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会面之后,秦王便再无音讯。
胡小满既暗自庆幸,又有些忐忑不安。
七日后的傍晚,外出办事的李二郎归来。
李二郎刚进家门就听说了戏院之事,忧心不已,直奔自己的小院。
看到院中银杏树下悠哉悠哉地荡着秋千,欣赏夕阳西下美景的胡小满,才定下心来。
他蹑手蹑脚地顺着院墙向娘子靠近,想给她一个惊喜,或者是惊吓。
蹲在胡小满脚下的墨娘早就发现了行为诡异的李二郎,喵呜喵呜地向主子发出预警。
胡小满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打算戳穿。
须臾。
“娘子!”
李二郎从后方跳出,见胡小满并未被吓到,有些失望,“你早就看到我了,是不是?”
“嗯!”胡小满咧开嘴灿烂一笑,整个人跟深秋里的银杏叶,还有西沉的夕阳融为一体,散发着温暖又绚烂的光芒。
李二郎看得有些痴了……
半晌才拉上胡小满,走向卧房。
后者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摆脱手上的桎梏,“二郎这是要干嘛?”
李二郎抬了抬眉,停住脚步,歪头看向自己的娘子。
这似羞似恼,仓促不安的神情,他真真是看不腻呢!
须臾,又抬起右手,屈指弹了弹娘子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宠溺,“想什么呢?!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胡小满这才安静下来,红着脸,乖顺的跟着丈夫进了卧房。
进屋后,李二郎飞快地关上房门,转身抱住好几日不见的娘子,柔声问道:“戏院的事我刚听人说了,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胡小满仍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拥抱,赶忙抬起手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屏障。
李二郎不满地腾出一只手将这层阻碍扯下,“安生点,问你话呢!”
胡小满欲哭无泪,心中腹诽道:问话就问话,抱着我干嘛?
见自己挣脱不开,胡小满也只能认命,放下手,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有点吓着了。我跟那个何兰儿无冤无仇,她竟这般的想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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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句话,胡小满并未说出。
“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害你?”
李二郎知道他的这位冲喜娘子不是个愚笨之人,于是想考她一考,看她是否已搞清其中的关系要害。
“我哪知道?”胡小满觉得李二郎明知故问,心中升起一丝不悦,挣脱他的怀抱扭过身去。
李二郎被胡小满突然的恼怒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稍一细想才反应过来。
这是……吃醋了?
“你以为何兰儿是爱慕我,所以设计害你?”
“要不然呢!”
“呵呵……”李二郎有些发笑,“她素来眼光高得很,怎会看上我?”
随后迈开长腿,几步便跨到胡小满面前,弯腰将脸凑近,“娘子,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谁……谁吃醋了?我,我这……这是愤怒!”胡小满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
“还说没吃醋,你看你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了?!我才没有,我,我就是有点热……”
“好,好!娘子是热了……”
“本来就是!”
胡小满努力平复心情,“若不是因为你,她为什么要害我?”
“也不能说不是因为我,只是这个‘因为’不是你以为的‘爱慕’,而是‘记恨’。”
李二郎将胡小满拉至桌边坐下,给两人分别倒上一杯茶,开启了一副长谈的姿态。
“记恨?”胡小满疑惑道。
“嗯!其实何兰儿看上的是大郎李煊。大郎也很喜欢何兰儿。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算是天作之合。”
“大郎应该比二郎你还要年长些吧?既然他跟何兰儿心悦彼此,怎么还不成亲?”
“还不是因为何氏不同意。我家这位主母心气可高着呢!从小就极力培养大郎这个儿子,希望他能越阶步入仕途。大郎十五岁考中秀才,当年秋闱便中了举人……”
“十五岁就考中了举人?”
胡小满想起自己参加六次秋闱都名落孙山的爹爹胡令才。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嗯!那年消息传来整个江宁都沸腾了,李家更是大摆了三天流水席,只要来道喜的不问相不相识都被请进席内吃酒。”
“那肯定得庆祝,十五岁就中了举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才能做到的事儿......可我进门后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大郎中举人的事?”
“何氏乃官宦之后,这你应该知晓吧?”
“嗯!当然是知晓的。”
“当初她嫁到李家算是低嫁。何家祖上出过三品大员,但是到了何氏这一代早已没落。何家为了给何家大郎,也就是何氏的大哥铺路踏入官场,才允了这门婚事。李家为了娶到何氏可是送上了十万两黄金的聘礼。何家正是用这十万两黄金给何大郎求得了正七品的官职。”
李二郎似是讲得有些口干,端起茶盏猛灌了一口,继续道:
“你想啊,官宦嫡女嫁入商贾之家,而且是以这种银钱交易的耻辱方式,何氏肯定是心有不甘。李大郎的中举让她扬眉吐气。何氏眼巴巴地等着儿子春闱时能中个进士,封个官职,再娶一位高官家的女儿,光宗耀祖,一雪前耻……”
“然后呢?李大郎春闱可有考中进士?”胡小满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急切的追问。
“那年春闱李大郎没能考取进士。三年后,也就是去年春天,李家满怀期待地将李大郎送上驶往东京的马车,何氏更是写信让大哥好好照顾自己的宝贝儿子,哪曾想……”
李二郎摇了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了?李大郎在东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郎这个人自幼聪慧,品行也还算端正,就是沾染上了一些文人墨客的坏毛病,那就是喜欢逛青楼,听小曲。”
“有一日他温书累了,跑去青楼听花魁娘子唱曲,刚好有位四品大员家的公子也去了,嚷着要花魁服侍。花魁哪敢得罪这些衙内?于是便借口说身体不适退下了。通常来讲,这样的推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互相给个台阶下罢了。”
“李大郎这个实心眼,真以为花魁身子不舒服,意兴阑珊丢下银钱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隔壁的包间传来了花魁的歌声,李大郎顿时火冒三丈,冲进包间对着里面的人就是一通乱骂。”
“这李大郎……胆子也太大了吧?”胡小满有些无语。
“他不是胆子大,是从小到大被人惯坏了!李家财大气粗,在江宁府,官员们都得给上几分薄面,可东京城不同啊,那可是皇亲国戚不稀奇,高品官员满地跑的地方。”
“李大郎是不是被那个衙内打了?”
“他要真是被人家打,那可就好了!打完回家将伤养好,就算当年参加不了春闱,三年后还可以再参加。”
“那到底怎么了?”胡小满都给搞糊涂了。
“他将人家衙内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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