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夜笙低头又仔细看了几遍简芫写的那几行字。
简芫写得很简短,字里行间却就像是简芫当时说的那样,很不对劲。阮夜笙揣摩了下,越发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寒意从尾椎骨蹿上来,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什么叫做……那件货变得越来越奇怪?”阮夜笙看向奚墨:“这个形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简芫做的是古玩生意,能被她称之为货的,想必也是属于古玩的范畴。
什么样的古玩会产生变化呢?
奚墨蹙眉,同样想不明白:“我妈妈说感觉有人在盯着她似的,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十分棘手的事情,才会带着货去和她的朋友见面,让她朋友看看货。重点是,那到底是什么货?”
阮夜笙也觉得那件货才是关键,说:“古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那么重要,肯定有出入货记录吧,什么时候收了什么,什么时候又出手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应该都会留档,还会留下照片才对。”
她虽然对古玩行业并不熟悉,但这种基本的常识还是了解的。
“那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当时的出入货档案。”奚墨现在既因为阮夜笙的礼物信件一事无比惭愧,又被简芫写的这几句话勾出了不安,心情一时复杂极了,眉也拧得更深:“我妈妈去世后,她的古玩生意是由我小舅舅来接手的,如果真的有出入货档案留存,估计还得问我小舅舅。”
阮夜笙知道奚墨的确有个小舅舅,叫简荪,是简芫的弟弟。不过简荪这人有些神秘,很少露面,而且经常在外忙碌,从阮夜笙大学认识奚墨起,她见到简荪的机会几乎是屈指可数。
她曾见过奚墨和简荪站在一起说话,简荪很年轻,看上去更像奚墨的哥哥。
“那你问问看?”阮夜笙熟悉奚墨的性子,奚墨那么在意她妈妈当年去世的真相,现在翻出了她妈妈当年留下的几句话,指向透着古怪,奚墨肯定会想弄清楚是什么回事。
“我有好久没和小舅舅联系了,他忙,我也忙,这突然要问这个,我有点不适应。”奚墨为难地说:“尤其我小舅舅不喜欢别人和他提我妈妈,他会很不开心,我怕他不愿意帮我查以前的档案。”
“你小舅舅和你妈妈的姐弟关系不好吗?”阮夜笙之前在简芫忌日的时候就发现了,简荪作为简芫的弟弟,并没有来祭拜。
“恰恰相反,他以前和我妈妈关系非常好,他和妈妈的年龄差有点大,我妈妈很疼他。”奚墨叹了口气,说:“只是我妈妈去世后,小舅舅像是变了个人,看上去有些阴郁,但凡有人和他说我妈妈的事情,他的反应就很激烈,渐渐的也没人敢跟他说了。”
“难怪他不来祭拜你妈妈。”阮夜笙倒是很能理解简荪的感受,说:“你妈妈的死,可能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走不出来,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去面对,免得回忆起痛苦。”
奚墨听了,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以前别人都是怎么说我小舅舅的吗?”
“怎么说?”
奚墨回答:“他们私底下都说,我小舅舅这是没有良心,我妈妈对他那么好,他连祭拜都不祭拜,也不准别人在他面前提我妈妈,都以为他和我妈妈关系恶劣。甚至还有人揣测他的用心,说那个司机是他安排的,这样等我妈妈去世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简家的古玩行业。”
她说到这,盯着阮夜笙看:“他们想到的是阴暗面,可你第一反应却是觉得我小舅舅对我妈妈感情太深了,所以才会这样抵触。如果我小舅舅知道你这么想,应该会高兴的。”wWw.xqikuaiwx.Com
阮夜笙真的很不一样。
她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奚墨见多了那些人对她小舅舅暗地里的怀疑,听了阮夜笙的这番话,就像是骤然在一片阴冷中窥见了一束明媚的光。
可阮夜笙也并非是单纯地容易轻信别人的人,相反她一肚子主意,在勾人的笑意背后藏着掖着,让人有时候难以捉摸。
但这不妨碍阮夜笙那颗温柔的心,她从不会去恶意揣测什么,而是会相信证据和她自己合乎逻辑的判断。
阮夜笙眼睛微弯了弯:“那些人在推测,其实我也在推测而已,本质上没有多少区别。只是我的推测是觉得你小舅舅这么久都难以释怀,反倒是他在意你妈妈的表现,当一个人越喜欢一个东西,失去以后,就会越痛苦,反应越大,甚至都不想在人前装一装。相反,如果毫无感情,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演技也会毫无破绽的。”
她看向奚墨,一时没忍住,又逗起了木头:“你不是逻辑怪吗,你觉得这两种推测的逻辑,哪种更好一些?”
“你……很好。”奚墨几乎是喃喃出声。
阮夜笙怔了怔。
“我是说,你的逻辑……很好。”奚墨目光微有些往旁边飘,避开了阮夜笙的视线。
阮夜笙的目光倒是似黏在了奚墨身上。
看了片刻,阮夜笙分析说:“如果你小舅舅那边暂时行不通,要知道你妈妈这几行话里提到的货到底是什么,就得找到与她联系的这个朋友。你妈妈说会带货给对方看,对方很可能会知道,而且你妈妈的古玩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能力很强,能让她信任帮忙看货的人,在古玩行业这块应该也是行家里手,就是不知道对方还在不在长沙了。”
“我爸在调查当年的一些事。”奚墨提议:“也许我可以将这件事告诉我爸爸,让他去查,他门路广,想要知道什么,并不是难事,你觉得怎么样?”
阮夜笙听奚墨居然愿意主动告诉奚季,感觉如今的奚墨已经从畏惧奚季的状态走出来了,变得更依赖和相信奚季,也不会在奚季面前隐瞒什么,她心里由衷地为奚墨开心,眼中明亮。
她更高兴的是,这些事,奚墨都愿意与她商量。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阮夜笙笑。
奚墨又有些不自在似的,说:“……那我们先出去。”
她找了个小盒子过来,将那十六封放进去,认真码放整齐。这些信偏偏缺失了一封,她看着看着,既不悦,又懊悔。
这次的不悦和懊悔,也都是冲着她自己。
奚墨收拾完信封,把一个最大的礼物盒抱在怀里,当做码放的基础层,这才将装信封的盒子放上去,对阮夜笙说:“夜笙,你帮我把另外的礼物都码上来。”
“堆这么高,你待会路都看不见了。”阮夜笙只笑着给她码了个装黑胶cd的盒子,又说:“过了这么久,这些盒子都有霉味了,你要不要把它们拆了,只拿里面的礼物回去?”
奚墨皱眉:“都要。”
“行,都要。”奚墨不高兴了,阮夜笙反倒笑得更欢,将剩下的两个礼物盒叠起来,与奚墨一起出了遗物房。
回去后,奚墨暂时放下礼物和信,径自先去了奚季的书房。
她本不想打扰她爸爸,但这件事至关重要,还是敲了敲门:“爸,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门很快开了。
奚季站在门口看着她:“什么事?”
奚墨拿出从遗物房里找到的那个老旧信封,小心地递给奚季:“这是妈妈当年留下的,我刚才在遗物房里找礼物和信,在垫板底下发现了它。你看看,认不认识上面说的那个长沙的人?他应该会很懂古玩行业,不然妈妈不会去找他。”
奚季一听是简芫的信封,脸色有了变化,那信又太旧了,他这一刻看上去竟然比奚墨还要小心翼翼,取出信的时候,无比轻柔,生怕将简芫的遗物弄坏了似的。
而等奚季看完那几行字,脸色蓦地一沉。
奚墨明白,不用再和奚季说什么,她爸爸会知道怎么去做。
“我会去查。”奚季说。
“嗯,那爸你忙。”奚墨还有紧急事,眼看与奚季说清楚了,简芫的事情有了调查的方向,便转身离开。
奚季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阵,这才关门进去。
奚墨叫来周婶,请教怎么才能将布偶清洁得干干净净的,有没有什么去霉味的技巧。周婶见她翻出好几个陈年礼物,看那架势还不肯将礼物盒扔掉,打算连着礼物盒一起清洁,就说:“这还挺多的,我和别人帮你弄,你休息吧。”
奚墨自小养尊处优,在家就没做过什么事,周婶又疼她,哪里舍得奚墨做这些。
“我自己来。”奚墨在这点上倒是十分执拗:“你告诉我一些诀窍就行。”
顿了顿,她脸色越发严肃,改口:“等等,还是你看着我处理,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立即纠正我。”
这是阮夜笙送给她的礼物,她想要靠自己将这些礼物清理干净,好好收起来,这份心意自然是十分认真的。但她又怕自己不懂收拾,万一哪里笨手笨脚地给清理坏了,上哪后悔去。尤其是那个布偶,如果让她给糟蹋了,肠子都能悔青,决定还是得找个专业的人监督她。
“行,我在边上帮你看着。”周婶难得看她对这种生活琐事这么上心,笑道。
之后奚墨和周婶围绕着这些礼物和信忙活了起来。
海洋馆的票,黑胶cd和那个莲花形状的小青铜器还好,封存在礼物盒里,很干净,只需要去去那股子收久了就会有的霉味,唯独海豚布偶比较麻烦,被水浸着容易变形,需要干洗。
专业的干洗设备,庄园里都有。
至于礼物盒子,奚墨也是一遍一遍地仔细擦拭干净,她擦完后嗅了嗅,擦过之后还有隐约残留,她直接喷了香水。
那些信上也洒了。
阮夜笙凑过来想看看她的进度,结果熏了一鼻子的香气。
还是限量版的。
“礼物盒和信这下变得挺贵的了啊。”阮夜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这么贵的香水喷在空盒子和信封上,止不住笑:“身价倍增,之前它们被雪藏这么久,也值了。”
奚墨见阮夜笙笑话她,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这事是怪她,阮夜笙想怎么开玩笑都行。
“以后我会好好保存的。”过了一会,奚墨说。
阮夜笙在旁边坐下,一手托腮,看着奚墨,感觉自己年少时的那些等待,都是那么值得,她说:“其实我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奚墨问。
阮夜笙十分透彻,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庆幸这些礼物和信,是如今才被你看到的。如果是当初,它们至少不会有被喷你的香水这么高级的待遇。”
如果是那时,或许过了一段时间,奚墨可能就不会记得收过这些礼物了。
毕竟那时候,她和奚墨之间的距离,远远没有如今这么近。
奚墨明白阮夜笙的意思,莫名地也有些庆幸。
她庆幸自己错过了“当初”的礼物和信。
时隔这么久才收到,当初的错过,反倒让她不会再错过。
晚饭的时候,丁儒也过来了,丁儒到奚家庄园就跟到自己家一样。他发现阮夜笙也在,又惊又喜,过来和阮夜笙说了不少话,兰姨也是怎么看阮夜笙怎么满意,三个人在那聊得其乐融融。
奚墨看见丁儒,就忍不住想起丁儒当时转交给她的那封信。
她想不通,难免心中纠结。不过她也不敢和丁儒说这个事,毕竟丁儒当时千叮万嘱让她看信,结果她把信放在茶几上,后面那信就不见了。
那封信到底去哪了呢。
虽然奚墨从阮夜笙那里知道了信的内容,可没有看到信的本身,她总觉得空落落的。对她而言,十七封信一封都不想少,而如今少了的这封信分明像是在她心底开了个口子,让她难以控制心中的那份记挂。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记挂着信。
还是记挂着别的。
这口子让奚墨感觉怪怪的,睡觉之前她躺在床上,怎么都放不下,总觉得自己心里头有哪里不得劲。她辗转反侧,最后拿起手机给阮夜笙发了条消息:“睡了吗?”
“没有。”阮夜笙回得格外快,显然也在看手机。
奚墨看到阮夜笙的回复,突然又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只好鬼使神差来一句:“你以前想和我一起去的那个海洋馆,现在还开着对吧?”
“还在的。”阮夜笙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奚墨这句试探问话的甜,她轻咬着下唇打字:“当初送你的那张票早过期了,你要赔我海洋馆的票吗?”
“嗯,我赔。”奚墨回她:“只是近期可能不方便,我们还要多熟悉剧本,这几天就在家吧。”
奚墨对这次的电影十分看重,阮夜笙又何尝不是,这是她和顾如的第二次合作,虽然还没有开拍,心中却向往了许久。尤其顾如这次的剧本很抓人,这些天阮夜笙跟追看更新连载似的将那些剧本看了下来,对剧情和角色的关系也有了深入的了解,更喜欢这个故事了。
两个女主的感情并没有明确点明出来。
但阮夜笙能感觉到里面藏着的情愫,那都不是什么暧昧的浅薄程度,而是真正的生死与共,相互救赎。
能和奚墨拍一场这样的双女主电影,她只恨不得能早些飞到片场,与奚墨对戏。
“睡吧,明天我们回去。”奚墨给阮夜笙发了条语音:“晚安,夜笙。”
阮夜笙点开那条很短的语音,贴在耳边反复听了许多遍,这才关了手机,心满意足地睡去。
到了第二天,奚墨将清理好的礼物和信件都从奚家庄园带回了家中。她有专门收藏黑胶cd的房间,但阮夜笙送她的cd没有放进去,而是与那十六封信,莲花青铜器和海洋馆的票一起,都收在书房,专门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空间,仿佛那是阮夜笙的礼物和信件专属。
至于那个海豚布偶清洁干净了,她把它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
睡前躺在床上看剧本的时候,奚墨就把海豚布偶抱在怀里。
柔软,闻起来还香喷喷的。
奚墨放下剧本,双手举着这只小海豚仔细打量,也许是她本来就喜欢海豚,也许是海豚太软了,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举动。
她将脸凑近了,埋在了海豚软乎乎的身体上。
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似乎被自己吓到了。
她是不是……有病?
奚墨这下连剧本都不想看了,熄灯躺下。之后翻个身,将那海豚揉在怀里,睡觉。
与阮夜笙待在家里的这几天,时光过得格外惬意,但也许是太惬意了,等到时间快速溜走,才让人觉得恍然。转眼就到了要参加剧本围读的时间,奚墨和阮夜笙收拾好行李,飞往北京。
顾岑和厉思然从四川黑竹沟回北京后,一起赶了个通告,之后没什么事了,顾岑就在家窝着,厉思然十分勤快,还会去公司练习,很晚才回家。不过今天顾岑打电话说到家里找她,厉思然就没出门。
厉思然出道之前家境不怎么好,虽然签了公司进了女团,也算有许多粉丝了,但公司对于新人抽成太高,厉思然一直没能在北京买房,想攒着以后买个好的,就先租了个安静的公寓住。
厉思然在家做了一段时间瑜伽,等顾岑过来,顾岑嘴上说快到了快到了,却迟迟不来,厉思然懒得再跟她发消息,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到一半,外面听到顾岑的声音:“人呢?”
顾岑有她家的钥匙,进来跟自己家似的,毫不客气。
“浴室。”厉思然应着。
“你赶紧洗。”顾岑往沙发上一瘫,双腿搭在厉思然的茶几上,没个规矩的人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厉思然并没有赶紧,她之前试镜失败,心情不好,洗完后慢吞吞地走出来,身上穿了件白色的浴袍,走动之间长腿若隐若现。
“什么地方?”厉思然擦着头发,眼皮都没抬:“今天不想出门。”
“去我姐那。”顾岑从沙发上下来:“今天我姐和剧组的人举行剧本围读,奚老师和阮阮姐都来了,我们去看看她们。”
“……不去。”厉思然站着没动:“你自己去吧。”
“你是不是觉得在副导演面前试镜失败了,再去剧组丢人啊?”顾岑过来搭着她的肩:“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不过我可是在副导演面前极力推荐你,但他选了另一个,我也没办法的。”
厉思然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走啦走啦。”顾岑殷勤地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说:“吹完头发,换身衣服我们就走。”
厉思然不吭声了,眯着眼睛看了眼顾岑,享受着顾岑的狗腿,却也没答应。
等顾岑帮她吹完头发,催她去换衣服,厉思然说:“不去。”
“我都帮你吹头发了,你怎么不去!”顾岑这话也是没多少逻辑。
“我又没答应你帮我吹了头发就去。”厉思然岿然不动。
“去啦,去啦,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嘛。”顾岑过来扯。
厉思然看顾岑眼睛水汪汪的,跟只小狗似地看着她,不由盯着顾岑看。她和顾岑的发型一样,但顾岑的头发又细又软,摸上去十分舒服。
“说了不去。”顾岑扯她扯得厉害,厉思然反倒不想那么早答应她。
她想看看小狗眼巴巴的样子。
还挺可爱。
虽然也挺傻逼。
“厉思然你陪陪我。”顾岑这回抱着厉思然的身子,拖着她往房间走,要去换衣服。
这拉扯得有些过了,厉思然穿着浴袍,这一扯一抱再一拖,被顾岑扯开了浴袍,厉思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浴袍就在顾岑面前分开了。
顾岑的手还攥着她的身子,嘴巴张开:“哇……哇哦。”
厉思然:“……”
顾岑的目光往下面瞥去。
厉思然赶紧转过身,将浴袍系上了。
“你下面的森林没有刮哎。”顾岑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兴奋,还好她这回言辞还算委婉,知道用森林,也不知道她哪里看来的:“我也没有刮,但是之前朵朵跟我说都要全部刮干净,这样看起来会漂亮些,能增加在床上的吸引力,但我看说刮掉对身体不好啊,有保护作用的。看到你也没刮,我安心了,咱俩一样。”
厉思然面红耳赤,转过脸来瞪着顾岑:“你干嘛说这些!”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顾岑大大方方地说:“这不就是女性生理健康吗?”
“我是说你漂亮些后面那句!”厉思然都快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好歹也是个女团的偶像!你敢去外面交男朋友试试,你现在的事业就凉了!”
“我……我没说要交男朋友啊。”顾岑摸不着头脑。
“那你说什么增加……增加吸引力?”厉思然将自己的浴袍裹紧了。
“那是朵朵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厉思然服了她,说:“你少跟梁朵走那么近,她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要是被拍到迟早出事。”
顾岑的脑电波跟她不在一个频道,看着她,过了一会说:“其实我觉得你的森林不刮就非常漂亮,明显更有吸引力,看来朵朵说什么刮掉更漂亮是瞎说的。”
厉思然:“……”
你个傻逼!
“你走不走啊。”顾岑又要来拖她。
厉思然吓得往后退,生怕自己浴袍又被扯了,忙警惕地说:“走就是了,你离我远一点。”
顾岑这才满足了,坐在沙发上等厉思然换衣服。
阮夜笙和奚墨最终抵达剧本围读的地点,顾如的助理过来招待她们,十分热情。
这次剧本围读来了许多人,顾如非常重视剧本围读,每次她的剧本围读专业性都非常高,除了这次电影里的主要演员们,摄影组,美术灯光,服化道,甚至后期特效组的主要工作人员都悉数到场,各自有什么想法,意见,畅所欲言,这样就能在开拍之前达成一些共识,更方便到时候的正式拍摄。
剧本围读时,编剧也需要在场,但顾如的电影编剧大部分都是顾如自己。
只是暂时没看见顾如。
奚墨一到那,就成为全场的焦点,演员们或是单纯地仰慕她,或是出于利益考量想巴结她,纷纷过来向她打招呼,里面有不少奚墨的熟人。
但是很快奚墨就发现,阮夜笙的熟人更多。
“阮阮,好久没看到你了。”这次扮演女三的聂祈直接过来抱住了阮夜笙:“顾导把你藏得太好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是你出演,可把我高兴坏了。”
“还请祈姐你多多关照了。”阮夜笙笑得甜,眼角更是压着媚。
这次饰演幕后黑手的是叶广晁,他是双金影帝,模样在这个圈子里其实算不上多好,但是别有一股味道,眼睛狭长,尤其是演变态时,那种神态抓得实在细致入微,刚刚好把握在一个度上,多一丝少一毫都不行。
阮夜笙与叶广晁居然也有说有笑的,这不得不让奚墨再度感叹阮夜笙的交际能力。
阮夜笙以前到底认识多少人?
“叶老师。”叶广晁是前辈,在他面前,奚墨身上奖项再多,也要称呼一声老师。
“奚墨。”叶广晁在生活中很和气,点点头,与她寒暄:“之前听说你和阮阮都住院了,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完全恢复了,谢谢叶老师。”
几个人聊了许久的天,叶广晁叫了顾如的助理过来,问道:“顾导怎么还没有来?”
“叶老师,顾导她正……正生气呢。”叶广晁和顾如关系好,就像是兄妹一样,助理在叶广晁面前也没有那么拘谨,如实说。
“怎么回事?”叶广晁皱眉。
“之前副导演定的那个女配说没有时间,已经去了综艺现场,不方便来参加剧本围读,可把顾导给气得,正在那骂副导演呢,说这是定的什么人。”
助理一头汗:“正在气头上,骂了十分钟了,还……没停。”
叶广晁挑了下眉,对顾如骂这么久并不意外,笑:“那我们还有得等。”
阮夜笙和奚墨在旁听了,没有吭声。
她们都知道顾如对剧本围读很看重,奈何如今圈内一些演员就是对剧本围读不上心,甚至觉得这种剧本围读没有必要。
不过不参加剧本围读在顾如看来属于态度不端正,这正撞到了顾如的逆鳞上。
作者有话要说:奚墨你还好,只是将脸埋在海豚布偶上,没有去亲,你还保留了最后一丝宇宙直女的尊严。
电影开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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