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石老人席地而坐，朝对面的穆望舒皱着眉头。
“是，”穆望舒淡然答道，“此前并无任何征兆，醒来后也不觉身体有何不适。只是如今内人怀着身孕，实在不想让她担心。”
“按理说不该如此，”怀石老人眯起眼睛，打量着穆望舒的脸，“您当真已经吃了那颗药丸了么？”
穆望舒低着头，笑了笑：“实不相瞒，晚辈粗心大意，解药被我不慎遗失了，实在是辜负了老人的一番心意。”
怀石老人倒吸一口凉气：“你！”
“哎！那可是救命的药！如今不见了，王爷岂非只能等死了啊！”他恨铁不成钢地一掌拍在案几上。
穆望舒：“我是已死过一次的人，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但我还有一些事情没能办完，不知前辈可否有办法帮我延长寿命。”
“你想活多久？”
穆望舒想了想：“五年。”
怀石老人摇了摇头，伸出两个手指：“最多两年。”
穆望舒沉默了半晌，点点头：“好。多谢前辈。”
只有两年。看来很多事情，必须要尽快完成了。
离开时，怀石老人特意叮嘱道：“王爷，昨日晕倒只是一个警醒，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我会用药物控制住你体内的煞气，但若下一次再晕倒，老朽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穆望舒出门后，顾司遥也带着念真回了趟娘家。
听说宝贝女儿要回来了，顾泽言和顾夫人隔着老远就来迎她。到了屋里，顾司遥却没见着顾念之的影子。
“爹、娘，我哥去哪了？”
顾司遥此番回娘家，是为着见见爹娘和兄长，也想顺便让顾念之帮他在军中照顾下穆望舒。
昨天突然穆望舒无故晕倒，虽然很快就醒转了，齐大夫看过后也说无大碍，可她心里仍然十分担忧。
顾夫人笑道：“你哥一大早就被皇上召进宫了，等会子也该回来了。”
“皇上？”
顾泽言：“皇上最近三天两头就叫你哥进宫，怎么，望舒没跟他一起吗？”
顾司遥摇了摇头。
自从西境一战之后，李延昆几乎没有再单独召见过穆望舒了。
他倒也乐得轻松。
顾念之到了傍晚才回来，听到穆望舒晕倒一事后，他非常惊讶，却也一口就答应下来帮顾司遥做好监工。
说完这些后，顾念之突然对念真和屋里的下人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司遥说。”
顾司遥意外道：“哥哥有何事？”
印象里，顾念之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司遥，你让望舒当心点，”顾念之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入宫，皇上都在试探我与望舒关系究竟是否真的密切。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望舒一直以来战功赫赫，尤其是西境一役，让他在百姓心目中更加有威望了。”
“皇上......有私下里问过宫里的太监，是否听说过如今殷都的孩童们经常唱的一首歌谣——镇北王在，敌寇不侵！司遥，功高盖主，鸟尽弓藏啊！”
顾司遥心中一冷。
“多谢哥哥，”顾司遥说，“我回府便告知望舒。”m.xqikuaiwx.cOm
“我早已知道了。”穆望舒把顾司遥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淡然说道，“上一世是李苑顾忌我，这一世轮到李延昆。”
“李苑也曾如此？”
穆望舒笑笑：“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们都需得让我统领三军，帮他们平定天下，因此一时半会不会动我，不过玩些平衡之术罢了。”
“望舒哥哥，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原以为不让李苑称帝，我们就可好好地过完这一生，可为何......”
穆望舒敛了敛眸子，沉声说道：“无妨，我会设法，让你不必再提心吊胆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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