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
天刚蒙蒙亮,颜君逸就唤醒了步月歌,带着她前往竹林。m.xqikuaiwx.cOm
步月歌太困了。
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差没把眼皮拿个小棍儿支起来。
偷偷看他几眼是因为他过于冰冷的外表,像寒风拂过她的面庞,可以让她清醒。
再多看几眼,还有助于心脏猛烈跳动,加快血流速度,能更精神些。
只是,这一晚上的“大补之梦”过于真实,给她累完了!
害她现在一看他就有点害羞怎么办。
颜君逸哪里知道步月歌这些小心思,余光瞥到自家小媳妇儿正在偷看自己,尽全力让自己一脸严肃地坐着一动不动。
被她如此这般看了一路,他心跳快的要蹦出心口。
不说句话都没办法缓解这份心跳:“你总看本王,是觉得本王好看?”
步月歌迷迷糊糊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好看。”
颜君逸很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本王准了。”
他目光过于复杂,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心跳过于纷乱,他是认真的吗?
那以后她可就不客气地看了。
此时,已到了竹林外。
因为竹林无法通过马车,简老头儿的各种机关特别多,所以他只能和她骑一匹马进去。
虽然简老头儿安排了一条大路专门给那些给钱的大冤种走,但是他就是不走那条路。
不然如何显示出他特别?
好不容易和媳妇儿一起骑马,怎能速度太快?
必须慢慢穿过竹林,告知她哪里有什么机关才是。
他扶她上马,她一想起自己那晚骑马,就有点后怕和心有余悸。
上马后,她紧紧抓着马绳。
颜君逸感觉到小小只的她在发抖:“怕?”
“嗯。”步月歌在这时候一点不想逞能,虽然还是她救他出竹林时骑的那匹战马,但是怕就是怕。
颜君逸让战马慢慢往前走,比人走路都慢。
他眼睑低垂,看了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平时极少讲话的他,忍不住想和她说话:“昨晚带本王回去怎么不怕?”
他声音低沉浑厚、磁性迷人,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清晨的竹林比外面冷许多,可他在,竟然会给她一种温暖感。
她仰起头正对上他的眸中春水照人。
固然依旧是冷冰冰的面庞,可是他的墨眸目光深邃得让她平静。
他的眼底干净清澈,又仿佛闪动着万种光芒。
长睫眨动之时又会隐隐透出袅袅魅惑,勾魂摄魄。
真是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他见她未答又问了一遍:“带本王回去怎么不怕?”
这是颜君逸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他问问题从不会问第二遍。
可他现在超级想要知道:他昏迷后,她将自己带回王府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步月歌白净的面庞泛起一抹粉红:“那不一样,救人性命时忘了害怕。”
她收不回自己的视线,他真的好看到让她着迷。
而且想起昨晚的事,她有点心虚。
在他面前不能有事隐瞒,她越说越小声:“月歌忽然想起昨晚,丛竹林到王府,为了不让中毒而晕过去的摄政王掉下去,就,”
她说到这脸红成了大苹果,看得颜君逸好想把嘴唇凑过去一亲芳泽!
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将这股火强行压了下去。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就如何?”
“就不小心摸了不少地方”,她语速超级快的说完又仰着小脸补了一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想到小媳妇儿不仅救了自己还摸了自己?有条蛇心里激动到尖叫!
虽然昨晚奖励过她金子,又在梦里报答了她的救命之恩,但是远远不够。
自己终于被媳妇儿摸了!单单这一点也要奖赏媳妇儿。
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面容却清冷平静:“无事,坐稳。”
她眨巴眨巴杏眼,他不在意?早知道多摸几下。
为自己有这样念头生出的步月歌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青丝碰到了他的下巴、颈项、面庞……
她在做什么?就不能老实点?本蛇之宝贝“二蛇”真的要炸了!
他大气都不敢出地强忍。
到了有暗器的地方,他不得不出声。
他一开口,那略微沙哑又磁性的声音瞬间击中了步月歌的心脏。
如此低沉!过分好听!她不敢回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搓出来个麻花。
“这里有一些竹子是假的,会释放出暗箭,你要小心,千万不可踩到这两棵树之间的线。”
他一个帅气转身跳下战马,还亲自告知她具体位置,同时标记好。
这波操作看得跟在后面的暗卫一度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了。
从来不会多管别人半分闲事的摄政王,就连皇上的事他都很少理,现在竟然亲自下马做标记?
暗卫以为这就算了,谁知道接下来颜君逸的话,让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颜君逸做好标记又重新一跃而上,坐稳在马背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小册子递给步月歌。
还很是温柔地说道:“这是暗器所在的位置和这竹林最详细的图纸,你务必记住!还有,这匹马以后给你用,专门带你来回王府和竹林。”
战马送人了?暗卫惊。
步月歌想拒绝,但是如果来回走路确实不妥:“可是?”
暗卫内心狂叫:她还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可是他最爱的战马!陪着他出生入死许多次的战马!连皇上想要骑一下,他都不肯的战马!
暗卫真的怀疑自家摄政王是不是被人换了个芯。
颜君逸见她似有为难,立刻补了一句:“莫怕,这战马通人性不会伤到你。拜完师就速速随本王回去。今天什么都不做,本王教你骑马。”
他兀自想着:还要将战马座改造一下,免得她坐得不舒服。
“真的吗?”步月歌回头仰望,他正好低头垂眸,对上她这温婉倾城的面庞。
她皮肤极好像是桃花瓣般轻柔娇美,看得他有点后悔让她来学医术和毒术。
一想到可能不是每天见到她了,他就不开心。
他颔首:“本王不说谎言。”
躲在一旁的小黑金蛇暗笑:呵,骗蛇呢?为了哄媳妇儿睁眼说瞎话,真是懒得听。
步月歌内心泛起涟漪,他终于要教她一样了。
和他学骑马,也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为人处世之道。
想想就激动。
本来一盏茶功夫可到,愣是被颜君逸大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到达竹林尽头时,简老头儿已经早早候着,看到颜君逸的战马就乐了:“小颜颜呐,你可算来了。”
他偏头往后看看没有马了?没带他的宝贝徒弟来?“老颜!我徒儿呢?”
“咳咳”颜君逸咳嗽着先一步跳下战马,让战马停稳,叮嘱她慢慢下来就是。
他自己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简老头儿面前:“以后不准这么没大没小乱称呼,你可称呼我摄政王、王爷之类。”
“啥?”简老头儿真的怀疑自己听错,“我们两个互相胡乱喊名字喊了多少年,你现在在乎这些?”
“总之,记得。”颜君逸冷眸扫过,简老头儿知道这是警告,对颜君逸太过熟悉的他连连点头:“好好,摄政王,敢问我徒弟呢?”
颜君逸一想到自己媳妇儿要和这个老东西学医术了就莫名不爽,忍不住多啰嗦几句:“收了徒弟,就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这般不稳重,让你徒弟笑话该如何是好?万一,不做你徒弟,跑去找你的死对头易老头儿,你该如何是好?”
“绝对不可以找易老头儿!”简老头儿胡子顿时气得飞起来,气鼓鼓往战马那边走:“你先别啰嗦这么多,我徒弟呢?”
此时,一似月美人儿一身锦白纱裙款款而来,周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简老头儿乐了:“徒弟好仙!”
说着就要上前迎接被颜君逸拽住:“沉稳。”
“哦对。”简老头儿甩了一下浮尘挡住自己的脸,压低声音对颜君逸说道:“你要理解我,我等了快七十年,现在终于遇到,激动万分。还有,你居然让她坐在你身前?啧啧,老颜,你不对劲。”
“嗯,别废话,速速完成拜师仪式,今天她要陪本王去做其他事。”颜君逸目光坚定,简老用力一甩浮尘:“就知道你小子讨厌。”
抬头之时,他看步月歌气质非凡,灵动的眼睛透着十足的灵气。
他缕缕胡须,又差点没沉稳成。
好在颜君逸抢先道:“简老答应了。”
嗯?简老瞥一眼颜君逸,秒懂:“啊是,我并不介意你昨晚下毒之事,随我来。”
步月歌对颜君逸欠了欠身子算是路过行礼,还多看了他几眼:“谢谢摄政王为我说情。”
小黑金蛇趁机窜到简老肩膀。
简老头儿和小黑金蛇抱怨:“他真讨厌,和我抢徒弟。”
“谁说不是,和我抢香香姐姐。”小黑金蛇认同地蹭蹭简老头儿的胡子。
步月歌紧忙跟上简老,颜君逸目送着她在药馆学堂的九转千曲回龙桥转来转去。
另一边大路尽头刚停好一辆马车,一堆人冲过去扶着。
宫英才蠕动着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在一堆人的搀扶下叫着:“快点,小爷我要迟到了。”
小药童看到这一幕“噗嗤”笑出声,和旁边的正在扫地的师兄说道:“好像被一堆人抬走的猪肉。”
“不可乱言。”这位师兄身型清瘦高挑,面庞俊朗干净,气质清冷高傲。
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衫,长发随意束着,目光看似在看向“猪肉”,实则瞥见九转千曲回龙桥那抹仙气飘飘的身影。
“嘻嘻,我去禀报师傅。”小药童快一步来到简老身旁,简老只是说了一句:“让他等着。”
小药童还偷瞄了好几眼步月歌才跑去告知宫英才在门厅候着。
简老一脸严肃,拜请了幽龙门各位师祖之后,才让步月歌下跪念门规。
简老轻轻拭去清泪又跪拜了师祖们,才缓缓起身:“妥了,老朽死之前终于有了继承人。”
这件困扰他几十年的大事如今成了,他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搬走了。
这些年他虽然看似广收门徒来者不拒,实则就是为了寻找真正靠谱继承幽龙门医术和毒术之人。
一番折腾后,简老给了步月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步月歌捧着小盒子毕恭毕敬站着,简老深吸一口气交代着:“这盒子内有衣服和一本书,三日后,我要看到你给我下的那种毒的升级版。”
她吐了吐舌头:“师傅对不起,我当时真不知道您是简老。”
简老突然眯着眼看她:“你不会是为了给颜、给摄政王报仇吧?是他先闯入我的毒鸟阵。有大路他非不走,偏要每次都走竹林,不能怪我。”
步月歌眨了下眼睛:“您是说来这幽龙门有大路?”
“当然,特别大的路。”简老说完带着步月歌离开,还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今日摄政王说与你有事要办,你可离开。”
步月歌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抹身影挡住了视线:“简老,告辞。”
颜君逸一个帅气跨上战马,等着步月歌上来。
步月歌看看他又看看简老,其实她挺想留下来多请教简老,
她养父母留下的那令牌不知道简老认不认得。
“还不上来?”颜君逸见步月歌半天不动,骑着战马往前走了一些停在她身前,还伸出了手。
步月歌给简老行礼:“师傅,徒儿先离开。”
“嗯嗯,师傅还有其他事,三日后见。”简老说完转身就跑:那边药炉什么味儿,不对劲。
简老飞奔,到了药炉那了解清楚事情之后当场就气炸了:“你你你”
他好不容易熬成的药丸,竟然被毁了!
宫英才瑟瑟发抖,心里很是委屈,就差没流眼泪了。
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他方才瞧见了步月歌,激动地跑去,不知道被什么人用麻袋盖住头就是一顿揍,那人还将麻袋点着了火,想要烧死他!
他吓尿了,在地上各种翻滚才好不容易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哪里知道会撞翻简老的药炉。
“我没错。”宫英才早就将宫丞相的叮嘱忘了个干净,自觉自己家花了大价钱,一个药炉能有他重要?
“你你”简老气炸肺:“你给老子跪下!”
“不跪!我被人揍还差点被烧死,我堂堂丞相之子还没有个破药炉重要了?”
“给老子滚!”简老都喊破了音。
“滚就滚。”宫英才吼完又觉得不对,“我走,我才不滚。”
他扭动着自己胖得特别过分的身躯慢慢走。
实际上没有仆人们搀扶,他根本不敢走快。
简老看他那样,气得一脚踹过去。
“啊……”
只见一个大肉球在翻滚。
“什么声音?”步月歌目光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被他的战马挡住了视线。
“上来。”他的手一直伸着就没有收回去过,步月歌先将小盒子递了过去,仰着脸问他:“听说来这里有大路。”
颜君逸在心里将简老头儿骂了个透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头儿。
他将盒子放在战马旁的皮袋中又伸出了手:“那条路多禽兽。”
好在本蛇方才已经收拾了一个禽兽,帮媳妇儿把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跟着他的暗卫躲在暗处皱着个眉头看颜君逸:今天摄政王不知怎了。见到宫英才居然亲自动手?还用最原始的方式打?
一想到那个场面,暗卫皱了皱眉头,真是过于不好看——犹如一大坨肉先是被放在砧板上剁,又放在药炉里烤……嘶,好疼,暗卫想到都哆嗦了一下。
“啊?多禽兽?师傅他应该不会害我吧。”一来,步月歌不知道要信谁;二来,她不太好意思将小手手放在他手里。
害羞!
他只看到了她犹豫的模样,有点受不了被怀疑的他轻声命令道:“上来!”
“喔。”她见他恼了,这才很不好意思的将手指尖放在他的手指尖。
一阵微凉窜过他的身体,他的心跳得飞快,勾住她的指尖稍微用力一带,接着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扶了一下她的腰间,像是抱一个小朋友一样,轻松将她抱上马。
战马“咴咴”叫了两声,雪白的战马前蹄抬起落下,在他的命令下四蹄崩腾、长鬃飘舞在空中。
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转回头,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将头埋低在他的臂弯。
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条大路很多禽兽,很多很多。”
“很多吗?”她偏头:“真的禽兽?”
“字面意思。”什么禽兽都莫挨本王媳妇儿,不然见一个揍一个。
他唇角荡出一抹笑意,将她护在怀中,声线柔和:“莫怕,本王在。”
定会护你周全!他坚定的眼神透着决心。
“莫怕,本王在。”不过如此简短的五个字,却瞬间如纤纤玉指拨动了步月歌柔的心弦。
她那颗被层层硬壳盖住的柔软之心被撬动了一分。
她仰头看向他,他眼眸中的那抹温柔在她的心尖荡出温暖之涟漪……
苍凉竹林,骏马奔腾而过,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如阴阳太极图般之融合。
清晨阳光洒在他和她的面庞,正是——
君子温润如玉,潇洒超世绝伦,宛如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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