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床前,睡着了。
想了很多……抹掉眼泪。
她抓着床扶手,尝试翻身,他太累了,她翻了几次身,都没有醒来。
杨亦乐满头大汗,伤口痛,气息微弱。她躺好,后来累了,又睡了。
再醒来已是十点多了,玄年刚好推门而入。
“醒了”
“饿吗?”
她虚弱的摇头。
“一直没排气是吗?喝点萝卜汤吧。”玄年将病床升起来,喂她喝了一些萝卜汤。
“好一些了吗?”
“嗯。”
“下床走走吧?”当务之急还是下床活动。
杨亦乐害怕了,早上尝试翻身,那种绞痛,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不用你管。”
她态度一直冰冷。玄年愣了一下,她一直是一个人,对生命充满厌恶。
“我告诉你,你必须下床活动!”玄年按耐着性子。
杨亦乐别开脸,充耳不闻。
玄年单臂环胸,大手抚着额头,烦躁。
“自暴自弃?不想面对?”
杨亦乐没有说话。
玄年坐下来,沉重的叹息声。原来,烦躁是没有办法强压下去。他坐在那边,心烦意乱,咳嗽不止。
后来,他无力的扬起脸。苦笑。心口痛,他捂着心口。
杨亦乐看着他痛苦的闭上眼睛,靠着沙发,喘气。
“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冷冽的嗓音。
他就那样捂着心口,痛苦的呻吟声让杨亦乐紧张地爬起来。
玄年眉头拧紧,被气得半死。拳头轻轻敲着额头,喘气。
“我下床……我下床!”她害怕极了。
玄年没有动。
杨亦乐艰难地挪动身体,掀开被子。伤口拉扯着疼痛,让她浑身颤抖。这酸爽!她坐在床沿,缓神。
玄年咬牙,起身,走过来。
他也不舒服,微微颤抖。将拖鞋摆放在床下,杨亦乐双脚一点点的移动,从床上放下来。扯到伤口,她勾着腰,捂着胸口。
这个时候玄年伸手,她抬头,迎上他的眼睛。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她缓缓地伸出手,相握。
她使劲,撑起身体,单脚落地。感觉还行,双脚站在拖鞋上。她佝偻身子,瘦弱不堪,一勺子都刮不下一两肉。裤子短了,两条竹竿腿露出来。
玄年满眼心疼。
她迈开第一步,眼睛发花,虚汗淋漓。倒不是伤口多痛,而是身体虚弱。那个汗水,大颗大颗掉落,苍白如纸片的脸色。
她停下来,歇了一口气,单薄的身体自动往下倒。
玄年大手一把托住她,给她休息。缓过劲儿,她挥挥手,表示没关系,我还好。
气喘吁吁,咬牙又前行了两步,摇摇欲坠。她居然推开了玄年的手,捂着刀口,自己行走。
实在不行了,低血糖让她头昏眼花。扶着墙,气息紊乱。还有一股想吐的感觉……
玄年的大手揽住她的腰肢。
“走两三步就好了,不用强求。”汗水滴到他的手上。
她痛的一句话说不出口。
两个月是没有下过床了,她都快忘记如何走路了。
玄年还是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鼓励她多活动,但是却真不忍心看见她这副样子。自己也病得很严重,他苦涩的笑着。
“你笑什么。”
“患难……与共。”原本他是想说患难夫妻。
“什么?”她始终觉得他很舒服,但又不熟悉。
“你刚刚表现的很好,真棒。加油。”
玄年起身,去打了一盆温水。再出来,听见她说:“下雪了。”
二月了,下雪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他拧干毛巾,给她拭擦额头。
“你是谁?”终于,她问出了口。
玄年没回答她。拿起梳子,将她的头发梳顺,很笨拙的帮她绑了两个大麻花辫子。扎的不太好,头发缝歪歪扭扭,麻花乱糟糟。
但是明显精神多了。
将东西收拾,他又进了卫生间。他在里面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
他不比杨亦乐好到哪里去,苍白面容,脸颊凹陷,熬夜后的黑眼圈。
外面传来一声响,他赶紧戴好口罩,走出去。
杨亦乐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玄年想扶她,被拒绝了。
她笑着说:“已经到了这种没用的地步了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还是将她扶起来,“小心扯到伤口,慢一点。”
杨亦乐艰难的站起来。但是她并不是朝床走去,而是朝窗户。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
她打开窗户,房间里开了空调。玄年想阻止,但是想想她应该很久没有看过外面了吧。
匆匆将自己的衣服拿来,给她披上。寒冷的风,从半扇窗户钻进来。奇快妏敩
“好美。”她叹息。
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
“今年的雪很大。”他感慨。
杨亦乐伸手,兴奋地接了一片雪花。
“你看。”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玄年看见她久违的笑容,双手将外套合紧,她又伸手,
“小心着凉。”
“一会会就好。”
“着凉咳嗽,你这刀口……别想安稳了。”
玄年将窗户赶紧关上。就这一小会功夫,她的脸都冻红了,小手也冰凉凉。他赶紧捧着她的小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我是不是认识你。”
玄年垂着眼皮,不回答。他现在这副鬼样,真怕吓到她……
“有没有想上厕所?”
她摇头。
“要尽快上厕所。”怕她认出自己,他去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给她搭了一条毯子,他坐在沙发上,给她读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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