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苑将玉放进背包里,将吃的东西收拾起来,叫醒了旁边一直熟睡的大叔,越了过去,排在走廊里,等着下车。火车徐徐进站,这站下车的人不多。童苑很快随着人群下了车。
童苑背着背包,提着零食站在站台里,这本该熟悉的地方却又是如此的陌生,甚至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只是这里的空气明显比北京湿润多了,每一口的呼吸里都似乎有些甘甜,唤起了童苑沉睡多年的熟悉感。童苑心里有些迷茫,只是左右寻找那提醒出站的指示标,也许是太早了,加上形色匆匆的人们,童苑竟然觉得找不到一个问路的人。
当童苑走出站台,到达广场的时候,已经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外面是明晃晃的白天。童苑站在广场中央,不断有人来问要不要坐车,那浓浓的乡音夹杂在普通话里,童苑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使用何种语言,只是摇摇头回答着一个一个来询问的司机。
童苑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一切原本熟悉的空间可是此刻却只有茫然,在回忆里呆了十多年的地方,如今身处这里,却无法与记忆重合起来。童苑坐在广场的花园开始发呆,思考着自己究竟该去什么。童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有自己的方向,心里居然有些羡慕。
童苑大口的喝着水,一个瓶子见了底,她看着瓶子透明的瓶身,透过瓶身看见广场上忙碌的人们。突然一个满是皱纹的脸映入她的视野。童苑放下瓶子,看着这个身体有些佝偻,满是皱纹的老奶奶,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丫头,你这瓶子还要不?”她操着一口的方言问道。
这纯正的家乡方言,没有一点外乡痕迹,那种感觉就是从来没有走出个雨湾,也没有意识到要学点外面的语言。童苑想她的一辈子也许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不要了,给您吧。”童苑脑子里虽然回旋着是家乡的语言,可是她脱口而出的仍旧是纯正的北京普通话。
老太太带着笑意接过瓶子,放进了手里提着的蛇皮袋,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去继续去找空瓶子。
童苑又掏出一瓶水开始喝,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去学校、医院还是自己的家,只是自己的家还有房子估计已经是残垣断壁了,也没有亲人。童苑想起了向颐,也许向颐回家了,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他。童苑勒了勒书包的袋子,突然想起了妈妈,她应该去找爸爸和妈妈。童苑一边决定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去。可是似乎又应该先找个住的地方,要不然晚上要怎么办,得先找个睡觉的地方。
童苑还在思考,那位老奶奶又走到她的前面,童苑看着自己还剩小半瓶水,看着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又想不起来了,只好咕噜咕噜的喝完剩下的水,把瓶子递给她。老奶奶接过瓶子,深深的看了童苑一样,又佝偻的走开了。
童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思考却又搜索不到记忆,十年前的事情,童年的记忆里尤其清晰的只有乐乐。想着想着,肚子告急了,童苑站了起来去找厕所。
老奶奶看着童苑离开的背影,这个孩子那么高,如果是十年,那孩子也应该这么高了吧。老奶奶提着装满空瓶的蛇皮袋坐在花园的台子上,抬头看着清晨的蓝天。
从厕所里出来,童苑下意识里去寻找老奶奶的影子,可是极目广场却没有找到。她又坐在原来的地方,准备坐一个决定,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她抬头看着远处的蓝天,轻轻问:“姐姐,你看见家乡的蓝天了吗,我就要带你去找妈妈了,可是我们离开得太久了,我忘记了要怎么去找他们,可是我一定会找到的。”
“丫头,你从哪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奶奶又站在她的身边,充满期待的问着。
童苑有点惊诧的回头,还是脱口而出的普通话:“北京!”
“哦。”老奶奶似乎有些失望,转过身准备走,可是蹒跚了几步后,又停住了,回头看着正盯着她看的童苑,问:“你是哪里的人?”
“我就是这里的人。”童苑终于调虽然整过来,用家乡话回答,虽然有点磕磕绊绊的。
老奶奶喜笑颜开,又回头走了过来,坐在童苑的身边。“孩子,你真的是这里的人。”
“嗯,我小时候住在这里,今天才回来。”童苑说。
“那你家住在哪里?”老奶奶问。
童苑回头看着老奶奶,心里想了无数遍的问题被问及时却是如此的伤感,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哦。”老奶奶若有所思:“那你还有亲人在这里吗?”
“不知道,姐姐没有跟我说过。”童苑还是摇了摇头。
“你的爸爸妈妈了?”老奶奶继续问。
“他们很早就过世了,我一直跟着姐姐在外面。”童苑说。
“你妈妈叫什么你还记得吧。”老奶奶问道。
“奶奶,你一直就住在雨湾吗?”童苑没有直接回答的老奶奶的问题。
“是啊,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然后嫁到这里,后来在一场火灾中只剩下自己,整整在这里生活了七十多年了。”老奶奶望着天空好像深深回忆着在这里度过的岁月。奇快妏敩
童苑把书包拉过来,从书包里掏出自己和妈妈的合影,指着妈妈问:“那您认识她吗?”
老奶奶看着那张照片,老泪众横,颤巍巍的接过童苑手中的相框,爬满皱纹的手摸着相片中的人,发出低声的抽泣。
童苑被老奶奶的举动吓了一跳,除了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良久,老奶奶才抬起头,一只手抓着童苑的手问:“小小,你不记得秦奶奶了?”
“秦奶奶?”童苑在脑子里搜寻着有关的信息。
“那时候,你总是跑到我这里叫秦奶奶,亲奶奶,说我就是你的亲奶奶啊。”老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
“亲奶奶。”童苑喃喃自语,握紧了秦奶奶的手,童年的记忆猛然的被唤醒,自己有记忆起就会去的一个地方自己怎么就忘记了了。难道是真的离开得太久了?只是这十几年的时光真的改变了很多。从来没有想到以前和蔼可亲的秦奶奶居然爬满了皱纹,背也佝偻了,这十多年也许是她生命迅速消退的时刻,所以自己才没有认出来,也想不起来,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秦奶奶粗糙的手抓住童苑的手,喃喃的说:“小小啊,这十多年你变化真大啊,跟小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摸样,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你姐姐都没有变什么,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我看见你只是觉得眼熟,就是不敢确定啊。真是变得太多了。”
童苑的泪水也扑簌的留下来了,这是她回到家乡见到的第一个亲人。
“孩子,别哭了,我们回家吧,我带你回去。”秦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色的手绢擦去童苑脸庞的泪水。
“嗯。”童苑点头。
秦奶奶一手牵着童苑,一手拖着蛇皮袋往家的方向走去,童苑要帮她拉着那个装满了空瓶子的蛇皮袋,她笑着摆了摆手,昂着头往前走,脸上挂着微笑,连身体都直了些。就这样,一老一小,一个衣衫陈旧,一个青春洋溢,一个迟暮灼灼,一个希望闪烁,组成了一副有着强烈对比,可是又觉得特别和谐的画面,在雨湾火车站的广场移动。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们都不曾走远更新,第68章 故乡的亲人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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