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
药尘:“???”
药尘脸上神色难以形容,心想凡人这是你能问的?却不知道触及了大公子哪个笑点。赵观潮仰头,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赵观潮笑的特别肆意,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半点也没有平日的优雅温柔。好一会儿,他才着人扶起了李卫林。
李卫林印堂发黑,显是受到了刺激。
李卫林当头就问:“余笑娘没了,那我该怎么交差?”
众人:“……”
我怎么知道?
众人一时无话。
赵观潮眉头一挑,领着药尘等人暂时回了许多钱家。暗坊死了人,众目睽睽之下,众人都看到了余笑娘。余笑娘不仅现身在暗坊,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夫君。赵观潮等人方进门坐下,外头人们就传开了。
陈大官人从暗坊中醒过来,就没了神智,见人就怕,碰见人就躲。
他傻得这么快,消息一入许宅,就吓到了许多谦。与余笑娘有瓜葛的也就那么三个人,一个死一个疯,就剩下他一个,至今还家宅不宁。
当夜,许多谦就跪在了赵观潮面前,之前还绝口不提的人,这时候已经毫无顾忌了。说到底,许多谦还是怕死。
烛光将厢房的摆件照的一清二楚,房里除了许多谦,就剩下赵观潮和扫俗。不羁立在门口,像一尊石像,直接震住了一众偷窥的目光。
“我当初也是没有办法。”许多谦缓慢的开口:“县令爷查案,不是没有问出我和陈大官人。不过……”
许多谦声音一顿,赵观潮毫不在意:“不过县令向来不把百姓当人看,要不是为了考绩升官,他不会亲力亲为。而你们,又是他意外发现的钱袋子。”
赵观潮站起身来,声音淡漠:“一个更夫,当然是死不足惜。只不过,今日暗坊的事,你也听说了。你想让我帮你,你就不怕他追究?”
赵观潮说着说着,又是一阵轻笑。他和县令不和,是摆在面上的事,只是药尘和福慧不知道罢了。
许多谦一声苦笑,归根结底,说来说去,他就想带着儿子活着。
许多谦哑声恳求:“求公子救命。”
赵观潮侧目,长身玉立,越显得背直腿长。扫俗躬身送上笔墨纸砚。赵观潮垂着眼睑,看不清楚神色,声音却温温和和:“救人可以,只不过得劳烦你写下一纸认罪书。”
赵观潮右手摩挲了一下,垂眸:“包括如何贿赂朝廷命官,也要一字不差的写进去。”
许多谦猛地抬头,就看到赵观潮向前几步,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房门,只身没入了夜色中。
救下许多谦对赵观潮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他将认罪书往药尘福慧面前一放。药尘眼皮子剧烈一抖,眼睛瞪的像铜铃。
大义灭亲,杀父证道,药尘下山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
赵观潮也没催促,举起热水便抿了一口。干涸的嘴唇红润润一片,越显得面若桃李,颜如舜华。
药尘不知赵观潮和县令内里渊源,只觉这个人一举手一投足,就是个大变态。
药尘不敢多留,拽着福慧当即出门,修补七星阵去了。
待众人回到临江县,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临行前,众人聚在门口。药尘摸着光溜溜的脑门,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他问许多谦:“教你摆阵的人是谁?”
许多谦惊愕,半响才回道:“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此地,帮了我一把。”
“帮你?”药尘反问,圆溜溜的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许多谦看了个遍,眼里的嫌弃清晰可辨。奇快妏敩
这人有什么可帮的?
许多谦冷汗都下来了,连连点头,“那道长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我也不知道那道长是为了什么。”
一句话不清不楚,药尘摸着脑门,半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正对上赵观潮一张看热闹的脸。
看热闹不嫌事大,赵观潮冲药尘一笑。药尘拉着福慧调头就走。
李卫林回到府衙,也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向他询问江口镇的命案,一下子死了两个人。就算那么多人亲眼看见,可要真说是恶鬼伤人,谁信?
李卫林如实写了文书,可文书一上去,没两天,他就被县令驱赶回家了。
李卫林是破了案,但他也丢了官。
李卫林一脸沮丧,心里却明白的很,无令办事,还知道了更夫老三。要是换他是县令,李卫林想象了一下,当即打了个冷战,去寻赵观潮了。
他要和赵观潮商议,为孙梦得举办后事。
药尘哼着曲儿进门的时候,就见着赵观潮和李卫林一左一右坐在院子里。李卫林神色激动,正跟摆动棋子的赵观潮说着话。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一点远。也不知道是药尘敏感的缘故,李卫林和赵观潮之间显得一种微妙的生疏和回避感。
这感觉来自赵观潮,明明赵观潮的神色和平日别无二致。
赵观潮只听了两句,就摆手抛开了棋子,把事情交给了扫俗。他站了起来,负手踱步进屋,身上的窄袖长袍没有一道褶皱,更显得他烨然若神人。
可这样的神人,对孙梦得也着实没有半点感情。
李卫林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很怪。
更怪的是,赵观潮明明对孙梦得的后事漠不关心,但也着实花了一笔银子。孙梦得认识的人不多,他的后事只办了三日,就由李卫林做主下葬了。事情一了,就更显得李卫林无所事事。
李卫林没有进项,又寻不到差事,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
赵观潮提议:“不如,你跟我去淮南巡视商铺吧!”
李卫林抬头。
赵观潮含笑:“说不得,你就在外头寻到了差事。实在不行,到我手下做个掌柜也可以。”
李卫林积极了。
药尘福慧正穷着,面面相觑。两人谁也理解不了赵观潮这种说给个掌柜就是个掌柜的阔气。
赵观潮说到做到。没两日,扫俗就收拾好了东西。赵观潮牵头,领着药尘和福慧,一个不落的赶向了淮南。
离临江县越远,药尘对赵观潮的认识就越深。赵观潮就不是个穷人。年纪轻轻,他名下却有一堆的产业,酒店当铺无所不涉。
不仅仅是药尘福慧,就连李卫林也有些目瞪口呆。赵观潮一向是病怏怏的,有上气没下气,什么时候他竟然有这么一大笔的产业。李卫林想破了头,也想象不出这么多的钱。
赵观潮坐在马车里,有些谦虚:“这产业不止是我一人的,我母亲当年也是出身商户,只不过只身离家,嫁人之后,难免有些荒败了。这两年,我闲得无聊,把它们又捡了起来。”
赵观潮说着,将一碟桂花糕推到了福慧跟前。那桂花糕做得通体晶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福慧稍不注意,点心便顺着喉咙吞咽下去,淡淡的桂花香留在了唇齿间,满嘴留香。这个季节,压根还没到桂花开放的时候。
赵观潮三言两语,就将话题揭了过去。他掀开车帘,望了眼天色,也不知道是对谁说:“前方还有五六里,就是淮南府郡。只是看这天色,今晚怕是赶不到了。”
药尘不置可否。
李卫林往天边一看,阴沉沉的,远处已经有滚滚黑云往官道上飘来。看得出来,是到不了了。
赵观潮一语成箴,大雨说下就下。扫俗不羁无法,只得驱赶着马车寻了破屋暂停避雨。这雨断断续续,一下就是一个时辰,时大时小。药尘和福慧窝在马车里补眠,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蝉鸣,鸟叫,天上繁星点点。雨后山气格外清新动人。
虽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早已入夜。但几个人个个精神饱满,李卫林振奋之下,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胆子,怂恿赵观潮连夜赶路,明日一早就入淮南府郡,感受一下城市的繁华。
连福慧也鸡琢米一样的点头附和。
药尘心道,小和尚是惦记淮南牛肉汤豆腐宴了吧!
扫俗不羁在马车前方挂上火把,赵观潮弓身钻入马车。蜿蜒的官道上,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往前行去。
马车大约走了一里的样子,官道两旁,药尘渐渐能看到不远处亮着的屋舍。淮南府富庶,地方又大,住在城郊的村民和临江县一比,不知道日子好过多少。半山腰上,亮光在夜色中连成了一排,隔老远看着,就像一把巨大无比的勺子将远方那座山给盛了起来。
月色被云雾渐渐遮住,火把随风摇曳。药尘福慧在马车上又摇摇晃晃走了一里多地。山间的雾气慢慢飘了上来,远处屋舍灯色不灭,可扫俗不羁马车赶了许久,那把大勺子却仿佛仍在天边,距离没有半分减少。
是鬼打墙吗?
扫俗不羁脸上神色渐渐变了。
一只瘦长白净的手从内伸了出来,坦然接过扫俗手里的马缰。药尘没看背后惊疑不定的李卫林,钻出车门,坐在了扫俗身边。
药尘笑眯眯的,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轻声道:“不是鬼打墙,是鬼遮眼。”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今天阿飘也想做个人更新,第 21 章 第一个活尸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