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快文学>都市小说>[文野]疯狂徒属>第 18 章 IF线·第四弹
  第十层。

  ……

  那些东西、全部,都是虚假的——

  是指乌瑟现在过去所拥有的一切。

  太宰治深切意识到这一点,然而也和森鸥外一样,对此缄默,但……他牵着乌瑟走回诊所,还有着一段距离就看到门口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日褪后的黄昏中显得有些看不清,只有一双紫色掺着红的眼眸略微眯起看了过来。

  “太宰君……真是让我好等。”森鸥外口里埋怨着低下头去,但分明没有生气,是一贯的撒娇语气,从地上抱起了乌瑟,看到她面上的表情变得空茫淡淡,那些柔软与平和都逐渐褪色一般,就几乎只剩下死寂麻木的哀愁,一点点填在稚嫩的眉眼间,一点点把她拖拽下深渊,一点点埋葬魂灵。

  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安抚地拍了拍,森鸥外稍向后仰对上她怯弱不自知的眼眸,“好了,”他的安慰话语顿了一下才说出:“我们回家。”

  抱着乌瑟,身边是太宰治,森鸥外敛下神色,似乎有几分深不可测,但是随着女孩缓慢依靠过来搂抱住他的脖颈,她乖乖地不动作,然而却有温热的湿意渗透了衣衫传递到感官中,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在太宰治看过来的目光中泰然镇定,似若无恙。

  僵硬的手再次抬起后就一直落在她的脊背上,迈进房间的时候森鸥外嘴唇「意外地」擦过她的面颊,他把女孩放在了床沿上,柔软的裙摆落下,他亦屈膝蹲在床前,将手探去抬起她的下颚,理所当然受到一小点反抗,可是年幼孩子的力道太过微弱,轻轻用力就让她仰起了脸。

  太宰治停留在门外,他看不到森鸥外脸上是绝非他所想的温柔讨好,甚至于那双酒红色眸子中暗沉一片,虽然是口中可怜兮兮地哄着“瑟酱不要哭啦~真的,哭得我心都要碎掉了~”可是表情足够淡漠冰冷。

  但乌瑟没有感到别扭不适,在那好几年的相处时间里他们早已经熟知对方本性,在平时维持一道假象,而在另一些时候,偶尔也会坦诚相待。

  她被安慰了一样,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再度向前伸抱住他的脖颈,“林太郎,”她不由自主地抽噎着,像受了莫大委屈后寻求大人的庇护那样,然后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安定下她的畏怯恐惧,她依赖地蹭在森鸥外面颊旁,柔软如花朵。

  森鸥外一脸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暴露本性了对方也不怕他,依旧依恋哭哭,细嫩的胳膊搂住他脖子索要回应……医生大叔顿了一下,口里呜呜心疼极了地抱住乌瑟,然后埋头猛吸、呆毛炸起——萝莉,世间珍宝!绝不可以辜负!

  他当然没有错过乌瑟略有些泛红的耳朵,因她很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像是有皮肤饥渴症那样,尤其喜欢亲亲抱抱,但是……森鸥外想,毕竟对上那双温软柔和、透彻却又信任依赖的眼眸,真的很难升起什么样的恶劣心思啊,所以其实一贯注意着距离,在偶尔越过那一条线的时候她就会十分羞怯满足。

  她是无暇之子,脆弱却又强大,因为她哀求着垂爱,于是守卫她梦境的「怪物」们亦能来到现实、依旧守护,因她是孤独无望着的,所以成为可以受操纵利用的绝佳兵刃。

  “我害怕,林太郎。”她软和地慢吞吞说道,她的异能力为保护她而存在,那么是在对抗什么?

  ——是在抵御「恐怖」,在每日每夜的噩梦之中给予她庇护,一定不可以被堕化,不能被拉拽入世间属于非人的那一个界度中。奇快妏敩

  ——即使结局早已注定、不可更易,但是在它还未到来的这些时间中,她还是贪恋着来自于他人他物的温暖和爱意。

  乌瑟的害怕更多是刻在了意识里,根本不能被压下,在使用过异能力后尤甚,在那一夜里时不时被惊醒,然后哭泣,一整夜都睡不好,她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只是重复着一次又一次醒来,「恐怖」所残留的痕迹显露在面庞上。

  是因此,睡觉时才需要有人在身边,如果没有及时安慰,那么会更胆怯害怕的。

  “林太郎,”——她每次醒来时一直在这样呼唤,语声软软平淡,可是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哭得眼眶都红了,偶尔睡过去也不停抽噎和颤抖。

  一晚上森鸥外和乌瑟对望泪流。

  第二天太宰治就看到了颓丧至极的医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卧室,眼下一片青黑,眼眶也红红的,好奇地往里一望,某个小人偶被打包了被子塞进衣柜里,她在柜子里抱膝而坐,脸上有一点不好意思,但也还是向他笑出来。

  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太宰治大为震惊,不禁拿看变态的目光向森鸥外看过去,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森医生!

  森鸥外额前的呆毛耷拉着,有气无力看了太宰治一眼,然而突然向房间内蹦回去,凑到衣柜面前,“瑟酱~”中年大叔眼含热泪,双手合十支在了头顶:“瑟酱要守好我们这个家啊!拜托了!”

  ……太宰治望着森鸥外喘气嘘嘘一路绝尘而去的身影,沉默半晌……难道说变态萝莉控到现在终于对应对幼女的眼泪感到力不从心了吗?还是人到中年不仅面临秃头还有失眠情况就只是稍微安慰一下哭泣的幼女都快撑不下去了呢?

  无论是那种情况都不得不说,森林太郎,可怜。

  太宰治知道森鸥外是去了港口Mafia那里,毕竟暂时还是老首领的专人医师,日常随叫随到,在黑手党任职又不能随意地带着自家孩子去,也很怕他们受伤呢——当然更可能是因其他的理由。

  啊,都是些肮脏的大人们的谋算,太宰治拒绝了森鸥外几次明示暗示以后如此不满地埋怨,在森鸥外房间内的地上躺着,等小人偶什么时候会醒。

  吃过早饭蜷在衣柜里睡了一觉,乌瑟慢慢醒过来,呆了好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戳开了只是掩着的衣柜门,然后探出头一看,在地上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躺尸状的人影,他淡淡地睁开鸢色的眼眸看过来,唇角勾出一抹笑。

  “嗨、嗨~”太宰治招手,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去把柜子里的小人偶接下来,盘腿坐在地上,下巴搁在乌瑟头顶上,十分甜软没有干劲地道:“我等了瑟酱好久诶。”

  她不说话,只是笑,实际上才补了两个小时觉,乌瑟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现在还有点头晕脑胀,干脆地往后靠在太宰治怀中,至于头顶的那一个下巴戳儿,他根本没有把重量真的压下来,只是虚虚接触到。

  不自主又眯起了眼,半睡半醒的时候乌瑟听到少年慢条斯理地问道:“瑟酱~”她喉咙里‘咕噜咕噜’当做听到了的回应,“森老师为什么对瑟酱这么放心呢?”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即使已有所预料,对待已知将逝去的存在,哪怕是胆小鬼也会升起勇气的啊——已有心理准备,那么畏怯的心理也会更加坦诚一些吧。

  乌瑟恍恍惚惚坠入梦境里,恐怖的存在再次以疯狂的姿态袭来,但是还有「怪物」们护卫她身边,击退那些翻涌着的污黑至极的事物。

  她被一只章鱼触腕般、吸盘密布的触手卷过去,被包裹在一片沉沉的安详的黑色中,还有更多具拥庞大身躯的「怪物」围拥而来,不由流露一点笑意。

  “因为……我是会死的啊。”透明流彩的泡沫在空气中‘啵’一声破碎。

  ……

  他在不停地坠落,引力或将拖拽着自身砸在地上、粉身碎骨,太宰治突兀地想,他从《书》中没有看到……

  是谁呢?

  那一个世界的森鸥外身边没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人偶,他在那份记忆当中,没有看到有关于其的丝毫痕迹。

  ——牠?

  不存在吗?

  ……

  在有一个午后已成为首领的太宰治走出港口Mafia的总部大楼,淅沥沥的雨中他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将深浓的黑暗和血腥都短暂丢弃在身后,像是在找人,也可能是赴约。

  衣摆处不免沾了些泥水,暗红色的围巾随意搭着,他看到街边玻璃窗上映着的男人面色淡淡,绷带缠住了一只眼,蓬松微卷的黑发也盖下,那道模糊的身影高挑,以骨骼撑起了黑色的长款西装外套。

  他在找人,漫不经心的视线像是随意瞥过街上的店铺,最终停在一间咖啡厅门口,太宰治推开门收拢黑伞,毫不迟疑地走向临窗的一桌。

  那里有两只猫猫头靠头挨挤地坐着,面前各放着一份饮料和甜品,黑发的青年以孩子气的不满表情抬眼看向他,一双清透的碧绿色眼眸显得凌厉刺人,向身边的少女道:“……他来找你了。”像猫一样委屈撒娇,还更挤近了一点。

  那一个少女手捧着脸颊,整个人懒懒地向前趴,胳膊下压着一叠手写样的稿纸,她的面庞模糊到看不清,但有一双呈冷灰色的、足够温和柔软的眸。

  她的身上还铺着极为艳烈的三色堇紫,一点点蔓延开,霸道张扬地晕染了整个空间。

  而太宰治停顿在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外,略微蹙起眉地对她展露一个笑,温声软和地道:“——□□,”

  ——他在说什么?

  恹恹的冰冷之色一点点从眉间褪去,太宰治无奈地在唇边噙着笑,略微弯腰张开怀抱,接过来了那抹晦暗中的唯一亮色。

  “□□,□□□~”什么?

  她软软轻声地道:“好呀,”慢慢地抱住他的腰,踮起脚黏人地要蹭他的脸颊,眉眼间天真的哀愁在这刻散为诚挚的欢喜与柔软。

  “……修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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