚一不需要听谁命令,回到自己屋中,心中倍感凄凉。

  回想这半年来,她与王爷相处的每一幕都在脑海中闪过。

  他会教她作画,吩咐厨房准备她爱吃的食物,乔装打扮带她出去游玩,纵容她偶尔的小性子。若有人欺负了她,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替她出气。

  他好到让她差点忘记过去,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婢女。

  她不敢奢望得到王爷的真心,或许王爷宠她只是一时兴起,而她真的甘心就这么被送给旁人么?

  “不就是个丫鬟……”

  那句话重重敲击在她心头。

  她问自己甘心么?

  自然是不甘心的。

  下午,她见院中仆人正在搬东西。

  管家叮嘱,“你们可注意点,王爷对自己的东西都很在意,若是不慎破坏了什么,当心你们的脑袋!”

  王爷对自己的东西都很在意……

  是了,时奕看似随和,只是因为他对很多事情不上心,所以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若是被他划为“自己的所有物”,那就不一样了。

  柔软的手指缓缓握成拳。

  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入夜。

  虞稚一是时奕的贴身侍女,自然该服侍主人宽衣,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跟在时奕身边的男仆去做。

  今日时奕发觉不对,回头一看,竟然是她。

  “一一?”

  虞稚一向他施礼,“彦辛身体不适,况且,这也是奴婢分内之事。”

  彦辛是平日伺候他的男仆。

  时奕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下去休息吧。”

  他也不是非要有人服侍。

  可时奕的行为在她眼中就成了排斥。

  因为决定将她送人,所以都开始抗拒与她接触了么?

  那她只能拼一次……

  曾经那些令她感到羞愧的勾人动作浮现在脑海,她越想越紧张。

  今夜故意换了一身较为轻薄的衣衫,身体发凉也得忍住。

  许是这半年练就了她的胆量,虞稚一缓缓向前,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袖。娇声声的喊道:“王爷。”

  “还有事?”

  “怎的穿得这般少。”他训了一句,顺手就把自己披风大氅取下,给她披在身上。

  正准备献身的姑娘:“……”

  还没来得及脱,倒是给穿上了。

  虞稚一再次鼓足劲,脱下披风,慢慢褪下衣衫,“一一自愿侍奉王爷。”

  仅仅是这句话,脸颊已经红似云霞。

  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不敢全露,莹白的香肩与胸前鼓起那处也勾得男人无限遐想。

  时奕面上微燥,连忙撇开眼。

  忽的想起她今日古怪的原因,时奕眉头一皱,“就因为想留在王府?”

  “是……”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哪怕是做个丫鬟也好。

  “大可不必如此。”时奕心里的火瞬间被浇熄,按捺住心口的悸动,“回去吧。”

  他的反应令虞稚一更加心寒,脱了衣服都能视而不见,不知该夸他君子,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虞稚一咬唇,在他身后跪下,“王爷,是奴婢僭越了。”

  她已经许久未在私下自称奴婢,时奕神色懊恼。

  他到底在试探什么!

  转身见她小心翼翼退开的模样,时奕伸手就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一一,我不会将你送人!”

  那一刻的心情,从地狱道天堂。

  时奕重新拿起披风裹在她身上,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本王养了大半年的姑娘,哪能便宜了别人!”

  “可是,可是……”

  他自己亲口承认,要将她送人,才逼得她走到这一步。

  时奕笑。

  刚把她带回府中也怀疑过,在怡情楼待了三四年的女子哪能单纯?

  可这小姑娘,真是傻,连哄男人都不会。

  若是换做别人,早把她吃拆入腹。

  “你以为,本王兴致那么好,随便捡个小丫头放在身边养?”

  “你见过哪家的丫鬟如你这般自在?”吃穿用度比起别家千金小姐也不为过。

  他的手,慢慢伸进了她的后颈窝,扣向身前,抹掉她唇上口脂,“一一,我还担心你会害怕,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闻到她身体独有的幽香,他直接将人横抱起,走向床榻。

  “一一,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已经言明不会将她送人,如果现在不愿,他便暂且放她一次。

  可那个满脸羞涩的姑娘,内心早已灌满蜜糖,“我,可以的。”

  纱幔落下,缠绵的人对影成双。

  直至红烛燃尽,听到她低声求饶。

  时奕怜惜的亲了亲她的脸,将一枚铃铛放进她的手心。

  “时奕一生,只娶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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