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心平气和”其实是两个人的伪装与博弈。
姜启之素来伪善，此时也做着一副和蔼的模样，“云大夫的要求赵伯已经告诉过我了，祛疤膏难得，为了我家夫人的伤，便是价钱再高我也能接受。”
他一口一个“夫人”，听得姜云姒心头直犯恶心。
姜云姒抬眼似笑非笑地瞥着他，“我怎么听闻姜家的夫人早已逝世了？你们家下人也口口声声说是请我来给你的妾室治伤的。姜大人，不知你们谁说的才是真的？”
她如今可是个有祛疤膏做倚仗的“真小人”，浑不在乎姜启之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算了算了，给谁治不是治？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说，昨日夜里我的药方被人偷了去，我未能记住完整的药方，眼下只有二十来瓶祛疤膏。只要银子给够了，要怎么用但凭姜大人吩咐。”
此话一出，姜启之立刻放弃了想要敲打姜云姒的心思，“药方被偷？怎会如此？”
“云大夫莫非是在唬我不成？”
“我何必骗你？没了药方我也心急，姜大人觉得我在说谎，我也觉得药方失窃这事有猫腻！”
姜云姒哼道：“昨日我的确和姜四小姐有些矛盾，她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要我付出代价，这不，昨晚我的药方就被偷了。济世堂立足京城许久，我就不信有什么阿猫阿狗的小毛贼敢上济世堂偷东西。”
她话锋一转，“但若动手的是姜四小姐那可就不一样了，姜家有权有势，她手底下自然有可用之人。”
“胡言乱语！”姜启之差点就要让人把她丢出去，可一想到这人还有用，他就只能忍下怒气。
而且她这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昨日婉若她受了委屈，若真是婉若让人行窃……
姜启之咬咬牙先将此事抛开，“云大夫，多说无益，昨日小女与你确实有些不快，但我保证，药方失窃之事与小女无关。药方事关重大，不如我派人帮忙追查？”
祛疤膏能给姚姨娘用，也能给娴贵妃用，可眼下祛疤膏存货有限，总有用完的一天。
可恨这黄毛丫头记不住药方……
若是自己能先一步找到药方，岂不是不用再受制于人？
转念一想，姜启之觉得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而听他说出这番话的姜云姒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么说来……真是我误会了你们？”
看着她的样子，姜启之就知道她的医术再怎么厉害本质上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心思单纯好骗，最适合拿捏在手中利用。
于是姜启之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和蔼，“云大夫放心，药方失窃之事姜家不会坐视不理。要是找到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云大夫。”
“云大夫”被轻而易举地哄骗了，连连感谢姜启之。
姜启之看在眼里，等药方找到了，可就不一定属于这个丫头片子了。
他自诩老谋深算，做戏也是一流，可他不知眼前涉世未深的云大夫便是让他从云端之上坠下的姜云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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