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冒着热气,烤串的香气漫进衣服里,带着特有的热情缠绵。
里头一桌摆满了各种菜,数着像是每样各点了些,偏偏没怎么动过。
她手不小心挥倒了旁边的酒瓶,“当啷”一声掉下桌,磕坏了瓶口,碎渣溅到她腿上,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好意思哈。”她道歉得爽快,弯下身去扶,顺便把旁边四五瓶被带倒的酒瓶也排好,“一、二、三……”
“才六瓶,就这?”她又扯着嗓子喊,“老板,我酒喝完了呀!”
老板娘擦了擦手走过来,担忧地说:“姑娘你要不要回家,挺晚了,万一一会儿下雨怎么办?”
但她好像没听明白,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不会下雨的呀,我不喜欢下雨。”
店里来了这样一个姑娘,老板也难做,商量着要不要给她朋友打电话,刚拿过她手机恰好看见来电,便抓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接听。
“你手机壳怎么跟我的长的一样呀,真巧。”她好像很开心,手摸摸口袋,“咦”了一声,又去抓挎包。
“手机又掉哪去了?”
老板娘挂掉电话递给她:“在这在这。”
但她却不接,嘴里念叨着“手机”,又从上到下各个口袋找了一遍,老板娘叹了口气,帮她放在了桌上。
又找了会儿没找着,干脆挑挑拣拣地吃起串来,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很是满足幸福地频频点头,指着面前的茄子说:“这个你不能吃,你过敏,都给我吧。”
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伸长手抓住玉米,把玉米粒拨到碗里,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很是纠结:“我也喜欢吃这个,怎么办呀。”
老板娘听见门响,抬头笑着说:“想吃点什么?”
男人还带着副眼镜,像是刚工作完急匆匆赶过来,问了老板娘,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进去。
那边的女生细心编的发有些乱,散出来了一小股头发,横搭在她肩上,随着她戳碗的动作一翘一翘。她像是做出很大决定似的,抿着嘴表情很严肃:“还是让给你吧,跟了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这头发实在有些碍眼。
男人走过去,抓着她头绳一扯,本就松散的头发很畅快地披下来,还弹了下,很是放松。
突然被人动了头发,她皱着眉不满地侧头,但这个人好奇怪,挡了光,都看不清他的脸。
“你也喜欢胡萝卜头绳吗?”她现在好像想不出来别的原因。
“蒋倾妤,你喝这么多酒干嘛?”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还很是自然地拆了双筷子。
“温教授?”蒋倾妤终于认出来,嘻嘻笑起来,“你戴眼镜的样子好好看噢。”
温茗忍俊不禁,又给自己开了瓶可乐,很认真地观察着她,“你失恋了?”
“失恋?”她很不解,脑袋跟着歪了下,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我不会失恋的,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我不会失恋的。”
他挑眉,点了点头。
静默着,她脑袋越垂越低,像是困了。见她快磕到桌子,温茗干脆喊了她一下:“诶,要睡回去睡。”
蒋倾妤没反应,额头贴在桌子,很安静。
“喂。”他伸长手拍她的脑袋,毛茸茸的,还摸了一把,“别赖皮。”
她终于有反应,缓慢坐直,头抬起对着他,竟已经是满脸的泪,无声地一滴滴滑下。
“蒋倾妤。”温茗声音有些颤,他莫名地心慌,“你别哭啊,丑死了。”
但这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像是终于撑不住了,靠着墙,头也抵过去,呼吸都乱了节奏,却还是一下下重重的锤着他的心,让他烦躁得很:“你到底怎么了?”
蒋倾妤微微侧头,对上他,光一点点在她眼中聚集,又一瞬间坠下消失,她扁着嘴,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温茗,温茗。”
他也喉咙一紧,哑着回应:“叫我干嘛。”
“温茗,我手机不见了。”
把桌角的手机递过去:“这不是吗?”
“温茗,我今天还没收蚂蚁能量,你肯定还会揍我的鸡。”
他更难受了,明明自己只揍过两回,她记了好久。
“温茗……”
“为什么他不肯说呢?”
这就是原因吗?
她买醉的原因,是另一个男人。
温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他是专业的,能用各种心理学术语来解释别人的行为情绪,可现在却一点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会在心里这样形容。
“另一个男人”,很奇怪的称呼,好像藏着呼之欲出的答案。
温茗站起身,动作大得带倒了塑料凳子,他烦躁地扶起来,很生硬地抓她的手。
实在是有些烫,也不知道究竟是她的手烫,还是他的。
“回家吧。”
蒋倾妤点点头,借着他衣服擦眼泪。
“这可是高定的西装!”温茗很不满地掰开她脑袋,俯身将她稳稳靠在自己背上。
背上的女生终于安静下来,自己把帽子盖上,很舒服地窝着。
谢过老板娘,温茗走出店。
天空竟然飘着雪花,在夜幕中像是灰色的飞蛾,扑向深爱的灯火,却还是抵挡不了外力,触到地面逐渐消失时,只能恨自己无用。
手臂那处洇湿的地方,此刻被吹得有些凉,他回头确认她帽子盖好了,稳稳地走着。
身后的脚印带着很深的痕迹,又被迅速掩盖,好像从未来过。
——
蒋倾妤醒来的时候头实在有些疼,在床头找到自己手机,勉强地回了宁桐昱消息给她放一天假,撑起来去找水喝。
餐桌上的保温瓶拿着一沉,她疑惑地打开,感受到了扑面的热气。
喝了一大杯热水,干涩的喉咙总算好受多了。
脚腕上有些隐隐作痛,竟还贴着张哆啦A梦的创口贴。
她轻轻揭开,下面是一道割伤,创口贴上残留着血迹和药的味道。m.xqikuaiwx.cOm
蒋倾妤挠了下头,想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又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但身上实在黏腻得难受,干脆洗了个澡,还把床单被套全都换了。
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晃眼间抬头,晾衣杆上竟然挂了件男士西装。
衣服上还带着些污渍,像是没洗干净。
手机忽地振动起来,很是嚣张。
“温茗?”蒋倾妤接通电话,视线仍落在那件衣服上。
“你终于醒了。”
“有什么事吗?”
温茗好像有些不太自在,咳了一声:“你清醒了没?”
“大哥,都十一点了,我睡懒觉不至于现在还不清醒。”
那头沉默了一下,他标志性的懒散声音再次响起:“那我们算算账吧,昨天你吐了我一身,那可是高定西装!还有你那一整桌烧烤都是我付的钱,加回来打车钱和给你的创口贴,凑个整给我转八万就行。”
蒋倾妤倒是没有被这讹人的说法吓着,只是惊讶于,送她回来的人竟然是温茗?
那个篡改别人言情小说,总说骚话的温茗?
还有这创口贴,总不能是她晕乎着自己贴的吧……
“那……谢谢温教授?”
她笑声实在遮掩不住,引得温茗内心十分不爽,有些抓狂:“你笑什么,我都拍照存证了,你别想抵赖。”
“知道了温教授,一会儿就转给你。”蒋倾妤很是大方,并没有纠结这些小细节。
挂了电话就要给他转账,宁桐昱又忽然打电话过来。
“倾妤姐!”她的话带着哭腔,很是急切地喊她,“泽昂哥要出国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不拦他吗?”宁桐昱愣住。
蒋倾妤沉默,她以什么立场拦呢?她连“喜欢”这两个字都不配拥有。
“倾妤姐,你就这么不喜欢泽昂哥?”她声音有些发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这样无视别人的爱,将他的真心踩进泥里,然后用沉默来报答他的付出。
“我知道了。”宁桐昱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平静地挂了电话,看着天边划过的飞机,拉出长长的尾线,被风吹散。
蒋倾妤也看到了,她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这架飞机里。
就像她不清楚原来他离开的日子就在今天。
签证护照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好像根本就没有打算带她离开。
突然来了条短信,显示卡里进了一大笔钱。
“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呢?”她没再挣扎,把八万块还给温茗,揉了揉眉心,回了房间。
温茗看着收款,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会如此信任自己,任凭自己随便说说就真转了钱过来?
难道她喜欢自己?
那她昨天还哭成那样……
莫非是彻底伤透了心,对前路无望,才毫无顾忌直接转了这么大一笔钱?
他吓得连忙去翻手机,却因为刚洗过手,一下子没拿稳,手机摔了出去,直接砸在地上,传出碎裂的声音。
没顾上已经碎成渣的屏幕,他艰难地拨出电话,说得又急又快:“喂,我还帮你包扎伤口了,你得请我吃顿饭才行,我刚好去办事,会经过你家,十分钟后下来吧。”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入梦后我成了自带外挂的天选之子更新,第 14 章 14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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