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特别怀念和银呆在一起的时候,他一边用力扎紧上臂动脉止血,一边想,血已经喝完了,给她写信再要点吧。不知道她现在在忙什么,自称是他师姐的鬼总是出人意料、神神秘秘的,好像知道很多,感觉很可靠但又让人有种不太放心的矛盾感。
包扎完,他为了提防中了什么不知道的鬼血术,干嚼了两口压缩紫藤花干,然后倒头就睡。睡到一半他被渴醒,发现自己头昏脑胀,显然在发烧。这跟受伤有关,他也不太惊慌,喝掉一杯凉水便再次躺倒。
他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很冷,他被抛弃在穷冬季节的荒郊野外,富冈义勇和鳞泷左近次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白茫茫的雪地里冒出来一个白茫茫的端木银,一脸坏相地说是我绑架了你,再也别想回去。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我有腿有脚,为什么不能回去?
是啊,梦里的端木银反问,你有腿有脚,为什么不回去?
他在混沌之中似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月亮照进来,他不记得自己有开过窗户。白发白眼的少女蹲在窗台上,嫌弃地看着他:“我不在你身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是梦吗?他又闭上眼睛。有人坐到床边,喂给他温热的液体,带着挥之不去的腥味。他身上的伤口不再痛了,暖洋洋的。他坠向梦境,有关总是言不达意一脸苦恼的富冈义勇,有关看似很凶实则非常关心弟子们的鳞泷老师,有关一天到晚要拦着才能不去训练的同门端木银。即使百般犹疑,万分思念,却还是相信了她。明明没有理由的。
正是春天,东风和煦,富冈义勇扯住端木银,向他招手。狭雾山上冰雪尽融。
鳞泷锖兔醒来的时候太阳高照,他把昨晚梦的内容忘了个精光,只记得好像梦到了端木银来过。他坐起来,一块已经和体温相近的湿毛巾从额头上滑落。伸手接住,锖兔看见窗口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盛血的玻璃瓶,最外面那一只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他无奈而会心地笑了。
-
锖兔师弟:
你最后还是去了花街吧!!!!!
端木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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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小姐:
我是去杀鬼的,没有干什么不好的事。
鳞泷锖兔
-
锖兔师弟:
不!!!不行!!师姐不同意!!!
端木银
-
银小姐:
我已经十五岁了,话说你也没必要管吧。
鳞泷锖兔
-
锖兔师弟:
这种事应该一点点循序渐进的学啊!怎么能刚开始就去花街啊!
端木银
-
(涂掉了“丑女”)端木银:
借你送信的信鸽最近时常抱怨,希望你没有干什么无聊的事。
俞史郎
-
鳞泷真菰行色匆匆。今天就是最终选拔的日子,她起了个大早,专程赶路。天还未亮,她看见路的尽头蹲着一个黑影。她警戒地停下,按住日轮刀的刀鞘。
对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那人全身罩在黑色的斗篷里,脸上扣着木头面具,分不清男女,目标明确地向真菰走过来。
“什么人?”鳞泷真菰大声喝问。是鬼吗?不,怎么感觉更像幽灵?
“小姐姐。”开口说话的声音是女孩子,“你的面具……真好看呀。”
“可不可以……跟我换呢?”
真菰毛骨悚然!杀鬼她倒是会,除灵不在她的技术范围内啊!
“不行啊,”她强装镇定,“这是我的师傅给我刻的祈福面具,不能随便送人的。”
“这——样啊。”她已经走到真菰身前不到三米,站定,“既然这样的话……”
“就只能……”她歪了歪头,“抢——走啦。”
鳞泷真菰想都没想,拔刀出鞘。不管是什么东西,日轮刀内含太阳相关的力量,总能起点作用!
那人身形一晃,已经贴了上来。瞬息之间她们交手过招,鳞泷真菰自认为速度算快,但对方身法诡谲,对肢体的运用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范围。是鬼?可是却没有杀意。她不过一晃神,头上的狐狸面具就被扯断了。
“喂!”她怒道,“还给我!”
黑衣人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戴上了她的狐面,把那个制造简陋只有一层木板的面具扔了过来:“谢谢啦。”
“还会——”对方说,“还会再见的。再见啦。”
真菰想要追上去,可那人反手摔了什么东西,一声爆响,一阵烟雾。她警惕后退,对方已经消失了。
“……什么啊。”她又气又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最终选拔!”
她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只好转身快跑起来。她抓着被扔过来的东西,想扔掉,却觉得可能还是留着好。
太阳正从道路尽头升起。
-
我戴着鳞泷真菰的祈福面具,蹲在藤袭山上,手鬼的对面。虽然已经拿走了真菰的面具,不过以防万一嘛。
“呵呵,傻了吧。”我冷笑,“想不到吧,我又来了!”
“你去年来今年来,”手鬼已经不想理我,“你明明是那种对紫藤花有一定抗性的强鬼,发现了这里,为什么不仅不吃人,还抓着我不放?”
“去年跟你一直在打,都没来得及解释说明哈。”我说,把面具往起拽了一下,“你看看我的脸,忽略发色和眼睛的颜色,想没想起来?”
手鬼居然真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没想起来。”
“行了,知道我的脸没有辨识度了。”我颓然地扣回面具,“前年那个,从你手底下跑掉的小狐狸,和他一起自断一臂的就是我。”
我痛心疾首地说:“你还说你记住我了,你个大猪蹄子,说话不算话!”
“哈——”
“我说过,你碰上我算你倒霉,我要让你饿到死。”
“你不会真的——”
“呵。”我挑衅地笑,“要不是想要放着让你给我师弟刷经验,你还能活到现在?”
我现在可是力量加成过,虽然对比柱的力气还有很大差距,但也不是什么弱鸡了!
“你谁都别想吃。”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信就等着吧。”
-
“这下真的不妙了啊——”
锖兔自言自语,疾行在月色下的楼房之间。
“虽然说之前已经把紫藤花香囊到处送了一遍,总之还是把鬼带离居民区吧。”
他急刹,转弯,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过去。一,二,三,四,五。五只鬼。
“银还真说中了。”他苦中作乐地念叨,“一人包围五个——好像还是一家人呢。”
这五个鬼合伙捕猎,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反正个个都不是善茬。问题是他们还各有所长,搞得独自一人的锖兔焦头烂额。
“反正就是逐个击破啦!”鳞泷锖兔嘟囔道,“哎,跟着银不知不觉养成了战斗的时候说话这种坏习惯,得改掉才行。”
一个小小的身形影子一样在林间掠行。“第一个落单的,嗯,就是你了。”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
只要出刀够快,鬼就来不及反应。“祝你安息。”他说,“还有四只。”
他远眺,看样是预判了一下它们的搜索范围,在树上藏好。很快就有鬼进入视野。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从上到下的重击。这只鬼应该是五个最硬的那一只,他稍微费了一点功夫。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潮!
这两型都是比较大范围的剑招。最后一击。他紧握刀柄,一记横斩。还有三只。
“不妙啊。”鳞泷锖兔握刀环顾四周,不知道在对谁说,“好像是我反而被包围了。”
在月光下,三道黑影慢慢地从不同的方向向他靠近,六只眼睛在暗中发出火一样的光。锖兔把狐面往上推了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过,倒是没听说过猎人被猎物包围,”他说,“尽管放马过来吧!”
剩下的三个也是最强的三只鬼。阴险狡诈,有着较高的智慧,行动敏捷迅速,分工明确。一只负责抗住正面攻击,一只负责进攻,一只负责用鬼血术偷袭。战斗状况胶着,鬼着急锖兔也着急。鬼是着急打完害怕天亮,锖兔是着急打完害怕天亮他们就躲起来,那就杀不掉了!
“快一点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锖兔低声说。他跃起,干脆利落地踹向周围的树,它们在第六和第四型的攻击下已伤痕累累,在重踢之下纷纷轰然倒地。人的身形比变异的鬼要小,锖兔左腾右闪,行动自如。鬼就没那么好运,有一个不幸被砸,反应迟滞,配合漏了一拍!
“哎,这也是银教的啊——利用周围的环境。”锖兔感慨,一刀解决三者之一。现在还剩两个,天空已经微微发亮。他们对视一眼,分头向反方跑离。
“糟糕。”锖兔说,“只能试一下了。尚未完成的——”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狂澜*!
树林在震颤,枝杈在发抖。黎明畏惧了,不发出一声鸟的啼鸣。仿佛空气之中跃出了水,湖泊,河流,海——
滔天巨浪。
淹没了,洪波的力量。被波及的一只鬼发出恐惧的嚎叫,被凛冽的剑招斩成碎片。最后一只鬼被撕扯得不成形,但还活着,急速朝一边逃跑,眼见要追不上了。
锖兔却笑了。
“喂,”他喊道,“都看了半天热闹了,帮个忙?”
“知道了知道了,”我应和着,从树上一跃而下,一个风呼第三型把漏网之鱼砍成四段。
“好久不见。”鳞泷锖兔说。
“一年啦。”我说,“你长得可真快啊。”
鳞泷锖兔,十六岁,比我高近一头。我打量着他,还行,很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还给富冈义勇和鳞泷左近次的时候不必心虚。
“也没有那么久吧。”他说,“你中途是不是来过?”
“顺路来看看我亲爱师弟而已。”我说,“每次都撞见你很惨的样子,感觉不是巧合呢。”
当然不是巧合了。我都是掐准了他战损期过去给他送温暖。哎,当个合格的师姐真是太不容易了,既要关心师弟身心健康,又要放手让师弟成长。
“你这狐面是?”他问道。
“你新师妹的,”我说,“我抢来了——我知道,我知道抢人东西不好,可我都绑架人了,抢个面具也不算太过分吧?”
“可抢人东西就是不对。”他抱臂皱眉,看来要发起技能“鳞泷锖兔的说教”。富冈义勇曾被他友谊破颜掌扇的无地自容,我可没信心能顶得住。
“话说,能不能换个地方再叙旧?”我转而问,“太阳要升起来了,啊——我感觉很不好。”
“别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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