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大的五官定格在镜头里,显然得到了上帝的偏爱,精雕细琢般地惹人注目。
他眉宇间没有丝毫不耐烦,狭长的眸子掩于额间的碎发之下,反而带着愉悦和放松。
这种小情绪很难在他脸上捕捉到,应该说傅泊淮所有的情绪都淡薄异常,就连生人勿近的摄人气场也是浑然天成,不需要他刻意凸显。
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响起,阮惜玥回头扫了眼。
跟着她的动作,一缕碎发从毛巾里逃窜,湿哒哒地贴在脖间,她随意拨了下,在傅泊淮举着手机再次抬手敲门之前,率先开了门。
长廊昏暗静谧,壁灯散发着浅淡的柔光,酒店房间里的光亮倾洒而出,驱散了男人身上的阴影。
一步之遥,将他们分割在门外和室内。
身高优势摆在那,傅泊淮只能微微低头,薄唇勾起浅笑,晃了晃手里的木质食盒,“周姨做的宵夜。”
他换掉了刻板严肃的西装,穿着休闲舒适的毛衫和外套,黑发散落,赏心悦目,应该在来之前洗过澡。
神态自然,但借口拙劣。
阮惜玥轻声哂笑,一边伸出手去接一边开口调侃:“没想到傅总不仅未卜先知,还兼职外送服务。”
她脚下未动,单单是身子往前倾,明显没有邀请他进门的意思。
在指尖触到食盒的那瞬,傅泊淮顺着她的动作,反手从下方圈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滑嫩柔软的触感勾起了隐在心底的掌控欲。
他的手掌很冰,冷热相接,单薄的肌肤开始灼.烧起来。
阮惜玥好整以暇地挑眉,眼波流转,她没有挣脱,手指尖反而肆无忌惮地伸进他的衣袖里,指腹轻轻摩挲着凸起的血管,肆意撩.拨。
走廊那头吹来一阵冷风,闯进了敞开门的房间,积攒起的热气随之涌出,傅泊淮扫过眼前素净却勾人的小脸,眸色沉了沉。
阮惜玥身上穿着酒红色的丝绸睡裙,v字形的领口挂着细细的肩带,细长脖颈间掉落的黑发衬得她肤白胜雪,再往下是笔直匀称的小腿。
冷风来得突然,她瑟缩了下肩膀,连带着指尖一颤,门外的人像是自动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直接迈开长腿进门。
紧接着,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上。
食盒被放在一边,傅泊淮腾开手后,整个人压了上来,禁锢住不盈一握的细腰。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低沉嗓音敲打在耳畔:“除了宵夜,还可以尝点别的。”
两人距离极近,阮惜玥没躲,反而仰头直视回去,刚洗过澡的缘故,她眼底莹润得像是困着一汪春水,粉唇饱满诱人。
“七天期限还没到。”她眼睛弯了弯,化身为恃宠而骄的审判者,嗓音绵软黏乎,“傅泊淮,你越界了。”
下一秒,傅泊淮用实际行动坐实了越界的罪名,两唇相贴,紊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门没关,冷风热气交融互换。
阮惜玥坦然接受着荷尔蒙的侵袭,他的身上很好闻,冷泉香凛冽特别,是她上次从度假区带回来的沐浴露,他偷偷用了。
送上门的男人带着她喜欢的味道,绝妙之夜本该就此开启。
正当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之际,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甜甜的叫喊:“宝贝,帮我送下浴袍,浴室里没有。”
声音传到耳廓淡了许多,但傅泊淮还是准备接收到了。
落在裙边的手掌一顿,他从阮惜玥颈窝里抬起头来,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竟然背着他金屋藏娇。
小伎俩成效不错,阮惜玥的额头抵在他胸膛,偷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节奏,低低地笑出声。
头上包着的毛巾早已被扯掉,半干的头发在男人身前浸出了一小片水渍。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
耳边的声音狡猾灵动,傅泊淮听来宛若魔音,恨不得立马将她就地正法。
他单手撑在她脸侧,无奈闭眼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平复着躁动滚烫的血液,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低头,嗓音暗哑:“我会还回来的。”
说完,抬手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蛋,转身走了出去。
阮惜玥笑得更开心了,准确来说她很喜欢看到他情绪外放的样子,开心迫切也好,气急败坏也好,仿佛窥见了冰川下的绮丽。
“阮阮~你在干嘛啊!”
沈大小姐没什么耐心,又喊了一遍。
阮惜玥正打算应声,先关门再送浴袍,谁知已经离开的男人突然去而复返。
在她惊讶的眼神下,傅泊淮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在娇艳欲滴的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又随手拿起掉落在她肩上的毛巾,盖在她脑袋上。
“预支的利息,睡前记得把头发吹干。”
关门声响起,阮惜玥扯过头上的毛巾,傻笑了一会儿,拿起食盒放到客厅的矮桌上,心情愉悦地往卧室走,把柜子里浴袍拿出来给沈棠。
然后重新回到客厅,盘腿在地毯上坐下,打开了精致的三层饭盒,香味扑鼻,确实是周姨的手艺。
沈棠从浴室出来时,阮惜玥刚包好了头发,用勺子小口喝着汤,春光满面,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叫外卖了?”沈棠没想那么多,在她面前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动起筷子,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哪家餐厅的?味道这么好。”
阮惜玥咽下嘴里的热汤,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私房菜。”
被遗忘的手机重新回到主人手里,她这才发现傅泊淮在她洗澡时打了好几个电话。
“阮阮,你脖子这儿怎么了?”沈棠手指着自己,下巴冲她点了点。
“嗯?”
阮惜玥掀起眼皮,顺着她的视线,不自然地搓了搓锁骨的位置,皮肤上残留的温度还未消,脸颊再次燥热起来。
“可能是洗澡时候不小心。”奇快妏敩
在别人眼皮底下偷摸搞事的感觉还挺刺激。
沈棠没多在意,继续扫荡着美食,边吃边对着手机愁眉苦脸:“好烦,明天又有广告要拍,我想退休。”
阮惜玥嗤笑一声,原来洲源酒店的千金也有工作烦恼,她随口应声:“我养你啊。”
这话放在从前可能有点难,但以她现在的资产养十个沈棠都没问题,虽然她没想动用那些钱。
“你竟然跟时栖说了一样的话!”
“那你可得二选一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结束了宵夜时间,关灯躺回床上,沈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阮惜玥仰面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思索起那些资产的处理方式,她不缺钱也不想再跟阮家扯上关系,得尽快斩断联系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时栖便等在门口,周到体贴地把人接走了,看向阮惜玥的眼神里多了份争宠成功后的得意。
阮惜玥无奈地笑了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像往常一样出了酒店步行去画廊。
傅泊淮殷勤不减,反而变本加厉,明目张胆地把人送到了画廊门口,西装革履,长相万里挑一,跟在她身后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清冷自持抛之脑后,粘人程度难以复加,阮惜玥忍无可忍转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你不去上班吗?”
傅泊淮满脸坦荡,低醇嗓音穿破寒冬:“送我太太上班,人之常情。”
现在说起这种话来都脸不红心不跳了?
“很好。”阮惜玥虚假一笑,耳尖微微发烫,不再理会他直接进了画廊。
江维的那头卷毛从门后露出一半,八卦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看着气质卓然的男人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上了路边的那辆豪车。
“阮姐,那人是在追你吗?”
阮惜玥踩着高跟鞋上楼,长发低低地束在脑后,没有满足他好奇心的意思。
江维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不会跟上次那辆八位数豪车的主人是同一个人吧?”
“我跟你讲,我看人很准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相处,脾气差不会宠老婆,这么有钱肯定很容易变心……”
“打住!”阮惜玥被他的碎碎念搞得脑袋嗡嗡响,正了正神色,“名单对接完了吗?媒体推广确认好了吗?没大没小。”
傅泊淮这宣示主权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害得她还要被花式八卦。
江维平时闹腾吵闹,干起活儿来还是很靠谱的,立马给嘴巴上了拉链,在不远处云沐的白眼下彰显实力去了。
阮惜玥百无聊赖地转着办公椅,认真思索完还是给阮景尧打了个电话,约时间见面,先处理掉阮氏股份的事。
咖啡店已经开始摆弄圣诞装饰,落地窗上贴着雪花形状的大卡纸,中央的空地上巨大的圣诞树,礼物和彩灯还没来得及挂上。
以往在英国,圣诞氛围很浓厚,临近几天街头巷尾都很热闹,但阮惜玥却没有过多的亢奋因子。
她只是习以为常地融入到热闹之中,稀释掉独身的孤单和落寞,今年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阮景尧匆忙赶来,坐下时还在讲电话,阮惜玥招来服务员帮他点了杯咖啡,然后安静地等着他处理完事情。
“抱歉,来晚了。”阮景尧抿了口咖啡,神色不似往日轻松,“公司那群老东西这种时候还想着争权夺利。”
阮惜玥犹豫了半晌,还是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了资产的事,二叔待她跟亲生女儿一样,如果她手里的股份可以帮他在阮氏站稳脚跟,那最好不过了。
“你是说阮鸿成给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对,还有一些财产。”
阮景尧面色凝重,手指不停地在桌面轻敲,“他留下一堆烂摊子主动退位,还良心发现地补偿你,这一切都很反常。”
他完全没有打探股份的意思,只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替阮惜玥分析,这让她心头一暖。
“嗯,好像是有点。”阮惜玥点点头,握紧杯子的指尖泛白,“二叔,我打算把这些股份都给你,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什么胡话呢。”阮景尧眼底满是惊讶,“放心,阮氏的危机只是暂时的,现在还倒不了,再说你拿着这些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需要再依靠傅泊淮。”
杯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暖意从手心传遍全身。
阮惜玥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她跟傅泊淮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但把这些股份给了阮景尧,足以让他在阮氏轻松掌握话语权,处境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艰难。
她沉了口气:“二叔,在英国这些年,我一直有收到您的钱,加起来数目不小,妈妈也很感激你,所以作为回报理所应当。”
她们刚到英国的时候,处境艰难,林蒽凝要重新开诊所,阮惜玥要申请新学校,花费数额远超过她们的想象。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暗中帮忙,她们大概只能落魄求生,所以阮惜玥毕业后一直在努力攒钱,希望能早点还清人情。
现在有了更好的方式,自然应该雪中送炭。
谁知听完这话,阮景尧脸上怔愣了一瞬,眉心微微皱起,“什么钱?”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娇养月亮更新,第 44 章 越界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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