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在了那一秒，周围的声音她通通听不到，事物也看不到，盯着电视屏幕上看，直到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眶，她再也看不清楚屏幕里的男人。
新闻标题里顾霆玺三个字，灭掉了倪姿所有的侥幸。
颤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给唐之初把电话，在电话里，她都连不成一句话。
马上就要登记，倪姿挣脱开苏明宇的手腕，拼命地往外面冲出去，什么东西都不要了。
苏明宇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姿姿，你干什么去？”
“马上就要登机了。”
倪姿慌忙地拦下一辆车，泣不成声的样子，把司机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师傅，麻烦你快点！”
“快点！”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落，紧张到给钱的时候，从钱包里抽出纸币来，都做不到，手抖得厉害。
越是想要快点，再快点，她就越做不到。
里面的钱怎么都拿不出来。
她气得哭得更离开，整个钱包都给了司机，自己匆匆从车上跑下来。
快点，再快点。她就想看到他没事的样子。
没有跑两步，倪姿就崴脚，摔了一脚，手心擦破了皮，都是血，膝盖也磕到了石头上，她心急如焚，半分痛都感觉不到，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地医院里面走。
“你知不知道，顾霆玺在哪？”
看见人就问，“顾霆玺在哪？”
路人都觉得她看起疯疯癫癫的，不像一个正常人，不愿跟她搭话。
终于有一个护士，听懂了，给她指明了方向。
明明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还是凭着一股劲，跑到了手术室前，唐之初伸手接住了她。
“他怎么样了？”
倪姿用尽全力攥紧唐之初袖子，浑身抖得厉害，控制不住自己，从失态到近乎癫狂。
唐之初沉默地看着她，睫毛颤动，嘴角张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居然先流了出来，“姿姿……”
“你跟我说，他怎么了！”倪姿扯着嗓子，几乎撕裂，“你……你快说！”
唐之初越是不说话，她越是煎熬，哀求着唐之初，“初初……他没事对不对？”m.xqikuaiwx.cOm
“你回答我啊……唔……”倪姿的情绪几乎崩溃。
“姿姿，你……你冷静一点，他……”到嘴的话却说不出口，那样的话太残忍了，尤其是看到倪姿失魂落魄的样子，随时都要晕倒过去。
“他怎么了？”倪姿使劲地摇晃唐之初。
急得不行，等不到她的回答，转头去问旁边的贺明，贺明没有给她一点好脸色，直接甩开她的手，“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要不是有顾霆玺的嘱咐，他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个女人。
他们玺爷对倪姿不知道多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她倒好，转头就把玺爷送进了监狱里，蛇蝎一般的心肠。
顾霆玺是在被人送去监狱的路上，出的事情，藏于暗中的人枪法很好，子弹中正他的心脏，几乎是瞬间人就倒下了，没有给他们一点准备时间。
贺明是第一个看到血泊中的顾霆玺，立刻就红了眼，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医院。
“贺明……你……你说什么？”倪姿听到那个死字，整个背脊都绷起来，牙齿发寒，“谁……谁死了？”
她不相信。
昨天他还好好的，那么鲜活。
怎么会？
不可能的，不可能。
“少来这一套，你不是早就想玺爷不得好死吗？现在，你看到了，如你愿了！”贺明双目通红，狠厉凶猛，眼里冒着狼光，拳头攥得紧紧的，要是没有这样女人，他们玺爷一辈子都会过得顺，享尽繁华富贵。
“他死了？”倪姿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很可怕，情绪非常激动，“顾霆玺死了？”
“是！”贺明压不住体内的火气，直接把人推倒了地上，“被你害死了，现在你满意了？”
倪姿趴在地上，抽泣不住，“不是的……不是……我没有……”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来想过顾霆玺会出事。
出来这样的事情，贺明再也没有对这个女人的耐心，只有仇恨，“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赶紧滚！”
“你要是不滚的话，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打女人！”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他无法原谅眼前的女人，他做不到不恨。当玺爷躺在他怀里，气息全无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他无比绝望和无助，浑身都冷。
“不是的……”倪姿拼命地摇头，不愿意相信。
“他！他在哪？”倪姿突然挣扎起来，“我要见他！”
就是尸体，她要见上最后一眼。
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唐之初看了她这个模样，心疼得不行，过来扶着她，“姿姿，节哀吧。”
“他人呢？”
“我要见他！”倪姿哭得喘不过气来，“我求你了……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就看一眼……”
贺明冷淡出声，“他的尸体已经被老爷带走了，你来晚了。”
“那……那我去顾家老宅……”她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不然她不会死心，“我……”
“别想了！你把他们儿子害死了，他们恨不得扒了你的皮，还会让你踏进顾家半步吗？”贺明的话粉碎了倪姿最后的希望。
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脑子的弦瞬间断掉，倪姿直挺挺地倒下去，四面呼声惊起，“倪姿！”
“姿姿！”
三日后，顾霆玺的葬礼在北城举行，倪姿不敢去吊唁，只敢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敢跪在他的坟前说话。
“顾霆玺，对不起。”
女人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这几天她的心痛得好几次，她受不了，想一死了之。她问过自己好几次，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她爱过这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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