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老师啊,”管家从内院走出来,满脸堆笑,“好些日子不见了,关老师是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通常年长的人夸自己,大多数年轻人都会既尴尬又腼腆,关鸣也不例外,她友善地笑了笑,“大半年了,您身子可好?”
“还是老样子。你是来见老爷子的吧?”管家明知故问,往周霄春书房的方向下意识地瞧了瞧,非常惋惜地对她说,“真不巧,老爷子现在正在见客,要不你跟我去偏厅等一等。”
关鸣刚想说好,从正厅走出来一位佣人,一溜小跑地走了过来,“老爷子让关老师进去。”
老爷子不是在见客吗?关鸣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疑惑,紧赶慢赶地跟在这佣人后头,穿过正厅来到了老爷子的书房。
刚一进门,听见了一声熟悉的笑声,只有在调侃的时候他才会这么笑。原本准备好的谈判说辞,被这声笑彻底打乱了,关鸣顿了顿,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寻声望去,那人的眸子如同一潭湖水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来了?”彭思恒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像是他与关鸣商量好一起来,她却迟到了似地,嗔怪道,“怎么这么晚?”
关鸣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被他牵着手坐在身边,周霄春坐在红木桌的另一层,也是乐呵呵地给俩人倒了杯茶,说道,“关鸣晚上写小说,怕不是起晚了。来得正好,新到的大红袍,你嘴刁,正好来尝尝味。”
“您就别为她找借口了,”彭思恒捏着软乎乎滑腻腻的小手,那触感真是爱不释手,“她就是生活作息太没有规律,胃病经常犯,还馋酒,我说了她好几次,她都不听,还是老爷子你得好好说说她。”
“你说她都不听,我能说得动?”
茶香扑鼻,此时此刻她想做的事有很多,但最不想做的就是喝茶,她想让彭思恒出去,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强烈;她也想抽回桌子底下的那只手,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手心里的汗都被彭思恒发现了。她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乱了方寸。
关鸣焦躁而急切地单刀直入道,“老爷子,我这次来是为了……”
“我知道了,刚才我还在和思恒说起,”周霄春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就是件小事,还劳烦你俩亲自跑一趟?”
关鸣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紧握成了拳,“我知道我这次开工作室不合规矩……”
彭思恒地轻轻地捏了捏关鸣的手掌,关鸣立刻住了口。
“你啊你啊,怎么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呢?”彭思恒宠溺地摇了摇头,好似颇为无奈,关鸣趁机抽回了自己的那只手。
彭思恒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扯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他不紧不慢地拿出关鸣当年签的那份合同的复印件,“我啊研究过合同了,当年的这份合同很多条款都不合理,”彭思恒并没有直接指出哪里不合理,只是这份复印件上有许多用红笔勾勾画画的地方,越翻越让他紧锁眉峰,“很多都是不平等条款,这种合同啊只能欺负欺负三流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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