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之前,我溜达回了药铺,翻了个木板出来写今日休业。锖兔全副武装(指兜帽加面具)从屋里拎着刀出来,看见是我明显松了口气。一边写,我一边跟他说:“店的去向搞定了,准备让那帮人收拾。”
锖兔说:“你肯定干了什么奇怪的事。”
“哼哼哼,没错。”我不以为耻,“等着吧,你先吃饭去——如果你不想接着睡了的话。”
不到上午,聚会里反应最快拿枪指着我的那个男人就带着两个同伙上门了。经过昨晚我的一顿恐吓,他们暂且抱着很多疑问相信了我的话。
“这是你要的东西。”他说,和一起来的两个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现在我们能谈一谈你的计划了吧?”
“嗯哼。”我心情很好地从椅子上跳下来,仔细验货,“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非常好。”太好了,不用自己花钱,爽耶!
“首先,伊黑府邸通往山下的大路就只有一条。”我说,“是在山的正面。只要你们堵在那条路的尽头,就会见到自己的仇人。”
“那个怪物,我来对付。”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们只负责抓人,注意,只是抓人,抓了人送到说好的地方来——至于怎么处理,我来定。”
“你怎么确保——”
“就你话多。”我不耐烦地摆手,“兔君!”
锖兔面具加刀,沉默寡言地从里屋出来了,身板挺得像一棵小松。“这是我弟,”我说,“他会盯着你们。再说,我打算干嘛,你们还猜不出来吗?这些东西数量不够,再送点来。”
他们还想说点啥,我挥手:“从现在开始蹲点。送客!”
迫于我的淫威,三人忿忿地走了。我扭头问锖兔:“装腔作势好不好玩?”
“好玩。”锖兔诚实点头,他随即看向堆在地上的桶和布匹,“这是什么?”
“桐油和石棉布。”我说,“内含一点点□□。”
锖兔神色一凛:“银,难道你打算?”
“对,”我嘻嘻嘻笑了,“放火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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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简单,放火烧山,其实是件很讲技术的活。
首先,我领着那一帮人先去砍树。伊黑府邸在山的阴面,我们就在山的阳面横着砍,砍出大约宽十五米的一条。
“这是要干什么?”那个为首的男人又问我,我假模假样地打听了一下他姓清水(其实我知道,他全名叫清水拓也,复仇的理由啦为了复仇都干过什么啦,我都一清二楚)。“隔离带,”我说,“为了防止火烧到下面来。”
伊黑小芭内跑的时候肯定不能从正面走,那路线就只剩从山后溜下去一条。要是山火跑得比他快,那事情就闹大发了,我还得冲过去捞他。
然后,我估计着日子差不多了,就开始定点倾倒桐油。我们先在离房子远的地方倒了一圈,然后沿着大路从山脚倒到路的一半。我指挥得心惊胆战,生怕狩猎对象发现,基本不敢靠近宅子。另外,正是天干物燥温度还不低的时候,我成天提心吊胆,就怕这些树一言不合开始自燃。
还好还好,直到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都没出事。那是全员出动的第三天,我和锖兔蹲在离宅子后方二十多米远的树上。一个身影从建筑投下的巨大阴影里蹑手蹑脚地跑出去,路过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那是谁?”锖兔等他过去了,悄悄问我。
“一个充满罪恶的家族里唯一的无辜者。”我说,撸起袖子,“好了,我们开始吧。”
我们把剩下几乎所有的油泼在离房屋最近的树上时,我想起一个笑话。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常常发誓,如果自己真的做过坏事就让自己坐船船便沉。有一天他坐的轮船真的在海上发生了事故,他连忙跪下来祈求:“神啊,想想船上剩下的无辜的人,您下次再惩罚我吧!”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放屁,你以为我费了多大功夫才聚集了一船的混蛋?”
好吧,这真的不太应景。但是现在这房子里确实只剩下混蛋了。我撵走了锖兔,让他去和底下那帮家伙汇合——虽然我很想给他涨涨实战经验,不过人类之躯很难在火焰里战斗。确定他走得够远,我站在墙前面,点了个火把,往身后一抛,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攀上墙,一脚踹碎二楼玻璃,破窗而入。房间里有个二三十多岁的女人,在看见我的瞬间大声尖叫起来。我耳膜一痛,都懒得跟她说话,把我背着的油往窗帘和地板上一洒,一根划着的火柴扔下去,在火燎着我自己之前冲出她的房间。我面无表情一边跑一边倒油一边点火,感觉自己酷的没边儿。有几个女的跑得比我都快,不断响起的刺耳尖叫汇成汪洋大海,我感觉自己要聋了。
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想把我抓住。哎,我要是能被她们逮住我就不用混了。你们还是赶紧跑吧,我心想,现在不跑一会儿就要被吃了,被吃了不就是给那条蛇加buff吗!wWw.xqikuaiwx.Com
绕过一个大弯,终于,我跟她迎面相撞。领着她跑过来的女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了。蛇身人面的女鬼眼睛里燃烧着快要喷溅出来的怒火,嘶嘶地说:“什么臭老鼠,敢上门挑衅?”
“树皮鼠,”我镇定自若道,闪电般出手把手里所有的桐油往她身上一扬,“专门吃蛇!”
她目标太大,躲避不及,再次被激怒。鬼不可燃,但是鬼身上的衣服可燃,她闲的没事儿穿丝披帛臭美,油一泼全是易燃物品。我后撤,拉开距离,拔刀。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这栋房子基本上是木制结构,烧得很快。狭窄的走廊和正往下掉的天花板限制了她的发挥,而且被烧了之后也没我恢复得快——对我来说,一切非日轮刀和太阳的普通伤害就跟玩儿似的,虽然还是很痛。痛觉一点也没有变得迟钝这一点也很像人呢。
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
这一型是地图炮,我掀了地板,让她和自己一块儿往下掉。此外,风呼的风可不是什么感觉上的特效,是真正的剑势带起的风。也就是说,风助火势。别墅里的人估计已经跑了个干净,我仗着自己体积小三下两下从倒塌的建筑物下爬了出来,开始逗蛇。战斗的过程还挺血腥,可能会在某粉色app上打满暗牧。为了和谐的环境,我来插播一段《动物世界》吧。
树皮鼠,学名红颊獴。遇到毒蛇的时候,它一般并不采取鲁莽地猛扑过去的办法,因为红颊獴的体形较小,力量也比眼镜蛇等毒蛇差,如果猛冲猛撞,就有可能被凶狠的毒蛇一口咬伤。所以,它和毒蛇搏斗时主要是“智取”,以巧取胜。被激怒了的毒蛇不断反身猛扑,而红颊獴都依靠身体轻盈敏捷的躲闪而避开,使毒蛇一次又一次地扑空。经过几个回合以后,毒蛇终于被折腾得筋疲力竭,红颊獴则看准了机会,敏捷地一跃,闪电一样扑过去,死死地咬住了毒蛇的头部或颈部,并且继续不停地躲闪毒蛇身体的缠绕,即使有时被蛇缠住,也能滑脱出来,一直到毒蛇被左右摔打得奄奄一息。
我毕竟不是真的红颊獴,打得要顺利得多也快得多。这女鬼厉害归厉害,可连个下弦都不是。我变鬼之后,巅峰水准估计有一点五柱,就算现在还是个半吊子,切个这种鬼也还算轻松。我现在的力量大概约等于十五六岁的栗花落香奈乎,还是不错的,砍起鬼脖子容易多了。
风之呼吸·八之型初烈风斩!
她这一垂死挣扎还挺猛。我放了个大,突进,大回旋。呸,溅我一脸血。在女鬼恶毒而不甘的诅咒中,我潇潇洒洒收刀,一掀石棉布的斗篷,把刀盖好。现在这座房子基本被我毁了,我翻出一截断墙,正好站在整个府邸的正后方。我抬头,仰望天空中的弦月,暗自道了一句老子真酷。
“你是谁!”
我回头,出言质问的是尚且年少的伊黑小芭内,他气喘吁吁,脖子上盘着镝丸,像是刚跑回来。身后站着炼狱禛寿郎。后者日轮刀握在手里,一双剑眉紧蹙,更像猫头鹰了。猫头鹰也吃蛇……不对不对。
哎,幸好我打得快,不然怎么在这里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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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之后,伊黑小芭内仍然会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白发白眼的少女站在火中,抬起右手,刮去脸上的血痕。她的指甲很长很尖。
“杀掉了,”她说,脸上的神情称得上天真而残酷,“都杀掉了。”
“你要恨我的话,悉听尊便。”她说,“啊,不对。”
白发少女神经质一般咯咯地笑了。她说:“你必须恨我。”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跃进火中。 奇快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RE:鬼灭之刃更新,第 14 章 十四、捕蛇者说免费阅读。https://www.xqikuaiwx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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