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纤容一声“大小姐”就要脱口而出，却猛地瞧见了沈临州骇人的眼神，吓得她差点咬到舌头，想也不想就改口道：“大小姐，这就是奴婢从姜启之床榻的暗格里找出来的东西。”
她忙不迭把这个烫手山芋交了出去。
姜云姒接过一看，这里头不光有姜启之与皇帝合谋陷害护国公府的密信，还有他这些年私相授受的重要罪证。
这时沈临州也凑过来瞧了瞧，随口道：“当初科举舞弊案一事本已经查到了姜启之头上，却被皇帝亲自叫停，果然是因为他有把柄被姜启之抓在手里。”
只可惜当初姜启之藏得深，根本没查到什么线索，如今罪证终于到手，为护国公府沉冤昭雪有望了。
姜云姒把这些东西重新分了一下，与皇帝有关的单独放在一旁，其余的便都是姜启之这些年来或笼络朝臣，或私相授受，或买卖官职的各种证据。
“这是姜启之牵制皇帝和其他人的东西，也是被他用来自保的救命稻草。”她说着，“就算如今确认了护国公府的事，但……一个姜启之只要有证据便容易对付，可皇帝乃是天子，普天之下，谁能让天子认罪伏法？”
原以为她重活一世，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就能为护国公府正名，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了，她越前行，就越发现这路上有诸多坎坷，而最大的麻烦就是皇帝。
“皇帝再怎么厉害，他现在到底也已经如江河日下了。”
沈临州的笑意未至眼底，看着仿佛凝固了一片冰冷，“只要皇帝死了，不就好办了？”
姜云姒眼皮子一跳，“你想做什么？”
弑父乃是大逆不道的大罪。
就算是姜云姒自己，当初也只是想夺走姜启之的一切，让他自生自灭，未曾想过要杀了他——但那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
在那之后，姜启之对她来说非但不是亲人，反而是害了她母亲一家的仇敌，所以她对姜启之恨之入骨，甚至想杀之而后快。
但沈临州乃是先皇后与皇帝所出，与皇帝有着不可磨灭的亲缘关系，她不是怕沈临州杀人，而是怕他当真走入地狱，背负天大的罪孽！
“你现在是摄政王，往后将会夺回太子之位，而太子，绝不能是弑父弑君之辈。”她抓着沈临州的手就怕他被仇恨冲昏了头。
这样的反应让沈临州愣了愣，随即却大笑起来，反手抓住姜云姒的手道：“阿云在想什么？本王虽是奸臣，可龙椅上的那位不止是本王一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捏了捏姜云姒的手，意味深长道：“还有那位一心想要荣登大宝的傀儡太子，和他身后的娴贵妃。”
说罢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三皇子宁锦辰，虽然隐藏颇深，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所以，阿云在担心什么？”他靠近了一些，姜云姒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本王不会弑父弑君，本王要清清白白地夺回自己的身份，要让他知道，让世人知道，谁，才是这天下之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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