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宗爷笑眯眯地看着竹简,意味深长地说:“这个竹简内容庞杂,涉及的东西十分的多,因而很多东西都是寥寥几笔带过,看起来倒像是书的目录。”
我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盯着竹简搜寻里面和锁妖塔,招魂引等字眼,但我仔细找了一边居然没有找到。我并没有放弃,因为小篆本来难以辨认,看错或是看漏的情况很常见,我揉了揉太阳穴,扫了一眼在憨厚的马俊海,医生和牧子他们三个不认识小篆,识相地坐在门槛上闲聊,同时为我们把风。
院子里那些纯朴彝族人三三两两划算喝酒,有的在打牌玩游戏,也有少数的几个人朝着屋里瞄,还指指点点。小宗爷对着那些人笑眯眯的看了他们几眼就不敢继续偷瞄了。
“哥,你在找什么?”涵子问我。
我说:“引渡者,招魂引,锁妖塔。引渡者是那个古墓里的人,招魂引是和他们有关的,而锁妖塔我们刚从里面出来,如果能多找到一点关于这三的信息我们就应该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该死的古墓了。”
涵子若有所思,指着竹简的右边竖着的一行字说:“哥,你看这里。‘封妖之处,自古鬼神泣’,说的应该就是锁妖塔。”
“封妖之处,自古鬼神泣,这句话很熟悉啊。”牧子走了过来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在那个青铜大墓前面不就有‘封妖之处鬼神泣,长生塔内仙魔变’?”
我也想起了之前青铜大墓上看到的那两行诗,锁妖塔果然和那个该死的古墓有联系。锁妖塔里青铜大墓上还提到了一个长生塔,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与那个消失了的古墓有关联。那么这个所谓的长生塔又该什么什么地方?
“确实如此,青铜大墓上面的也提到了封妖之处。”我看着牧子和涵子,顺便简单地和涵子提了一下关于青铜大墓上的那两行诗。
涵子又指着中间一个字迹略显模糊的地方:“‘渡人命者借引招魂,引魂共定长生塔’,这句话的前半部分说的应该就是渡人续命的引渡者。后半句又提到了长生塔。”
我们讨论了一下锁妖塔,引渡者,招魂引还有新出现的长生塔,但没有任何头绪,除了增加谜题之外,根本毫无作用,其他的内容看得云里雾里,实在很难理解。
我们坐在板凳上,喝着茶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阵阵歌声和欢笑,始终一筹莫展,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小宗爷眯着眼,嘴角挂着微笑,食指轻敲着椅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刚才说他研究过竹简,但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一句话,这让我有点怀疑他是否居心叵测。m.xqikuaiwx.cOm
可能是由于昨晚喝酒太多的缘故我的头还有点发晕,我揉着太阳穴透过推开了的小木窗看着对面似曾相识的山峰,我在高中的时候,每到暑假就会和母亲上山采蘑菇拿去集市上卖……可这些熟悉的画面已经离我太过遥远,就连见爸妈一面一起坐下来吃一顿饭都是奢侈的。一时之间心神有点恍惚。
揉着太阳穴回过神的时候,在山顶我见到了一身白衣的引渡者,距离有点远看得有点模糊但我敢肯定那就是引渡者没错,他们共有八个,其中两个一左一右提着一张人皮在风中摇曳。
我推了推旁边埋头苦思的涵子,指着山头轻声说:“看山那边引渡者来了。”涵子见到引渡者眉头扭一块了。
牧子也看到了,用英语和医生解释了一下,后者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起来。忽然两道身影再次闯进了我们的视野,一身白衣的男子拉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出现在了离窗子不远的地方,他们抬头看着山头缓缓走去,山头的八个引渡者先后消失不见。
然后带我们出锁妖塔的两个人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为什么他们三番两次的帮我们?”我看了看涵子和牧子,问。
“不知道。”牧子耸了耸肩,一脸茫然。涵子也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只有医生在那里若有所思。
医生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女儿?”
“那绝不可能。”我否决了医生的猜测,当年小希出事之前我和她从没做过那事,到死小希依然完璧如初,怎么可能是生下女儿呢?
“对,绝对不会是哥和嫂子的孩子。”涵子他们也佐证了我的说法。确实如果小希没出事而且在大二那一年怀孕把孩子生下来也大概有五六岁了,但这个假设不可能是真的。
我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看着乱七八糟的竹简我把它收好了放在了桌子上。
涵子忽然说:“哥,我们还有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我们之前一直把精力花在了竹简上忘了一个人。”
“谁?”我揉着太阳穴看向涵子问。
“杨玉科将军。”小宗爷聪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向墙上的那幅画说。
“对,就是他。”涵子兴奋地站了起来。
我居然把杨玉科将军给忽略了,他在保山北部大松林里出现过,在锁妖塔里七叔祖也说过那座青铜大墓和他有关。他是一个关键性的历史人物我居然给忘了。
小宗爷看着我,涵子和牧子笑眯眯地说:“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插话吗?不是我不想,而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的我在竹简上一个字也没见到过。在竹简上我看到的是杨玉科将军传奇的一生,和你们看的不一样。”
小宗爷顿了顿,转过身来,把竹简摊开,转了一百八十度放在我们的面前,本该是倒立的字体变成了很容易认识的楷体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杨玉科将军传》。
我们面面相觑,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竹简倒一百八十度看竟然是另一个天地。在竹简开头简单地记载了杨玉科将军的生平,他从一个平民一路高升到两广提督到最后战死在抗法战场上,清廷谥号“武愍”。当然洋洋洒洒近千字的楷体,生平简介不过百字,所有的重点都在余下的字体里。
里面记载了一个简短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相传当年杨玉科将军功成名就之后,一天上街的时候在路摊上看到一个算命的瞎子,一时之间好奇就让那个瞎子算一算他将来的结局。杨玉科将军为了试试这个算命先生,先让瞎子算了他的身份和职位,瞎子一一言中丝毫不差,然后杨玉科将军就让瞎子算他的命途。
那个瞎子说:“将军,我不敢说。”
杨玉科将军让他直言不讳,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杀他。瞎子叹了一口气说:“将军虽功高权重,但结局不好,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将军的手下想杀了瞎子,但杨玉科将军阻止了,他说:“术士之言不可信。”然后给了瞎子一锭银子转身就走了。
“唉,我命休矣。”瞎子再杨玉科将军走后收拾东西,幽幽地叹息。果不其然第二天算命先生死了的消息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与此同时杨玉科将军暗中策划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要建造无数坟冢,以免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小宗爷指着墙上的图说:“图里左边的人就是杨玉科将军,他在和工程师商量眼前这座古墓应该如何隐藏。”
小宗爷介绍说当年杨玉科将军信了那个瞎子的话,开始四处兴建坟冢。一边带兵打仗,一边收刮民脂民膏,耗费大量资金,大兴土木。光是在杨玉科将军故里营盘镇就不知道建造了多少的坟冢,更不要说是遍及整个怒江,乃至大理,广东广西等地了。算下来他一人建造的坟墓都可以组成一个庞大的墓系,连通华夏半壁河山。
所有参与造墓的士兵,工程人员乃至亲信最后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他也因此而造下滔天杀孽。
我想起了杨玉科将军的结局,他最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没有葬在任何一个坟冢里。这或许是遭报应,又或许是应了瞎子的话。
涵子问:“小宗爷,画上的另一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小宗爷看了看我们,笑了。“当然认识,这个人就是那个算命的瞎子。当年他并没有死,而是被杨玉科将军给带走了让他窥探天机,最终不得好死,被雷劈死了。”
小宗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忧郁。我问怎么了,他说其实这个人是彝族人,曾经追随,准确地说是辅佐过彝族人在怒江的开拓者首领,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悄悄离开了,当起了算命先生。
这就是小宗爷给他上香供牌位的原因。
“那么您老知不知道这儿有没有杨玉科将军留下的空墓?”我问。
小宗爷指着窗外的茫茫山川,笑着说:“有,在富和山上有两个龙潭,叫黑白龙潭,听说当年并非有这两个龙潭,是杨玉科将军令人挖建龙潭,在下面建造了黑白龙潭,只不过白龙潭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
“黑龙潭一直存在于崇山峻岭之间,谁也不知道那漆黑的水下面是否真的有那一座龙潭空墓。”小宗爷拿起茶,抿了一口,看着山川,笑眯眯地说。
我看着窗外的原始森林,吐了一口气,释然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看,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牧子和涵子一左一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刀山火海,我们一起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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